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这怎么想都很奇怪吧?我们辛辛苦苦为你爸打工,之前甚至还险些丧命,结果他就这么毫不犹豫地把我们卖了,这也太不讲道理了。不行,我得去找他理论理论。”回到宅邸之后,芙蕾尔感到十分气愤。
“没用的,芙蕾尔。父亲他是皇帝陛下最为忠诚的臣子,如果只是那位亲王想要雇佣我们的话,他或许还能争取一下,但既然是皇帝陛下的命令,那就没有办法了。”罗伊的语气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波澜。
芙蕾尔:“我倒是无所谓啦,只要能跟着你,在哪其实都一样。但是你真的没关系吗?你不是为了照顾艾米娅和你的九哥才留在家里的嘛?如果去了帝都,你以后可能就很难再见到他们了。”
“这......”罗伊也有些犹豫,其实他对前往帝都这件事情本身并不是非常抗拒,毕竟他本身就是想要脱离家族独自生活的,只是因为后来自己变成了吸血鬼,寿命悠长,所以,即使花费个几十年来陪伴艾米娅和弗拉明,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对于吸血鬼来说,这几十年不过就是短暂的停留而已,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实现自己的目标,自由地生活。不过,即使自己跟芙蕾尔现在前往帝都,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即使分隔两地,自己也可以时不时地回来看看艾米娅他们。
但是,罗伊依旧有着一些顾虑,毕竟帝都是帝国的权力中心,去那里为皇族工作必然免不了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再加上帝国的高层向来不喜欢除了人类之外的其他种族,想必在那里的工作体验一定不会太好。他不想让芙蕾尔去承受那样的压力。
然而,这毕竟是皇帝亲自下达的要求,自己要是拒绝的话,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吧?真是进退两难,让人头疼。
见罗伊犹豫着迟迟不说话,芙蕾尔等不下去了,说道:“我这就去找你爸说个清楚!”说完,还没等罗伊拦住她,她就离开了房间,独自前往了雷宁侯的房间。无奈,罗伊只好紧随其后,一起来到了雷宁侯的房间。
房间的门并没有锁,芙蕾尔也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进去了,此时,雷宁正坐在办公桌上阅览公文,见芙蕾尔进来,也不意外,他平静地放下了公文,十指交叉托住下巴,问:“是你们啊,找我什么事?”
“这还用问嘛?你为什么要同意把我们送去帝都啊?我们辛辛苦苦为你干活,你就这样把我们卖了?”芙蕾尔质问。
“这有什么问题吗?”雷宁问,“说到底,你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必须要待在弗兰家的理由吧?罗伊他一直以来就不喜欢待在家里,总想着自己独自出去闯荡。而你,芙蕾尔,就更没有待在弗兰家的理由了。对于你们来说,不过是换了个工作地点而已,甚至还可以拿到更高的报酬,还有什么不满的?”
芙蕾尔一听雷宁提钱就来气,说:“你以为我们给你打工只是为了钱吗?要不是因为罗伊对艾米娅他们还有感情在,我们早就走了。你就不能考虑一下你的子女们的感受吗?”
“子女们的感受?”雷宁笑了,“首先,罗伊已经不是我的儿子了。其次,我知道艾米娅跟弗拉明跟罗伊关系很好,他们一定也不希望罗伊离开吧。但我相信,在他们知道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之后,就会愿意遵守的。”
“怎么会?!”芙蕾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原本以为雷宁只是表面上与罗伊断绝了关系,但是应该还是有父子之间的一些情分在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干脆地就说出了“罗伊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子”这种话。
“而且,”雷宁接着说,“作为贵族,无论是我还是艾米娅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使命,那就是忠于帝国,忠于家族,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责任。让你们去帝都工作,是陛下的旨意,那么作为臣子,我必当遵守。”
“你......”芙蕾尔算是明白了,正如罗伊所说,在雷宁这里,皇帝的命令高于一切,“北境侯”这个头衔听起来虽然很了不起,但归根结底,也不过就是皇帝的一只狗罢了。
雷宁接着说,“你也不用着急,仔细想来,遵守皇命,是我的义务,但并不是你们的。你跟罗伊都是吸血鬼,并不是帝国的公民,本就没有遵守陛下命令的义务。你们大可以直接走人。但是,你们作为高级的吸血鬼,是实力十分强大的存在,而没有任何统治者会希望自己的国家里存在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武装力量。如果你做好了被皇家卫兵四处通缉的觉悟的话,你大可以拒绝。”
“啧,真该死。”芙蕾尔在心里痛骂一声。她明白雷宁这是在威胁自己,但自己却毫无办法,就算她再能打,也不能跟整个国家作对。难道自己跟罗伊真的就只能像这样,别人说什么就得做什么吗?
罗伊站在一旁,只是看着,一言不发。他明白这场争执是毫无意义的,自己的父亲一旦决定了某样事情,就很难再被改变。然而,当他听到雷宁刚刚的那番话的时候,心里却又多了一个想法:对啊,我们什么不直接开溜呢?
诚如雷宁所说,罗伊跟芙蕾尔现在已经不再是帝国的公民,并没有听从皇帝命令的义务。既然留在帝国内会被视作威胁,那只要离开帝国,不就好了吗?
罗伊开始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选项,诚然,他放不下艾米娅跟弗拉明,但是,他更不希望去帝都,那种周围全是权贵的环境,往往十分容易遭遇危险,他并不想让芙蕾尔去承受这些。
但是,这样一来,罗伊可能就永远无法再回到帝国了,以后,也就很难再与艾米娅他们相见了吧。这又让罗伊感到有些不舍,有些犹豫起来。
芙蕾尔与雷宁的对话最终还是没能达成共识。芙蕾尔依旧没能改变雷宁的想法,然而,她也并没有胆子去跟整个帝国作对,最终,也就不得不妥协。她牵着罗伊的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十分郁闷地躺在了床上,闷头大睡。,企图通过睡眠来缓解烦恼。
“呜~烦死了,这种被别人随意使唤的感觉......”芙蕾尔把头埋在被子里,自言自语地抱怨着。
“芙蕾尔,我问你个事啊,”罗伊坐到了芙蕾尔的床边,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安慰着她,然后问:“如果,我打算直接带着你逃离这里,逃离帝国,去别的国家,你会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