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结束后的夜晚，学院温泉区弥漫着氤氲的热气。白樱被林小桃和一群女生半推半拉地拖进了更衣室，手里被塞了一条毛巾和木盆。
"快点啦！"林小桃已经麻利地解开了制服扣子，"温泉可是消除疲劳的最佳选择！"
白樱僵在原地，前世的男性意识让她耳根发烫。更衣室里女生们毫无顾忌地褪去衣衫，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死死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绝世珍宝。
"白樱？你脸好红啊。"熊静静凑过来，眼镜上已经蒙了一层水雾，"该不会是白天消耗过度了吧？"
"我、我没事..."白樱结结巴巴地回答，手忙脚乱地背过身去换衣服。当毛巾滑落的瞬间，她几乎要窒息了。
温泉池被天然岩石环绕，月光透过半透明的穹顶洒落下来。白樱几乎是贴着墙根溜进水里，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埋进雾气中。
"哇——好舒服！"林小桃发出满足的叹息，整个人沉到只露出鼻子，"白樱你离那么远干嘛？过来这边，水里有理源矿盐，对恢复塔负能量特别有效！"
白樱磨磨蹭蹭地挪过去，尽量不去看周围晃动的白皙身影。当温热的水流包裹身体时，她确实感到一股暖意渗入四肢百骸，白天消耗的能量似乎在慢慢恢复。温泉池中，氤氲的热气在林小桃和白樱之间缭绕。白樱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缩在池角，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埋进水里。
"喂，你这样泡根本没效果啦！"林小桃哗啦一声划水过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丝瓜瓤，"转过去，我给你搓背。"
"不、不用了！"白樱结结巴巴地拒绝，前世的男性意识让她耳根烫得快要冒烟。
林小桃却不由分说地扳过她的肩膀："客气什么呀！在茶乡，朋友之间互相搓背再正常不过了！"
粗糙的丝瓜瓤贴上后背的瞬间，白樱整个人都僵住了。温热的水流顺着脊椎滑下，林小桃的手法意外地娴熟。
"哇，你皮肤好白啊！"林小桃惊叹道，手指不经意间擦过肩胛骨，"就是有点太瘦了，摸得到骨头..."
白樱死死咬住下唇，生怕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前世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浮现——大学联谊时男生们偷偷讨论哪个女生身材好，而现在她正被一个美少女上下其手...
"你别过来了！"白樱慌忙推开她，却因为动作太大，整个人向后仰去。
哗啦——
水花四溅中，白樱狼狈地摔坐在池底，林小桃则因为惯性扑到了她身上。两人湿漉漉的发丝纠缠在一起，鼻尖几乎相碰。
"抱、抱歉！"白樱手忙脚乱地想推开，却不知该往哪放。
林小桃却突然笑出声："你害羞的样子真可爱！"她恶作剧般地捏了捏白樱通红的脸颊，"好啦，不逗你了，转过去我给你把头发也洗洗。"
接下来的搓背过程，白樱全程闭着眼睛，像尊石像般一动不动。只有当林小桃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按摩头皮时，她才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这才对嘛～"林小桃的声音带着笑意，"朋友之间就该这样放松。"
"说起来，"司冉冉突然压低声音，"你们知道吗？这个温泉区其实建在一处古代遗迹上。"
"诶？"几个女生立刻来了兴趣。
"据说三百年前风潮先驱在这里发现了天然理源泉眼，"司冉冉神秘兮兮地说，"泉水能增强塔负感应能力，所以学院才选址在这里。"
白樱下意识摸了摸肩膀——那道被厄弥亚指导后留下的隐痛似乎减轻了些。水汽蒸腾中，她恍惚看到自己的倒影变成了灰白色，但眨眼间又恢复正常。
泡完温泉回到宿舍时，白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林小桃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明天要穿什么去参加贵族沙龙，她却一头栽倒在床上，连制服都没来得及换。
"喂，至少把外衣..."林小桃的声音越来越远。
黑暗。然后是光。
白樱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脚下是镜面般的水，倒映着无星的夜空。远处，一座黑色高塔矗立在水平线上，塔尖刺破天穹。
"终于来了。"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樱转身，然后僵在了原地。
厄尔弥亚——或者说，一个自称厄尔弥亚的生物正悬浮在空中。她看起来像个十二三岁的萝莉，漆黑的长发如瀑垂落，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十片羽翼——耳后一双小巧的翅膀，尾椎处延伸出一对更大的羽翼，背后则舒展着四对足以遮蔽天空的漆黑巨翼。
"你..."白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你这是什么造型？中二病晚期？"
厄尔弥亚的萝莉脸瞬间阴沉下来，但发出的却是成熟性感的御姐音："看来某人不需要我指导怎么使用塔负了？"
"不是..."白樱努力憋住笑，"就是没想到你本体这么...可爱？"
黑翼萝莉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下一秒，白樱只觉得眼前一黑，厄尔弥亚已经瞬移到她面前，尖锐的虎牙抵在她耳垂上。
"再笑啊。"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带着淡淡的铁锈味，"信不信我把你耳朵咬下来？"
白樱僵住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太近了！前世的男性意识让她能清晰感受到这个小恶魔身上传来的幽香，还有那对抵在自己胸前的...
