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茨喝一了口面前的调制酒,红的绿的那样灌下去之后,他“哈——”了一声,吐出来的酒味冲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你不像是忘记的样子,更像是不想说啊,”我说,“不过我也无所谓就是了。”
诺茨为难的看了看我,又低下头去看着那酒杯里花花绿绿的酒,突然转移话题说:“店长,最近那个安议员又在找魔法师给她女儿解咒了,据说报酬很高,你不想试试?”
我不会魔法,不过小月儿倒是懂一些——但是她完全是用我的教科书自学的,虽然也有画几个看起来超厉害的法阵给我看过,但是解除魔法应该还是做不到的。
说到底这种展开,不就是【救了人】→【被喜欢】→【家长不同意】的经典套路吗?!民斗不过官还是算了吧。
我摇头否认。
诺茨用手转了转酒杯,看着跟着旋转起来的酒液,说:“这样啊,店长想要的,十种元素的那个啥?纯洁的?”
“属性纯度100%的元素结晶。”我说。
这么短的东西有这么难记么?!我都说了三十几次了!说起来这些人都记不住我的名字,是说艾卡尼亚的人都是这样的么?!
“就是那个石头啊,安议员家里好像有啊,上次去他家还拿出来显摆了一会。”诺茨说。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不可能有这种东西,”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在我还可以去瘟疫带的时候,我也跟过团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世界的生命的元素比例都是很杂的,所以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用各种各样的魔法。”
“不不不,真的是纯的,店长不是也说过,你是收集那种天然形成的石头来这里的。”
怎么说呢?那里和这里可不一样,有很多地方,只有一种属性的“气”,但是这个世界嘛,不管哪里都充满了用于响应“魔法”的“魔力”。
“没见过我也不会相信啊,你们有找人鉴定过?”
“我倒是没有看见过鉴定手册之类的。”
“那说不定就是骗人的——”
诺茨突然插话说:“反正我已经收,我们已经说好了,下周刚好因为竞技赛所以学校放假。店长去一下也不吃亏,万一是真的不是赚了?”
“已经说好了?”要是我不去怎么办啊?你有考虑过后果么?还是说你只想着收好处,虽然考虑了后果但是还是这样做了?
“嘛,嘛,”诺茨抬起头对我挑了挑眉,“店长来这个世界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一个那个啥结晶,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虽然说的没错但是好想打他。
诺茨没等我回话,又开口说:“基地就在这附近的雷佣兵团,店长知道吧。”
“你这不是废话嘛。”说起来突然就岔开话题这种角色设定真的是有点眼熟啊!
诺茨神秘兮兮地笑了下,凑过来了一些,小声说:“佣兵团的团长,雷·纳德,昨天被人ntr了,店长晓得不?”
哇这什么啊,不行不行不行,我对这种事情完全不感兴趣的,千万不能露出兴奋的表情凑上去追根问底,我说真的,超不感兴趣喔?
我正襟危坐,努力挤出正经的表情,沉下声音说:“其实他在刚搞对象的那段时间,我就有这种预感了。”
“诶?好像店长那时候真的这么说过啊。”
哼,雷·纳德是个粗线条的大汉,肯定不能给女朋友足够的关心。加上一天到晚都和那帮糙汉子跑瘟疫带、下各种副本,妹子一个人在王都,不被ntr才奇怪。
但是ntr他的是谁啊,好想知道。
“那么,ntr他的是?”我说。
“不知道,好像是那个妹子留下字条说【我找到真爱了】之类的,就和别人私奔了。”
呜哇,这是什么展开啊,私奔什么的,是怎么想的啊。因为害怕被佣兵团的人报复还是觉得对不起雷团长?不不不,说到底这件事情要是是一场劫人的绑架呢?只是为了绑走妹子,然后留下字条——这什么脑洞啊,再怎么说也太奇怪了吧?
“说到私奔,我那个未婚弟媳妇会不会也和剑圣大人私奔啊,”诺茨又喝了一口,脸颊上已经有点泛红了,“不过最近那个啥,竞技赛就要开始了,而且对于枫林要塞的收复,国王也是很着急——剑圣大人应该不会离开王都吧。”
“那个谁又参加?不是都三连冠了嘛,”我说,“明明都赢了三年了,给新人一些机会也是要的,应该是去收复要塞比较重要。”
“天真!太天真了店长!剑圣会参加的!”诺茨带着醉意,拍着桌子,说,“冒险者竞技不仅仅是排名靠前的会得到协会和王国认可的称号而已,还有各种奖励——去年的是神器【仲裁之翼】,你晓得吧,多牛逼的玩意,今年呢,你猜是啥?”
