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楼梯来到四楼,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我突然警觉,一个秃头西装中年人从另一侧的楼梯走了上来,没有等到他看过来,我左右张望,然后迅速钻进了厕所,我原本是打算听着脚步逐渐消失,然后接着走出去,没有想到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我心里感到不安,他随意进了一个隔间然后关上了门。
我听着声音走进厕所,那人自顾自解决然后走出厕所,我心里吐槽,这不知道哪里来的校领导,非要上一层楼上厕所,故意跟我作对是吧。
不知等了多久,我听外面很久没有声音响起,这才收拾打算离开隔间,但是当我去拉门把手的时候突然就愣住了,不知道外面有什么东西卡住或者挡住了门,我用尽了力气也没有将门打开,又试了两下,我的内心突然就烦躁起来,狠踹了门一脚,声音很实在,就像背后真的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我从门底下的缝隙看过去,明明什么都没有。
我半坐在冲水管上,心中对没有出现的使坏者生出怨气,仔细想来,从被严果三人拉入伙以来,我做了很多以前我从来不会去做的事,同时遇到了很多让人感到意料外的事。
我倒也不是不会怀疑什么,只是很多事情发生的就像无根之水,没有源头,没有任何的起因、依据,我的怀疑一定会将我引向未知的方向,思考这种事从来都只会徒增烦恼,所以我从来不会主动思考任何需要我拼凑推测的事,我一直觉得该我知道的,我总会知道,其它的事都与我无关。
就像是现在,被莫名其妙困在了这个厕所隔间,我依旧没有继续急躁,我只是尽量做一些可能会让我脱困的操作。
在各样的尝试无果后,我打量四周隔板上面和下面的缝隙,思考着我是否能够通过。一般厕所隔间底下并不能支持一个人通过,而隔间顶上的空间看起来比较符合条件。
我没有急着爬上去,而是背靠墙壁,半坐在冲水管上休息。我也没有抢着时间养精蓄锐,只是看着顶上的空间发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休息好打算踩着冲水管往上爬,一只脚已经踩了上去,另一只脚就要悬空,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门外的敲门声非常规律,我并没有在意这个,只是静悄悄地收回动作,然后悄摸摸的蹲下身子从门下的缝隙往外看去,我只是稍微弯腰,所以只看到了一个人影,我立马就猜到外面的人可能是一个学生,心里稍定,正打算开口求助。
“花子小姐,花子小姐——”轻柔的声音传进来,竟然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这下我又不敢开口了,心中第一想法是我走错厕所了?然后瞬间改变想法,明显是外面这位进错地方了,我应该相信自己,多多质疑别人。
外面的人没有得到回应,站在那里等了一会,然后又用手推推门,依旧没有得到回应,然后就离开了门前,我内心叫苦,又是等了一会,大概有十几分钟过去,我从底下的缝隙没有看到那双鞋子,这才打算重新从上面爬出去,我看了看隔间门,心中一动,万一这个敲门的人顺手取走了门口的障碍呢,想着我就去推了门,没想到这就轻轻推开了。
我心里一喜,就这么走出去,刚站在外面的地板上,旁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啊,里面果然有人,你是花子小姐吧。”
我内心无语,合着你在男厕还光明正大的蹲人是吧,还有什么是花子小姐,我是不是该穿着和服配合你,另外我很小姐吗?
心里思绪复杂,我没有回答,只是眯着眼看着她。面前的人是一个与我年纪相近的女生,穿着异常整洁且崭新的只有摄影作品中才会出现的标准水手服,黑色短裙,下面是黑色的丝袜,脚上是干净的小皮鞋。
她的声音轻柔而且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面容白净且清秀,我很难想象这样的女生会故意闯进男生厕所找另一个她自己都不熟的女生,虽然无语,但是我也没有问什么,只是思考要怎么回答应付她,这时,我突然间看到熟悉的东西。
“你认识韩小沫吗?”我询问的同时看着她头上那个熟悉的蝴蝶发卡。
“现在谁不认识她啊。”她回答。
“我是指你私下。”
“很熟,相当熟。”
我收回视线,打算逃之夭夭,于是说道:“是吗,不过我不知道你说的花子是谁,你好好看我的样子,找错人啦。”
女生跟着我离开厕所,与我隔着两步并排走着,嘴里没有停:“你一定是花子小姐,传说中四楼女厕所第四个隔间的女鬼,用特殊手法召唤出来的,除了厕所不对,我每一个步骤都没有出错。”
“我啥时候成女鬼了,还是进口鬼,这也不是什么大黑天,你进错厕所就算了,再不严谨,我脚下的影子总能看到吧,实实在在从厕所走出来的。”
“我敲门之前明明从底下往里看,没有看到人,敲完门你就出来了,你一定是在隐瞒什么,但是我已经发现了,所以你再隐瞒也没用了。”
我觉得我实在是不能动脑,否则僵尸到时候都会失望的离开了,我非常敷衍地应付着,一会就走到校门口,我迎着保安大爷审视的目光走出学校,但是也没有收到阻拦。
“你就是花子小姐,我说你就是花子小姐,你是有名分的鬼,不是孤魂野鬼,在这个世道生存就得有名分。”
“行行行,你说是就是吧,我该回家了。”我看起来非常冷漠,没有打招呼就准备离开。
女生紧接着扯住我的衣角,凑到我的跟前,对着我的耳朵悄悄地说:“再告诉你个秘密,我姓韩。”
我挑挑眉,看着她跑开的背影,没有说话,等她消失在我眼中后,我转身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