"变态！"厄尔弥亚突然暴退数米，小脸涨得通红，"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等等，你能读我的心？"白樱也红了脸。
"这是意识空间，蠢货！"厄尔弥亚气呼呼地扇动翅膀，掀起一阵黑色旋风，"要不是你今天的表现太差，我才不会现身呢！"
白樱这才注意到，厄尔弥亚的翅膀并不完全漆黑——每片羽毛的尖端都泛着银光，像是被月光亲吻过。随着她生气的动作，那些银光如星屑般洒落。
"所以...这是你的真实形态？"白樱小心翼翼地问。
黑翼萝莉冷哼一声："只是你能理解的投影罢了。我的本体早就..."
她突然住口，警惕地看向远处的黑塔。白樱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塔顶的窗户不知何时亮起了微光，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时间不多了。"厄尔弥亚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听着，你今天在模拟战中触发了'分裂'，这很危险。"
"分裂？"
"愈合与开裂本是一体。"小小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轨迹，"强行分离它们会撕裂你的灵魂。今天要不是我及时介入，你现在已经..."
一阵刺耳的铃声突然响彻意识空间。厄尔弥亚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怎么回事？"白樱伸手想抓住她，却只捞到几片黑色羽毛。
"有人在现实世界叫醒你。"厄尔弥亚的声音越来越远，"记住，别轻易使用分裂，直到你完全掌握...还有，明天小心那个..."
声音戛然而止。白樱猛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脸——林小桃正叼着她的一缕发丝，好奇地打量她。
"醒啦？"林小桃松开头发，"你睡得好死，我都摇你半天了。做噩梦了？怎么满头大汗的？"
白樱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窗外，晨光已经染白了天际。
"算是吧..."她揉了揉太阳穴，厄尔弥亚的警告仍在耳边回响，"梦到个烦人的小黑鸟。"
林小桃歪着头："说起来，你睡觉时一直在说梦话，什么'翅膀''别咬'之类的..."她突然坏笑，"该不会是梦到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了吧？"
"胡说什么！"白樱抄起枕头砸过去，却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肩膀，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林小桃立刻紧张起来。
白樱掀开衣领，震惊地发现肩膀处浮现出一道银灰色的纹路，形状像是一片羽毛——和厄尔弥亚翅膀上的一模一样。
"没、没事..."她匆忙拉好衣领，"可能是昨天模拟战的后遗症。"
林小桃将信将疑，但没再追问："快换衣服吧，贵族沙龙十点开始，我们得提前去占个好位置。"
当白樱梳洗完毕，对着镜子整理领口时，她再次确认了那片羽毛纹路——它似乎在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她昨晚不是梦境。
而更让她不安的是，当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时，她分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灰白长发下的影子，背后隐约伸展着四片翅膀的轮廓。
但眨眼间，幻象又消失了。
"白樱！"林小桃在门外催促，"你好了没？杨珊刚才路过，说想和我们一起去沙龙呢！"
白樱的小手一抖，梳子便掉在了地上。
今天，她或许能验证那个最大的疑问——杨珊是否就是她前世的女友。而厄尔弥亚的警告，肩上的神秘纹路，还有镜中的翅膀幻影...所有这些谜团，都将在即将到来的贵族沙龙上交织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