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野学像往常一样进入常去的小酒吧,点了杯威士忌一个人喝着闷酒。
“嘿,看啊兄弟们,那只黄皮猴子又来了。”下野落座后,马上有个黑人壮汉站起身嘲讽。
“现在这片地盘是我们巴勒帮的了,我们可没葛洛夫那些软蛋那么温柔。”另一个小个子黑人用撬棍敲了敲桌子。
看样子原本维持秩序的黑帮离开了,这里也呆不下去了,下野在触怒他们之前灰溜溜的离开了酒吧。
由于早早离开了酒吧,下野不知道该去哪,索性在河滩上坐下,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混到这个地步。
下野学是个读得懂大趋势的人。他在八十年代初的日本看到了经济美梦终将破碎的本质,用着父母留下的稀少遗产,偷渡到了纽约,准备在正处于经济复苏期的美国出人头地。
本来靠着政策推行着自己的新技术,一路顺风顺水的下野学,却在做大之前被敌对公司打击,连知识产权都被骗走了。之后穷困潦倒,又被内部叛徒诬陷漏税,一路辗转到这里。下野学已经失去了他的心气,准备从头来过。
可没想到被称为犯罪的天堂的圣都,却有这么严重的种族歧视与势力间的倾轧,自己能在里面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想到这里,下野又叹了口气。
“唉,要是我能像本森一样有胆量,在这里就能吃的开了吧。”下野想到在纽约游走在犯罪边缘的好友,明明态度恶劣,却意外的重情重义啊。
“你听说了没?东海滩那里来了个叫‘疯狗本森’的,杀人不眨眼啊。你瞪他一眼他就掏枪,我们最近不要去那附近了吧。”
“这么厉害啊,他眼睛不酸吗。”
两个学生样子的人一边聊天一边路过河滩,说出的话却让刚好想到好友的下野心中一动。
“不过本森这个名字在这里也不少见啊,八成是同名的其他人吧。”嘴上这么说着,下野却无法按捺心中的激动和焦躁。
第二天,辗转在小势力间贩卖情报的下野本应走向某个据点,可他的脚步却不听使唤的将他带到了东海滩。
“请问你们听说过这附近有个叫‘疯狗本森’的吗?”下野发挥本职的情报搜集能力,用不同的话术向不同人群打听。
“没听说过唉。”
“这是什么称号,有点帅啊。”
“你是说那个维格斯帮新来的狠人?不对,你小子谁啊?别跑,站住!”
“他这几天在我们这里很出名,嘶~呼~前几天一个人就去袭击了阿兹提克的据点,那场面,真不是人看的啊。呼~”
经过多方打听,了解到了那位本森常去的地方,下野动身前往。向来在势力间明哲保身的自己,这次竟然单枪匹马来找大势力的红人,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你在这等着。”下野来到了一间仓库外,向门口的几人说明了来意后,其中一个西班牙裔人走进仓库汇报。
正当下野想要在门口几人对自己不耐烦前跑路时,仓库的门打开了。仓库中走出了一个壮实的深肤男人,在两人视线对上的瞬间,男人一改之前烦躁的神色,有些激动的走上前来。
“哦,原来是你,Mr下野君,我的朋友。”
“传闻里的还真是你啊。”下野与本森拥抱,露出了苦笑。周围的人都识相的离开了这附近。
“你为什么会来圣都啊,你在纽约不是还有弟兄吗?”
“当时我不是给你造假身份逃跑吗,那个时候有弟兄犯事被抓到了把柄,查到了我的头上。你也知道,我干的活本来就上不得台面。”
“所以你就被抓了?”
“嗯。我是最后一个被放出来的,出来之前弟兄们都已经分道扬镳了。我就想着,这种小打小闹可能不适合我,纽约这种地方还是管得太严了。我通过以前交易认识的人,联系到了维格斯帮。”
“所以就来了圣都啊。那你……”下野本想说为什么不来找他,但想到来找他又能得到什么庇护呢,自己本就算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也没这脸面让本森和自己一起遭罪。
“不提这些了,兄弟,你这次来找我时有什么事?”也许是看出了下野情绪的低落,本森换了个话题。
“其实我是来……”下野将自己来到洛城后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本森时而吃惊、时而感慨、时而愤怒、时而悲伤。
“兄弟,我明白你的难处。在这里,如果不是同一个帮派的,很容易受人歧视,特别是亚洲人和黑人。兄弟你虽然有能力有才华,但是胆子太小了。”本森有些怒其不争。
“我也明白我是个懦弱的人。我想要改变自己,所以才来求你给我些危险的工作。”下野说的很认真。
“你要明白,我这里干的都是很危险的活,比一般帮派成员要危险的多,你有这个觉悟吗?”
“以前我可能没有,但现在有了。我已经不想再浑浑噩噩下去了。”
“好!那我就带你干了,以后我们两个人行动。”
“两个人?你不是加入了维格斯帮吗,能这么随意的行动吗?”
“这都是外面乱传的,我只是在帮他们帮派做事,没加入他们。之前门口的那些维格斯的小弟是自愿跟来的。”
“怪不得听到的传闻都是‘本森一个人去干了什么’,原来本来就是一个人啊。”
“哈哈,现在是两个啦!”
下野跟着本森走进仓库,没有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