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几年前。
那时候帝国境内还是比较和平,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的冲突都不是很多。
那个时候,贵族间的舞会是比较盛行,贵族们通过这种方式增加交流,以方便作未来的利益交换。
这样的舞会贵族一般都会带上自己的子嗣,因为贵族间的利益交换有一个很重要环节,就是联姻。
舞会可以让贵族子嗣们互相认识,相互交流,同时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家族首领在进行微妙的谈论与操作,联姻就会变得水到渠成。
而这样的属于贵族的舞会基本上,除了贵族和一些手握大量财富的商人,普通人是不可能参加的。
这普通人就包括了雪莉尔,虽然她身上流淌着杜德这个贵族家族的血统,但是作为私生女她是没有继承权,她甚至不配拥有母亲的姓氏,自然也不会拥有加入贵族舞会的权利。
与伊兰原本的世界不同,在伊兰原本的世界里,历史上的那些贵族普遍是男性,他们在外面乱搞生出来的孩子管不管,全看贵族自己的意思,扔在外面这辈子不认恐怕都不会发生什么。
而这个世界的贵族普遍都是女性。
虽然这个世界的女性分娩的时间只有几个月,但是这个时间足够让家人发觉出异样,那这就不可避免的让原配和其他家人们知道她的存在。
这样的孩子普遍被原配及其子嗣视作敌人,他们将会在生活上处处排挤私生子,不断打压她。
若是私生子的母亲有保护私生子的意愿还能强一些,但是大部分的贵族的家主,也就是私生子们的母亲基本都会无视这种情况,任由这种情况不断发生。
而雪莉尔就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她从生下来就没见过父亲,母亲对她不管不顾,甚至连基本的衣服和食物都没有。
她整日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与家族里的农奴住在一起,与农奴一起劳作,但是所得的食物却总是被另一个父亲私下克扣。
然而最残酷的还不止这些。
在这个女性普遍高于男性的世界,女性长的矮即便是贵族也很容易遭受诟病。
而雪莉尔长得甚至比一般的都男性矮,加上他的特殊身份,这也成了她被同龄人霸凌的根源。
“你是那些流浪诗人小说里的哥布林吧,矮小而又丑陋的垃圾。”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妹们将弱小的自己打到在地,大声辱骂,嘲笑着自己。
“你个野种!...”
“你个丑陋肮脏的家伙,哈哈...”
她们将自己围了起来,不断拳脚相向,而自己只能用自己那因营养不良而干枯的手臂将自己紧紧抱起。
直到她们打累了,她们就将目光对准自己的食物上。
那是一块充斥着木屑与沙土的黑面包,她们将那面包扔在脚下狠狠的踩了几脚。
“让你吃!让你吃...”在一顿欺凌后,她的姐妹终于走开了。
这时雪莉尔忍着浑身的疼痛,就会忍着浑身的疼痛勉强站起,将那块踩脏的面包捡起,将上面的灰简单拍一拍便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有次她被打得很重,在地上躺了半天没有起来,她的那块踩脏的黑面包便会被别的农奴捡走,然后自己就会饿一整天。
而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已经被欺负惯了,她和那些农奴一样,几乎不会考虑“生”的意义,只是痛苦而麻木的活着。
只到有一天,领地里突然忙碌了起来,据说是因为自己的那位母亲承办了一次贵族舞会,邀请到不少贵族的到来。
一开始雪莉尔是完全不在意的,因为自己实际上和庄园里的农奴没有什么区别,这种事,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唯一有点关系的就是不要在贵族到来的时候出现,以防脏了她们的眼。
但是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那个母亲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存在。
她叫手下将自己的拉到主宅的浴室之中,几个女仆将自己全身脱光,帮她清洗着身体。
而雪莉尔也如同提线木偶一样,任由她们捉弄着,没有丝毫的抵抗,她只是不清楚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清洗之后,女仆们给她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色衣裙。
那并不是什么华丽的衣服,但是雪莉尔很喜欢,当雪莉尔第一次照镜子看着焕然一新的自己,她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有了喜悦的情感,她那时也就是十来岁,小孩子换了新衣裳总是会不自觉地欣喜的。
后来她被自己那仅见过几次面的母亲告知要一起去参加贵族的舞会。
虽然按照贵族的习俗,舞会是不允许带私生子的,但是由于这次的舞会是由她母亲举办的,主办方让自己的人进入舞会是不会被说什么的。
而她母亲之所以愿意带她进场,则可能是因为在她母亲眼里她这个私生子虽然一无所有,但是流淌着她的血脉,所以作一个联姻工具,拉拢一些小贵族还是没问题。
自己就这么来到了舞会现场。
这是她第一见到这么华丽聚会,一切都被装饰的金碧辉煌,大厅中央数个乐师不断轮换吹奏乐器,让大厅中音乐不断,各种穿着奢华的贵族共舞着,谈笑着。
自己那一身单调洁白的长裙在其中格格不入,谈吐不凡的人群让自己心中的自卑不断的膨胀。
她两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不敢与人对视,只想躲在角落之中静静的等待宴会的结束。
“雪莉尔!”熟悉的呼喊在耳边响来。
雪莉尔转身看去,那是自己的姐姐。
平日里对自己不是骂就是打的姐姐此时正笑盈盈的走过来。
她拍了拍雪莉尔的肩膀,指着远处的几个正在交谈的贵族家的少爷她说道:“看没看见,那几个男孩,你快去邀请他们跳舞,这是母亲的命令,知道了吗。”
雪莉尔被打怕了,姐姐说什么她也不敢反抗,她只能硬着头去找那些男孩。
“请问,你们谁可以和我跳支舞吗。”雪莉尔走过去,扭捏地对着几个男孩问道。
她从小就是和农奴住在一起,也没有学过贵族礼仪,说话也是没有经过训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