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几百年来,沐宁已经完成了不少任务,但像现在这样,完全的去“扮演”,或者说“取代”一个人还是第一次,因此,在马车上,沐宁不断的温习着花的记忆,以免出什么岔子。
毕竟记忆这玩意儿着实不是什么靠谱的东西,而且仅仅只是知道记忆的话,还是有很多东西不清楚的。
比如花原本自己的行为习惯是什么,这是在记忆里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东西,或者说,习惯之所以叫做习惯,是因为本人平日里都会下意识的忽略掉。
如果沐宁拿到的是身边的人,比如蒂娜的记忆,说不定会更容易让他模仿一些。
不过现在的话,沐宁也只能更加小心谨慎一些了,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应该是不会识破的,只是一些小习惯上的改变,旁人就算看见了应该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唯一令沐宁担忧的是身边像蒂娜,或者是花原本的家人,他们才是那种可能通过平日里的各种小习惯来推断花是否存在被“掉包”的可能性的人。
尤其是蒂娜,在花的记忆里,蒂娜就像是个侦探一样,平时里就会留意一些生活中的小细节,这也令花的行为习惯什么的在蒂娜眼中了如指掌。
马车停下了。
沐宁也打断了自己的回忆,稍微合上双眼。
数秒之后,花睁开了眼睛。
这时,马车的车门也被蒂娜打开,她接过花伸出的手,半搀扶着将花弄下了马车。
“那么,中午见了。”
花跟蒂娜告别。
学校是寄宿的制度,不过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安置那些平民阶级的学生。
事情得从大概六十多年前说起,出身平民阶层却当上了勇者的少年亚恒成功的讨伐了魔王,一时间风头无两。
而在这之后,于他而言,自然是金钱、权力、地位都唾手可得,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位勇者却做了一件触犯“众怒”的事情——改革。
他想要改变国家内阶级固化的情况,至少,希望平民阶层也能够读书、学习,特别是学习魔法——在这之前,魔法是贵族阶层的专属,普通人即使身体里拥有魔力也不可能学习魔法,而在绝大部分情况下,没有引导的魔法修行是很危险的,因为魔力是流动于身体之中的,如同血液一般肉眼看不见的能量。
因为改革的事情,亚恒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对与迫害,纵然他本身的实力强大,但最终只落得个下落不明的下场。
但那次并不彻底的改革,还是让这个国家发生了一些改变。
比如现在这间学院之中,贵族和平民同时出现——当然,平民仍旧不允许和贵族出现在同一间教室中——即便如此,在曾经也是一件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过这其中究竟经历了什么,又有何种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这就不是花所能了解的到的了。
因为涌入了大量(相较于贵族来说)的平民学生,因此学院里面才专门开辟了宿舍区域,供他们居住,一般是五到六人合宿。
像花这样的贵族阶层则通常是自己在学校周边居住,独门独院,还有像蒂娜这样的贴身女仆专门伺候生活,平日里三餐也不会去学校的食堂。
当然了,通常来说,就连课程都是分开的,尽管现在平民已经拥有了上学的机会,但在各种待遇上和贵族还是有着极大的区别。
告别蒂娜之后,花独自一人朝着教室走去,这是今年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月了,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新内容要教授了,大家大多数都是在准备考核。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考核失败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来到学院里面除了各种礼仪之外,最大的用处仅仅只是学习魔法而已。
魔法才是他们身份的象征,至于战斗或者成为战士什么的则不在他们所考虑的范围之内,对于绝大多数贵族来说,战士无非是些使用蛮力的屠夫罢了。
“早上好,菲斯特小姐。”
临近教室,花也收到了许多打招呼的声音,仅从爵位的等级来说,花算是他们这一教室中地位最高的那一位,她的父亲阿米利亚·赫卡尔是一位拥有公国的大公,而且和皇帝一家的关系非常好,世人谓之“宠臣”。
花一一回礼,心中只觉得麻烦。
万恶的封建主义……
虽然如此,但作为既得利益者,花心中其实也浮现出一丝类似于“还不错”、“挺好的”之类的想法。
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进入了教室。
花在教室中的位置也是教室中的中心地位,可以说是最好的位置,尽管此时此刻她本人心中完全不这样想就是了。
低调好,低调不会出错,像这样时刻都是目光焦点的生活可太让人心累了,万一出点岔子导致任务失败了怎么办?再被钉一颗钉子吗?
想到这里,花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有些隐隐作痛。
但回忆起来的时候,又隐隐觉得似乎并不是纯粹的痛觉,在疼痛过后,从灵魂反馈到肉体的时候,竟隐隐还有种阵痛过后的愉悦感。
嘶……
花倒吸了口凉气,立刻将这不靠谱的想法从脑海扔了出去,她可不是,也不想变成一个变态啊!
说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嗯,属于发育的十分良好的类型……不是,就单单自己穿越到这少女的身体中这件事情就已经足够变态了好吧!
头疼。
花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立刻便有人殷勤的凑过来询问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这时候老师还没有过来——花的身体原本就不算好,因此大家也都习惯了花因为身体原因而缺席。
“不,只是感觉……”
花看着凑过来的大男孩,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你不觉得自己凑得太近了吗?魂淡!’
对于这种名为关切的“骚扰”,花原本的记忆中似乎也同样是将他们当做了苍蝇蚊子一般的存在,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右手边的空座位——一直以来花的“护花使者”。
位子还是空的,她还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