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洛菲银行,阿瑟看了看手中的支票本。
那是用特殊纸张和油墨印刷成的防伪支票,上面有银行的标志,是由LKFL四个字母重叠所组成的,黑底红字的正方形标志。
每张支票上也都人工印上了银行的红色印章。
现在,这小小的一本支票本价值五十万里拉。
生平第一次这么有钱,对于这笔巨款,阿瑟实在是没有什么实感。
“你说,我要是花超了怎么办?”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阿瑟发出了如此疑问。
“超额了你就欠银行的钱了呗。”
听到沙雅的解释,阿瑟这才知道,原来支票本还能透支消费。
将支票本放回小手提箱,然后阿瑟又从中拿出一份报纸。
报纸上店面出租一栏已经被阿瑟画上了好几个圈圈。
看了看上面的地址,阿瑟选择了一个距离最近的开始,决定依次看看。
走在路上,沙雅依然抱着阿瑟的胳膊不放。
不一会儿,她冷不丁地对阿瑟说道。
“那个女的喜欢你。”
“那个女的?”阿瑟随口反问。
“还有那个女的,就是那个女行长啊。”
“尤娜?她喜欢我?不可能。”
“你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啊?”
仔细想想,的确,今天尤娜看自己的眼神一直都不对劲。
听到自己有未婚妻之后,她的反应更是奇怪。
可是光凭这些,阿瑟实在不敢肯定对方是喜欢自己。
这种自作多情的事情,年轻时候阿瑟也没少干,现在已经看开了,默认不可能了。
“喜不喜欢的,关我什么事?再说了,她为什么喜欢我?”
对于这个问题,沙雅没有回答,阿瑟也不需要回答。
两个人默契地结束了此次对话。
很快,阿瑟就找到了第一个店面的地址。
抬头一看,好家伙,门窗玻璃全碎了,不用开门就能直接进去。
里面更是一塌糊涂,桌椅板凳,货架吧台,丢的丢,坏的坏,没一个好地方。
显然这里已经被荒废很久了。
环顾一圈店面外的情况,也不咋地。
虽然再过一条街就是繁华的主街道,然而隔一条街,客流量就会相差一个量级。
说偏僻还不算特别偏,说不偏僻那也是扯淡。
这里除了租金便宜以及地方大以外,没有任何优点。
如果安静算是优点的话,那么大部分偏僻的地方都很安静。
“怎么样?”
视察了一圈,阿瑟问向沙雅。
沙雅学着阿瑟的口气回答道。
“我的评价是,差强人意。”
“好,那就这里了。”
阿瑟嘴上说着肯定的话,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沙雅。
“全听你的。”说完沙雅又在嘴里还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还是这儿?”
“怎么了?不喜欢这里啊?”阿瑟没听清沙雅的小声嘟囔,还以为她生气了。
“没有啦,快走吧。”
“回家?”
“陪我逛逛街吧。”
“乐意效劳,阿瑟夫人。”
“嘻嘻。”
听到阿瑟夫人这个称呼,沙雅忍不住地开心。
二人在街上逛了一整天,互相为对方挑选了一些衣服,还看了一场时下最前沿的有声电影。
看完电影后,阿瑟的评价是,演技尴尬,剧情浮夸,场景僵硬,画面拉胯。
“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哈~我都看睡着了。”
走出电影院,沙雅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摸了摸肚子说道。
“饿了。”
“吃饭。”
二人转身便来到了电影院对面的豪华餐厅。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整条街却一片灯红酒绿,越发地热闹,餐厅的门前更是排起了长龙。
阿瑟本想乖乖地排队,却被沙雅一把拉到了门前。
不等阿瑟开口,餐厅门口的侍者便拦下了二人。
“先生,女士,请问二位有预约么?”
阿瑟被问得有些发蒙,而沙雅却立刻开口说道。
“有预约。”
只见那侍者听罢,先是一脸错愕,似乎想要继续询问。可下一秒又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躬身将二人请进餐厅。
“哦,欢迎光临。请随我来。”
跟在侍者身后,阿瑟不解地问道。
“你有预约?”
“对呀。”
“好吧。看来今天的行程都被你安排好了。”
将手提箱和外套衣帽寄存在衣帽间后,二人被侍者带到了餐厅里的一张空桌。坐下后,阿瑟随手给了侍者一张面值二十里拉的小费。
这里不愧是冬灵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最豪华的餐厅,一眼望去座无虚席,无论先生女士,皆是西装革履和晚礼服。
身穿鲜艳长裙的漂亮女服务员穿梭在餐桌间,四处兜售着挂在脖子上的盒子里的各种香烟雪茄。
身穿白色燕尾服的黑人男服务员则是端着各种红酒香槟,为每一桌客人斟满酒杯。
身穿黑色西服的保安兼侍者为客人们引路,以及维护餐厅内外的秩序
舞台上,一支管弦乐队和一名主唱正在演出一场流行乐。
台下花灯璀璨,台上莺歌燕舞。
一个字,上流。
当演出完毕后,整个餐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此时才到了用餐时间,然后黑人男服务员陆续将菜品端上了桌。
阿瑟拿起菜单一看,好家伙,小则几百,动辄上千。
“这么贵!这牛排是用金子做的?”
没等阿瑟震惊完,沙雅也没看菜单就开始点餐了。
“服务员。”
“您好,女士,请问我能为您做什么?”
“全熟的雪花牛排两份,配鱼子酱,五五年的奥比昂一瓶。”
“好的,您稍等。”
听到沙雅的点单,阿瑟差点没背过气去。
虽然不知道雪花牛排配鱼子酱多少钱,但是阿瑟熟悉酒啊。
奥比昂嘛,世界上最古老的波尔多红酒嘛,五五年嘛,也就一万三一瓶嘛。
“告辞。”
一抱拳,阿瑟起身就要走。
沙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放心,不用你花钱。”
“那谁花钱?”
“舅舅啊,他是这里的贵宾。”
“那好。”
整理了一下衣领,清了清嗓子,阿瑟底气十足地又坐了回来。
少顷,服务员将红酒先端了上来。
熟练地用起子启开软木塞,分别为二人倒酒。
服务员退下后,沙雅举起高脚杯,示意阿瑟干杯。
阿瑟看着酒杯里流淌着的,如同鲜血一般的红酒。不,那不是酒,那是钱。
“干杯。”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