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声音里面略带着一点沙哑与沧桑,以及一丝丝的寒意“站住!”这一声呵斥打破了我刚刚的散漫,让我瞬间紧张起来了。
我本能的转过身去,我所面对的是一个老人家。
他穿着一身皮铠,不过皮铠却被有些磨损与粗糙,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他自己亲手制作的。他的一只手里握着弩箭,那把弩箭也有些磨损与粗糙,应该也是他亲手制作的,他的另一只手则扶在腰间的佩剑上,保持着战斗姿态。
虽然他的表情平淡但是他那不怒自威的脸庞却为他带来了几分威严,眼神也没有因为年老而涣散相反他的眼神十分的犀利炯炯有神,如同雄鹰一般。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要我说他也算是个威风凛凛的帅老头了。
凭借这些我可以基本上断定他一定不简单,这完全像是一个普通老人能有的。
见我没有什么敌意后他放下了弩箭,他的语气也平和了许多“小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这个问题我还想问呢,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我现在居然是十五六岁时的样子?这些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突然就来到这里了。”
“哦?”他有些难以置信看着我,仔细的打量起我来。突然他眼前一亮,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喜悦,嘴角也跟着微微向上一扬,不过很快就又被他的平静所替代,这个细微的变化让人有些难以察觉。
他没有再问些什么,似乎一切都明了了一样,只留下我在这里一脸茫然。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他那看透一切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哪里啊?”既然他不提问了,那就换我来提问了。现在的我还没有把握确定这里是不是死亡后的世界,所以还是得问清楚才行。
“特罗维亚森林,小子。” 特罗维亚森林?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啊,既不是我所熟知的死亡后的世界应该有的地方啊,这也不是我原来的世界里的地方,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出乎预料的回答让我感到了一股恐惧感,我还能清晰的记得我扣下了扳机时那真实的疼痛那真实的死亡感,不可能是假的。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
当我抬起头来看向他时一股强烈的虚无感涌了上来,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双腿开始发软。整个人一下子便瘫倒在地上,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我感到无比的头晕恶心,我视线内的一切都在别的扭曲。
渐渐的我便失去了意识。
这不真实的感觉,感觉一切都是虚假的,难倒说这才是死亡后真正的感受吗?
“喂!喂!”一个细微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我感觉有人在摇晃我的肩膀,可是那强烈的疲惫与虚无感让我无法睁开眼睛,“啪”突然我感觉我的脸变得麻麻酥酥的,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是有人扇了我一巴掌吗?
这次又是什么情况?难倒说我还没有死?不可能,这不可能,那个自杀方式不可能再抢救回来的。
那个摇晃的感觉依旧不过却变得更极速了,那声喂也在变得更加响亮。我很想回应可是我却感受不到我身体的存在,陪伴我的只有那无尽的疲惫与虚无。
模模糊糊中我仿佛看到了总统先生,他正一个人坐在办公桌旁,上面放着投降书。总统先生颤颤巍巍地拿着笔,在签下投降书的那一刻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突然总统先生站了起来,他面向我,似乎是看到我了“我究竟是在逃避责任还在结束这该死战争呢?”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在签下投降书的那一刻我将会成为历史的罪人,但是这该死的战争就会结束。”渐渐的总统先生便消失在我的面前。
那我究竟是逃避责任呢?还是结束了这一切呢? 总统先生的这句话究竟是在问他自己,还是在问我,或许他的内心已经有了一个准确的答案了吧,那我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突然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我的意识再次拉回来,那个人正拼命地摇晃着我,嘴里似乎还在说着些什么,不过我却什么都听不到。尽管意识被拉了回来,但是伴随着的是耳鸣与头晕目眩,而且我还是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甚至连张嘴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
见我睁开眼睛,他便停下手来,嘴里又说了些什么,不过我还是依旧什么也没有听到。见我意识逐渐恢复他缓缓站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勉强可以感受的身体的存在,我强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不过有些摇摇晃晃的,总感觉我的身体不是我的一样。
“小子,你好吧?”见我摇摇晃晃的样子他开口问道,说着还搀扶起我来。
我究竟是怎么了?方才抬起头时为何会如此的痛苦?“还好。”这一声十分的虚弱,我使尽浑身的力气才勉强挤出这两个字。
见状他又拿出水壶喂我喝了口水,这样才勉强缓和了一会,不过那虚无感却依旧伴随着我,踩下去的每一步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感受。
我不知道是该为重获新生而感到庆幸,还是对这意料之外的情况感到害怕。但是压在我身上的对祖国与人民的愧疚,尽管我想要解脱,可是我的内心还是想要得到救赎。
他扶着我到一处已经倒下的枯木旁坐下,那木头坐起来吱吱喳喳的,这是轻轻一坐那上面的枯树皮便应声粉碎。
他就静静的看着我,没有说什么,他没有询问,脸上有的只是些许担忧。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救我,我们充其量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
“为……救……”尽管我想把话说出来,但是已经虚脱了的我连张嘴都费劲。
他先是微微一愣,想了想便明白了我在问什么,然后笑着开口“老夫岂能见死不救?”说着便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尽管你是闯入这里的陌生人,但终归是一个人,老夫安能见你如此却视而不见?”
不知在此坐了多久,我的身体才好转了些许,不过此时天色渐晚。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我“老夫该走了,小伙子。”
他至少还有去处,可是我又该怎么办呢?就以我目前的状况可能随时都有可能死在这荒郊野岭。
见我面露难色他似乎是知道了我在想些什么“是不是没有地方可以去啊?”听到他如此询问我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不如暂且在老夫这里暂住一晚。”
虽然我还无法完全相信他,但是眼下我也没有什么去处可以歇息所以就答应了下来,只不过这些恩情不知该如何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