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今天算是晚到的了,但是身旁的同桌比她更晚,根据往常的经验,怕是要到上课之前的那一两分钟才会踩着点到。
果然,和平常一样,在老师来教室的前两分钟,塔利亚风风火火的从教室外跑了进来。
那是个红头发的少女,如同火焰一般明艳动人、热情奔放,和教室里清一色的衣着华丽的贵族小姐、少爷们不同,她便是那位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丫头。
塔利亚身上并没有什么繁重的服饰,因为那样会妨害她行动,虽然最终还是妥协家里穿着裙子,但也只是一条未及膝盖的短裙——在正式场合,这种露出小半截大腿的裙子往往被认为是放荡以及下流的表现——尽管男人们在心中大多赞同这种服饰的表现。
裙子下面是一条连体裤袜,到是避免了肌肤的裸露,不过这种造型在这个时代仍旧相当的大胆,塔利亚本人所遭受的非议也从未停止。
只是这姑娘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姿态永远都如同她那火红的头发一般的热烈开朗,毫无疑问,她只要站在人群之中,自然而然的就是人群的焦点与目光的中心,像一团炽热的火焰,或者说,绚烂的小太阳。
太阳当然是绚烂的,也是灼热的,任何靠近之物都会被太阳所彻底融化,因此,太阳没有朋友,也不可能拥有朋友。
什么东西能够抵抗住太阳那耀眼炽热的光呢?什么坚硬之物能够抵御住烈焰融化己身的风险一步步向太阳靠近呢。
靠近了,又能怎样呢?
月亮身边有星星陪伴,而太阳身边则是空无一物,因为没人能够走入那照耀万物的宏伟。
“早啊~”
塔利亚笑眯眯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笑脸明媚。
“早安。”
花点点头,轻声细语。她是这个班上唯一和塔利亚走的相对近的人物,至于塔利亚对花的态度,花其实自己也拿不准的样子。
塔利亚给花的感觉,像是仅仅因为花自身的柔弱而生了怜惜之心,想要好好保护的样子。
甚至,花在内心对塔利亚的评价似乎是——她从不在意别人,她什么也不在意,她只在意自己。
记忆中,塔利亚的确如此,她似乎永远有着做不完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但又没有持之以恒的某一件事保持过任何长久的关注,就像她从不关心自己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要去做那些事情。
在塔利亚进入教室之后没过多久,兴许是几分钟的时间吧,花的注意力放在塔利亚的身上,觉得这姑娘和记忆中的模样稍微有些不一样,真人看上去更加的可爱和明媚,是那种只要看到她的笑脸,心情就会不自觉地也变得更好一些的感觉。
‘真是个富有魅力的女孩子。’
花在心中想道,也就是在这时候,老师从教室外走了进来。
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的名字叫做查尔斯,头发还是乌黑的,不过据说他本人年轻的时候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花记得她一次偶然见过他的照片,的确可以称得上是风流倜傥。
后来据说是爱上了一个黑头发的姑娘,两人最后结婚,只是可惜姑娘在生下孩子后不久便离去,于是男人便将自己的金发染成了黑色,以此纪念。
查尔斯教授魔法理论与应用,属于最基础的主课老师,不过魔咒学、魔药学等等则不属于他所需要教授的范畴。
如果将魔法比作一栋已经建成的高楼大厦,那么魔法理论与应用便是这栋楼房的地基与其中支撑的钢筋,若是课程不达标,那么大楼便会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崩塌的风险。
在这个世界,魔法才是一切事物的运行基础,或者说,魔力才是这个世界的“科技”所必须的能源。
魔力不仅仅只存在于人体之中,根据研究表明,世界上的每一种自然资源、动植物中都蕴含着魔力,这也是为什么魔法能够与其进行交互的根源所在。
不过,就目前而言,查尔斯的课程其实已经讲完了,毕竟距离毕业也就剩下最后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这节课虽然查尔斯到场了,但还是自习,他会解答学生们的提问,当然这种情况很少。
除了少量的二世祖之外,得益于贵族们还算良好的家教,学习这方面的事情一般是不需要操心的。
查尔斯进来之后,教室里迅速的安静下来,花也翻开自己的课本,和着记忆一同温习。
花本身的学习是很不错的,只不过沐宁自己没什么把握,如果是考试那种做题到是还能够应付,毕竟花自己的底子摆在这儿呢,但如果是像实战那种考核就有些为难了。
归根结底,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惧怕实战,而是实战能够暴露出一个人的战斗习惯这些,沐宁和花肯定是不同的。
只希望到时候不要穿帮才好。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的扶了扶自己的额头,感觉有些头痛,明明身为神是完全有能力为自己重塑一具生物身体,再随意的扔到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就好,或者,扔到祂在这个世界的信徒当中也没有问题。
现在偏偏让他附身在一个死人身上,还禁止他暴露身份。
最为关键的是,在花的记忆中,压根儿就没有祂的存在,花也根本就不是什么信徒。虽然沐宁能够推测到花的记忆应该是被动了什么手脚,但正是因为这个猜测才让沐宁感觉到更加的头疼。
虽然说记忆这玩意儿一直都不那么靠谱吧,但好在绝大多数时候,记住的东西都是真的。
而现在,沐宁唯一能够仰仗的,花的记忆出现的了问题,那么他到底是应该相信呢?还是说保持怀疑?
真累啊……
真想就这样撂挑子不干了。
花叹息一声,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她现在正经历的事情,归根溯源还是在数百年前沐宁为了拯救那个垂死的女孩儿所付出的,必要的代价。
他已经将自己的灵魂作为筹码交付出去了,在债务偿清之前,没有抱怨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