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音非常了解陆红鸢的性格。
她知道对方的心里防线已经被突破了不少,只要再努力一点,这位日后的无双名将就是自己的人了。
若是梁音只是普通的病弱少女,说这样的话,陆红鸢肯定会不屑一顾。
但梁音可是梁王郡主诶,她说的话,陆红鸢肯定会脑补成是梁王的意思!
当今大胤王朝,帝君尚且年幼,帝京城内被以萧相为首的武官集团所把持,他们以帝君的名义向各地发布政令,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
近年来,梁王作为朝中重臣,在外苦心经营,势力渐增。
早就有有识之士指出,梁王派系与萧相派系迟早会有一战。
是的,就如同梁音想的那样,现在的陆红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中。
本来在她设想之中,被梁王下放的这位郡主,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人,她最早对于梁音的来信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打算拆开简单翻阅下,估计也是初来乍到,结交下当地的豪绅之类的宴请这样的吧。
然而——
在看到信上写着自己的真名后,陆红鸢就不可抑制地动摇了。
昨晚她担心得辗转反侧,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好在行军打仗,早就习惯了熬夜,没有产生黑眼圈。
在与郡主见面之后,陆红鸢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若是梁音真的是远离梁王权力中枢,不受宠的女儿,怎么可能得到关于自己的,如此详细的情报?
也就是说——
一切都是梁王的授意?当今天下,能够与萧相派系抗衡的,就只有梁王了,若是他老人家能够出兵清君侧,她还做什么潜伏暗杀?
直接正大光明的杀进去,取了那个老妖婆的脑袋!
所以,梁音让她心动了。
梁音善于观察,在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安分地从衣领口伸进去一点点时,陆红鸢没有流露出丝毫抗拒的意思。
这说明,她在全神贯注地深入思考。
见此,梁音开始变本加厉,手指开始放肆了起来。
察觉到梁音的手有些不安分,陆红鸢的秀眉微皱,她微微抬起头,正好与梁音满是柔情的眼眸对视。
“为什么要帮我?”
她听到梁音的声音响起:“……家父这些年来,一直都非常后悔,他经常说若是当初令尊被问斩时,他在帝京城该多好。”
“忠诚,不该迎来这样的结果。”
这纯粹是梁音的刻意美化了,当初的梁王可是冷酷残忍得很,并且是逃得最快的一个。
毕竟仁慈贤德的梁王大人,不屑于打打杀杀之事,他以民生为本,在收容与疏散从北方逃亡而来的难民呢。
趁着这一波,富庶的梁王领,吸收了大量人口。
梁音脸色微红,她已经感觉到指尖似乎已经触及到某个柔软温热的领域了,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语言转移了注意力,陆红鸢居然没有抗拒反应。
所以,她继续说:“家父在领地内为陆帅和追随他的将士们树立了墓碑,每到陆帅的忌日时,就会亲自前去祭拜,若是有机会的话,陆姐姐也可以前去见一见令尊……”
“他一定非常希望能够见你一面的。”
说到此,梁音察觉到了,陆红鸢眼角已经快感动到溢出眼泪了。
当然这些都是假的,但如此美好的谎话谁不爱听呢?至于若是陆红鸢真的去了那边,再命人提前修建就行了。
在梁音有些遗憾的轻叹声中,陆红鸢挣脱了自己的手,转身向着自己单膝跪了下来。
“梁王之恩,末将无以为报,愿以此身助郡主一臂之力。”
听到陆红鸢的话,梁音顿觉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不由得深深松了口气。
看样子,果然如同自己所料那样,在自己刻意的引导下,陆红鸢把一切都当作了梁王的意思。
当然了,因为梁王和萧相那个妖妇迟早有一战,梁音实际上也不能算是骗她。
反正报仇的机会绝对不会少。
梁音这么想着,急忙上前扶起陆红鸢:“陆姐姐何必如此?这只是我们该做的罢了。”
陆红鸢面露感动之色:“这怎么能说该做的呢,十年来,只有郡主,只有梁王,做过这些。”
梁音微笑着伸出手,轻抚着陆红鸢柔顺的发丝,凑到她面前,凝视着少女真诚的眼眸:“陆姐姐,令尊力挽狂澜,救下了无数黎民百姓,即便碍于权臣当道敢怒不敢言,但百姓们都是记得陆帅的恩德的。”
若是无人感恩的话,处斩当日,又岂会有全帝京的百姓冒着严寒跪于刑场之外?
那一声声振聋发聩的‘忠诚无罪’又是喊给谁听的?
梁音清楚,陆帅虽然死了,但从那时候开始,帝国的崩溃就已经被埋了下种子。
民心已失。
“接下去,也该是给姐姐一个见面礼了。”梁音抓着她的手,坐在桌边,“那位谋士李青的人头,姐姐可有兴趣?”
李青是陆帅的监斩官,同时也是向萧相建议斩草除根,灭了陆氏满门的人。
此刻的他,正奉萧相之命,以为帝君庆生为由,巡游帝国各地,敛集金银财宝。
闹得帝国各地本就艰难的财政雪上加霜。
近期李青已至崇川府附近,明日就会到达。
“……我能忍得住的,郡主。”她看到陆红鸢侧过脸去,声音低沉了起来,“现在不是杀他的时机。”
梁音微笑:“仇人在前,为何要忍耐呢?”
“杀了他的话,我就暴露身份了。”陆红鸢轻叹道。
梁音微眯起眼露出些许坏笑。
她能够看得到的,在陆红鸢眼眸深处隐藏的刻骨不甘。
作为穿越者,梁音明白,即便自己什么都不做,那位谋士李青也是会死在别人手里。
所谓见面礼,不过是一个借他人之手赠予的顺水人情,何乐不为呢?
只要手刃李青,陆红鸢必然会自觉欠了自己天大人情,她个性重情重义,还怕她能够逃出自己的掌心吗?
梁音望着陆红鸢的眼眸,面露浅笑:“呵呵,若是陆姐姐,我说我有办法能让你杀了李青,并且不暴露身份,还能让你更进一步接近萧相呢?”
梁音心下微微一动,因为她看到了,陆红鸢那原本暗淡的眼眸,此刻被染上了前所未有的神采。
这炽热的目光,让梁音明白,这个见面礼对于她而言,是何等沉重。
借着这大好橘势,梁音微微舔了舔嘴唇,说:“不过,这是有代价的哦。”
“郡主请说,只要红鸢能做得到的……”
梁音竖起一根手指:“第一,陆姐姐不用一直郡主郡主的喊了,私下无人的时候,就直接喊我梁音,或者音儿都可以的。”
陆红鸢点了点头。
“第二,陆姐姐今晚陪我睡一觉可以吗?”
说着,梁音的俏脸微红了下,目光不自觉向着边上漂移。
“啊?”
理所当然的惊讶。
见此,梁音未免陆红鸢产生误解,急忙补充道:
“没什么别的意思,这崇川的夜里,真的很冷的,我身子比较弱……”
“所以——”
梁音真想给自己脑门一下,怎么莫名其妙说出这种话来。
她低着头,眼神悄悄瞄了眼陆红鸢,发现后者表情有些呆滞。
这让梁音暗道不妙,搞不好刚才努力营造的好感度全都掉完了,所以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已经低了下去。
在梁音不知所措,纠结得要死的时候,响起了陆红鸢的声音。
“——若郡主不嫌弃的话。”
听到此,梁音因病弱有些苍白的小脸上绽放出一抹诱人的红晕。
那双如星辰般的眼眸,更是闪闪发光,美不胜收。
“陆姐姐,晚上你要上面还是下面?”
“郡主的床是分上下两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