这种事情我倒是不太像知道啦,毕竟这种东西,啊,怎么说呢,艾卡尼亚人,就是这样的啦。爱擅自说什么东西是“神器”,又喜欢把厉害的武器装备之类的东西叫做【XX之X】,总之中二得可怕,我总觉得艾卡尼亚其实是个中二病国家也说不定。
“所以是什么?”我说。
诺茨露出了下流的笑容,说:“今年啊,那个啥来着,店长认识的那个野队队长,居然把【无畏之心】交给王国作为奖励啊,不但如此,还有两个在占领区里接受了女仆训练的精灵啊,哦嘿嘿嘿嘿。。。”
“人口买卖?”
“不不不,”诺茨笑得更下流了,“是崇拜着剑圣大人的精灵少女,据说自愿想当剑圣大人的女仆的,您说啊,要是剑圣没有赢,会怎么样?”
哪个冒险者会去挑战他啊?!一般来说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啊不,有办法。
诺茨下流的笑着,似乎自己就是剑圣大人,赢了比赛之后抱着俩精灵女仆回家了。我也笑起来,露出自信到傲慢的表情,说:“我有赢他的办法。”
“蛤?!”诺茨突然瞪大了眼睛,左右四顾之后,一脸“你在逗我但是我还是听听”的表情。
我故作玄虚地用冷酷的声音——至少尽可能冷酷了——说:“剑圣大人是不可能拒绝别人在竞技场上的正规挑战的,这里就用‘一次决定输赢的比赛’来挑战他,他的尊严一定不会允许他退让,接下来——”
诺茨迷惑地接话:“可是用什么才能赢他?自己擅长的?”
不,太天真了诺茨,你真的除了偷窥把妹八卦之外,一无是处!
“错了!”我一字一顿地说,“胜负的方法是——猜——拳!”
“这是正规挑战吗?!”
这种事情无所谓吧,要是他拒绝了,就质问他“你是不是怕了”就行,大庭广众之下他绝对不好意思说因为怕输才不猜拳所以能行。
但是比起这个,更有趣的事情还有呢:“比起这个,枫林要塞可是你们艾卡尼亚人的耻辱啊,居然建了个城堡给魔王住,剑圣大人难道不会去一雪前耻,而是来大家面前花拳绣腿?”
诺茨突然一愣神,大惊失色,一拍脑门说:“完,我那表弟家绑了俩精灵妹子,还想讨好下剑圣,吹吹耳边风的,这么一说好像药丸啊。”
刚才不是说不是人口买卖吗。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虽然很讨厌,但是艾卡尼亚的法律是允许售卖异族的,就是那什么,所谓的殖民者的丑陋嘴角,或者说只对“人”有人性,诸如此类。
艾德兰精灵王国,被其余的四个国家瓜分式殖民,还划分了所谓的“占领区”,进行强制性的统治,就好像是被列强那啥的那啥国一样。
果然什么地方都是一样呢,因为是一样的,所以才讨厌。艾卡尼亚还算是开放的国家,要是是在北域,又会怎么样?那些精灵也没做什么非常坏的事,却要被当做奴隶对待——然后人们认为这种事情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索求和给予,是最病态的关系。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比这个更险恶的互动了。
“虽然是绑来的,但是说是给剑圣大人当女仆之后,她们甚至表示感谢了,所以也不算店长说的人口买卖。”诺茨这样补充。
我明白的,就是那个吧,所谓的亡羊补牢,或者说是“安慰性的话语”。
我晃了晃手,说:“你们权利之内的事情,我是管不了,每个人都要救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啊。”
“也是,店长这个穷的叮当响,也不能帮妹子赎身当老好人。”
哇,这个人,我就是穷怎么了,“虽然没有钱,但是我很能打啊。”
“然而不能进瘟疫带。”
哇,就不能不提这个吗?
我刚想反驳,诺茨却喝掉了自己的酒,把一个小银币放在桌子上,站起来对我说:“今天还有事,得先走了,店长的八卦就下次再听吧。”
我捡起银币,呵了口热气,再用袖口把它擦亮——这种光泽,这种手感,还有上面印的先代国王。是新制的小银币,大概有五克重吧,纯银的,放在市面上,大概有六十软妹币的市场价值——“你说啥?”我问他。
诺茨笑着摇起头,说:“算了,我们下次见。”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这flag一样的话,他就戴上帽子走出去了。
打扫结束了在一边坐着的贫乳服务生、不,炎儿走到我身边来,轻轻地握住我的手,对我温柔的笑起来。
“怎么啦,可爱的炎儿?”我也笑起来,但是应该很猥琐。
“恩,拿出来吧?”炎儿也对我笑。
“什么呀?我可是穷到没有可以拿出来的东西啦。”我的笑容渐渐干涸了,变成了干笑。
炎儿突然手上用力,撬开了我长久没有锻炼的,无力的手掌,夺走了那枚银的东西。
她把银的揣进口袋里,拍了拍手,转身又准备去做其它事情。然而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灵光一现,我曹孟德的道路,不会有误!
等等,那是哪个销量不怎么好说的游戏里的台词啊,我突然灵光一现,一拍桌子说:“我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穷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