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拉潘收起架势,身上的龙炎也全部熄灭,看上去已经不打算继续打下去了。
西维利亚见状,也将长剑收回鞘中。
丽维牧师见两人都退出了战斗状态,潦草的扫了一眼古拉潘,就跑到西维利亚旁边,仔细地检查起她有没有受伤。
“诺瑟,我们去旁边谈一下。”
古拉潘没有打扰两个女生之间的交谈,朝诺瑟招了招手,走到一边。
诺瑟看了一眼正在咬耳朵讲悄悄话的两个女生,叹了口气,也跟在古拉潘后面走到一边。
还没等诺瑟站稳,古拉潘就先开口了。
“十五年前,北部的游荡冒险者在北部雪原带回来一个婴儿。找到她的时候,那个婴儿已经浑身冻得发僵,几乎与雪原一样冰冷。然而奇迹般地,在将婴儿带回阿拉戈尔孤儿院悉心照料之后,女婴居然顽强的生存了下来。”
诺瑟很快就意识到,这是西维利亚的童年故事。
古拉潘见诺瑟没有什么反应,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女婴能在北部雪原存活下来,自然受到了冒险者协会的高度重视。虽然看上去是被放在孤儿院集中抚养,但当时北部孤儿院的员工本来就全都是冒险者协会的人,所以直到生长到十一岁,这个女婴的一举一动都处在冒险者协会的监视之下。
但是十二岁那年,女婴被旅行归来的万甲冒险团团长收养,从孤儿院搬出,跟随毛冒险团踏入了刚刚建成的阿拉戈尔。冒险者协会不会阻止她得到一个好的归宿,于是在万甲冒险团的保护下,女婴在冒险者协会的视野中消失了整整三年,接近四年。”
“不对吧,难道万甲冒险团里没有冒险者协会的眼线?”
古拉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有,但这种大冒险团里的眼线都是明子,是大冒险团默认接受冒险者协会监管的一种证明。出于平等合作原则,冒险者协会不会要求这种眼线在非紧急情况打探冒险团内部的秘密事务。”
诺瑟点了点头,示意古拉潘继续说下去。
“直到一个月前,在秋冬交接,大量魔兽活跃的季节,万甲冒险团一反常态多次派遣小队前往雪原的动作引起了冒险者协会的注意。
根据少数目击报告,每次前往雪原的小队成员几乎都不一样,只有一名少女同时参与了每次的雪原探索,目击报告称,少女使用的是一种银白色,与飘雪几乎同色的能量。
冒险者协会很快就想到了三年多前那个被从孤儿院领走的女孩。根据冒险者协会中的资料以及其他无界之地前线城市带来的最新情报,冒险者协会怀疑这个女孩就是北部雪原选中的,能够驱使无界能量的人。”
古拉潘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诺瑟反应。
诺瑟还是第一次听到西维利亚和自己碰面之前的事。这一路上,他秉持着“小孩子不想讲就不要多问”的原则,没有询问过任何和西维利亚有关的事情。但是西维利亚确实表现出对雪原有着特殊的感应。
诺瑟在古拉潘的语句中挑挑拣拣,最终找到了重点。
“其他前线城市的最新情报……你的意思是,其他城市已经出现了无界之地选中的人?”
古拉潘点点头。
“我一直都呆在北部没有离开,所以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就我所得到的情报,是的。”
诺瑟点了点头。
“所以本来冒险者协会想要和西维利亚接触,看看她是不是被雪原选中的人,但是还没来得及接触她就因为意外传送到了这附近。”
古拉潘点了点头。
“周围所有冒险者协会所属的守夜人和职工,包括像我这种一般不会露面的员工都收到了消息,让我们注意来自阿拉戈尔,身受重伤,名为西维利亚的少女。所以无论你们去了附近哪个分会都会被想办法留下,只不过你们刚好碰上的是我。”
“那丽维……?”
“丽维的事情也是真的,不过这种小事冒险者协会自然会有人去处理,所以我立刻被分配来和你们进行接触。”
诺瑟点了点头。和他最开始想的差不多,古拉潘虽然背后有冒险者协会给的其他任务,但总体态度是友好的。
“所以,刚刚那番较量就是你试探的方式?”
古拉潘摇了摇头。
“刚刚那番较量是确定的方式,从把你们带入地下城,试探就已经开始了。被误解之地选中的人天生会与无界之地有特殊的感应,能力也会在无界之地中得到加强。而且,目前已知的所有无界之地选中的人在进入地下城之后都会引起地下城的剧变。
至于跟西维利亚较量一番,也只是最后确认一下她的能量特性而已,实际上你们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我基本上确定了西维利亚的身份。”
诺瑟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有了新的疑问。
“那你不应该去和西维利亚谈吗?干嘛要和我谈,你们应该知道,我可不是她的监护人。”
古拉潘静静地盯着诺瑟盯了一会。
“不,一开始我确实是奔着西维利亚来的,但是见到你之后,我的直属上司给了我一个新的头号任务。”
“她希望我能创造机会让你和她单独谈谈。”
诺瑟脸色不变,但是心思立刻紧绷起来。
他的事情没有露馅的话,在冒险者协会眼里,他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高级冒险者,不应该有任何疑点。
然而古拉潘的话基本上是在明说,在冒险者协会眼里,他可能比代表着雪原的西维利亚还要重要。
“为什么?”
这是诺瑟现在心里的唯一的疑问。
古拉潘盯着诺瑟的眼睛。
他的脑海里又一次回想起自己上司告诉过自己的,关于诺瑟那少之又少的几段情报。
如果那个情报是真的,那接下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导致自己的生命当场消失。这让古拉潘稍微有些紧张。
他咽了口口水,盯着诺瑟的眼睛,下定了决心,用压低过的声音轻轻说到:
“金蔷薇是你杀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