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走进一间平平无奇的房间时,中央沙发上坐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他手中的烟都还没熄灭,桌子上的烟灰缸也满满当当。
和他打了个招呼,哥哥拉着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对面那人没什么反应,很是平静地继续抽着烟。
香烟的味道在空中弥漫,我的眉毛不由微微蹙紧,哥哥似是察觉到这一点,他轻咳一声,对着对面那人认真地说道:“李叔,我妹妹讨厌烟味,能不能稍微忍一忍。”
那人听着一愣,随即将烟放在烟灰缸上熄灭掉,整个人颓废在沙发上。
“说吧,你小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是还是关于你父母那事的话,我是真帮不上忙,国内完全没有他们的行踪,大概率是跑往国外了。”
“我明白,今天找您是有另一件事情,你知道附近有一个叫郑泉的初中生吗,我妹妹说他时常被家暴,我们想帮他。”
坐在我们对面的人抬头沉思了一会儿,翻找起桌上的一沓资料。
好几张纸从桌上掉落,其中有着关于当初调查我父母的信息以及一些其它的相关人员,不过都是潦草的手写痕迹,估计不是正规的档案,而是眼前这人思考的记录。
十几分钟后,他在一张纸上补了几笔,随后将其放在我哥的手上。
郑义,男,无业游民,其靠着父母生前留下的费用租住在叶城小区,有虐待弟弟和嫖娼的嫌疑,证据不够充分,后搬至富安小区,迫于上面压力,停止了调查。
富安小区这名字实在让我无法联想到那个破旧无比的地方,但看到这四个字,我也依稀想起,当时和江枫一起进去的时候,小区门口已经掉了几块的牌子,要是将它拼拼补补一下确实应该是这个样子。
更令我在意的是,为什么会在这之后用红笔补上这样的两句话,因上面压力而被迫放弃调查,那个地方莫非是有什么问题。
我指了指标明红笔的地方,哥哥也会意地点点头。
“李叔,这个究竟是……?”
“富安小区那个地方很奇怪,只要搬进去的人,基本上面都会突然停止调查,而我们收到的解释一直都是,时候还不到,过一段时间再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种说法明显有问题。”
面对哥哥的话,对方长叹一声,他低着头看着烟灰缸,将手里的烟盒在我眼前甩了甩。
“就一根可以吗?”
见我点头同意,打火机的声音应而响起,点点火光出现在烟上,他整个人才放松下去,双臂展开横躺在沙发上面。
他将手机上的照片推向哥哥,那上面的人我不认识,但哥哥看到的一瞬间就思考起来,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一种无声的默契,只有我在事情之外。
良久,哥哥摇了摇头,默默叹了口气。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人,询问道:“那有什么其它办法吗,我妹妹真的很想帮那个孩子,她昨天求我求了一晚上。”
“如果你有明确证据的话,肯定是没问题,但郑义基本不出门,而小区里又有几个和他一样的人,就算是警察想在那里私自调查都要想想自己的安全能不能受到保证。”
那人吐出一口烟雾,转而看向我和哥哥,他的语气之中带有赞赏,但说出的话还是在告诫我们不要再去接近那里。
哥哥也同意了这个观点,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去冒这个风险,可这么大的事情都摆在脸上了,就算我能视而不见,江枫也不能,他即使知道了这些事情,恐怕也会去帮郑泉。
在两人的注视下我点了头,但我也不想骗哥哥,在出去之后我还是跟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他很不情愿,但对于我的坚持,他只得同意了我的选择,只是,他也提出一个要求,在要去帮人的时候得和他报备,介时他也会来。
隔天,我就将江枫拉出来商量,他在得知了这些事情后,着急地想跑去警察局,好在我反应快,一把拉住了他。
“我要去问问。”
“你拿什么去问,就凭你这个毫无理由和证据的冲动劲?”
“那你说怎么办,他们那么说话,结果早就知道居然还没有一点动作。”
他将手用力抽出来,我的身体随之向后倒去,还好后脑勺只是碰到了草地上,没受到什么严重的伤。
他立马蹲下,慌乱地不断朝我道歉。
拉住他伸过来的手,我站起身来,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委屈,不过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也就没和他计较。
我勉强笑了笑,平静地开口道:“这下能冷静下来了吗。”
他一边点头答应,一边把我扶到了一旁的座椅上。
我们坐在椅子上看着周边匆匆走过的人群,繁华的景象和我们内心所在思考的阴暗仿佛完全不在同一个世界。
他询问起我的看法,我也只是跟他讲之后再说,毕竟我心里的那个办法实在上不了台面,在外面给听到的话,恐怕会受到不少人的注视。
虽然不能理解我的行为,但他也没多问什么,只是跟着我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进商场。
当我手中出现略为暴露的衣服时,他的脸完全红到了脖根。
紧紧抓着身上的衣服,我避开了他的目光,虽说他的反应算是合适,不过我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我将衣服扔在他手上,独自朝前走去,同时向身后喊道:“别傻坐着了,再去下一家店看看。”
江枫答应着,他时不时看向手中的那件衣服,脑中不知道再想什么,脸上的红晕没退去,身体则依旧呆在原处。
我回过身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也不明白明明是我在试穿,怎么他的反应比我还大。
到了下一家店,店面里女性的款式比上一家齐全不少,看着它们,我的脸也有些发烫。
江枫的行为则更为激烈,他颤抖地指着眼前的一些东西,目光惊疑不定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