命运的天平公正的摆放在她的眼前。
一端,是或许即将变质的友情与不对等的朋友关系。
而另一端,则是扭曲的【亲情】与所谓的【兄长】。
自我意志所化作的砝码从一开始就被她紧握在手中,天平只会朝着她所想的一向倾斜。
从昏迷中苏醒后,她便发现自己的加护能力已经全都复原。
她必须要做出选择。
在足以让人疯癫的犹豫之中,她最终做出了 那自以为正确的决策。
——联系自己的【兄长】,告知她雾海夜月与自己所在的位置。
那明明是她亲手做下的决断。
她明明已经下定了绝对不会因此而感到懊悔或是痛苦的决心。
可真到这一刻来临之时...
她——夜夜,感受到了生平最为恶劣的痛楚。
那并非如同幼时的伤痕一样作用在肌肤表处,而是更为恶劣的落实在了那卑微的灵魂之上。
那比任何实质性的伤口更要让人疼痛,负罪感所化作的利刃像是凌迟一般摧毁着她的理性。
她,是知道的。
是知道自己所做出的选择,会对那名为雾海夜月的少女造成多大伤害。
她能猜到...
那畏手畏脚,不敢暴露自己情感,总是卑微着沉默的的少女,是付诸了怎样的决心,才愿意敞开心扉和虚伪的她成为了朋友。
而眼下,却要再次被她所背叛。
光是试着联想,那份感同身受的痛楚就已经要将她的身心摧毁。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做了多么过分的选择。
在濒死之际,她的意识并非彻底断层。
因此,她听见了——听见了雾海夜月那誓死力争的守护宣言。
——【我绝对不会让夜夜死的】
——【我绝对会守护好夜夜的】
明明雾海夜月是带着那样的决心在守护自己。
可自己...却再次恶劣的对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她的情绪,已然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逃避的哭泣,可即使如此却仍旧被少女抱在怀中。
这份温柔让她为自己的恶意所感到作呕。
她——真的陷入了,无可挽回的迷茫。
幼时那亲手杀死了某人的夜晚所发生的一切,却又暴躁的涌上脑海。
【兄长才是真正会保护你的人,兄长才是能给予你你所期待着的爱的人】
这样的想法试图在让她重振旗鼓。
可那位少女的笑容却仍旧不可挥去的浮现在眼前。
直到现在她也仍旧在感受着少女的温度——那是那样的温暖。
少女的温柔,少女的笑容,少女对着自己袒露软弱时那副让人心痛的表现...
即使自己根本毫无力量却还是说着要拼死守护她的那份决心...像个笨拙的小孩子一样表现着自己感情时的那份可爱...
少女,明明是那样的...那样的值得爱惜,值得宠爱。
自己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她反问着自己。
自己联系兄长,真的是正确的吗?
自己将身份暴露给雾海夜月,让她痛苦——这种行为,真的被允许吗?
她,已经搞不懂了。
搞不懂,自己到底...要怎样了。
所以——她只能逃避。
用最恶劣的沉默,以及...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