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旅游计划就像洗澡时的泡沫一样轻易破灭了,唯一有些欣慰的是,她从敌人的尸体上捡来了对讲机,或许能够帮助LAWE找到线索。
虽然在生命中一时兴起的想法有很多,没有机会和能力全部实现,不过LAWE作为行动上的巨人,一旦有机会就会去尝试。
这种感觉和赌博一样,不动脑子就把家产全押上去,反正只有三种结果:庄胜,闲胜,和。
这次,她谨慎的押了点庄胜,但十赌九输,所有人都不例外。
望着漆黑的西侧天空,LAWE想起小时候父亲将粘上点点未干白漆的黑衬衫交给自己,以免被东方的太阳刺伤。
当初自己有些矫情,不领情,父亲便安慰道:披上了就能看见夜空,便离了太阳的严刑,近了月色的安宁。
如果不是忘了她小时候甲醛过敏就好了,LAWE想到这心中又添了份无奈,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腿上的疼痛感如同锋利的渔网一样把她从回忆的海洋里捞出来,LAWE把目光从天空拉回地面,便看出左腿处绿色的军服上有一个破洞正在渗血。
因为有些忘了旁人的姓名,她不得不再花费五秒以投资大脑,而后者也给LAWE一个正确的产品。
“安洁莉卡小姐,能否帮我检查一下伤情?”LAWE终于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放低了姿态,不得不说她随风向改变的能力还是很熟练的。
“如果您可以一直受伤就好了。”LAWE听见安洁理符卡轻轻的叹息声,随后便是翻找腰包的声音。
按理来说也真是奇怪,安洁理符卡似乎一直带着手枪,匕首,医疗用品,LAWE按照容量推测还有其余的工具没有使用。
LAWE看着安洁理符卡拿出一把闪着光的钥匙,把正确的方向找到后,插入锁孔扭下钥匙,打开了被寒风关上的厚重金属门。
她看了看地下被撕开的薄铁门,看得出来安洁理符卡相当谨慎,只不过百密一疏,刚才还是被LAWE钻了空子。
一阵腥味传出,再次打断LAWE的思考,门口离地面有三十厘米,安洁理符卡在门内居高临下的看着LAWE。
这次灯光的画技更为精湛,描绘出了安洁理符卡的每一个细节:
她的头发像镀了金,但偏深的颜色使它看起来更加沉稳;一些杂乱的头发上沾着脏兮兮的雪,扑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也稍显肮脏;原本白皙的脸上沾满了泥土,不过金色的眼睛依旧熠熠生辉,挺拔的鼻梁也让整个面庞更为立体。
“您站在门口做什么?”
安洁理符卡领子旁边的脖颈上有一些红色的擦伤,和白色皮肤对比起来相当的显眼;她的双臂刚才抱在胸前,LAWE这才发现她胸前的披肩某些地方已经破了,甚至能看见里面的大衣;
黑色的大衣也从脖子蔓延到膝盖,并且底下衣边从左向右倾斜,给人一种不平衡的感觉;长靴也从膝盖下几厘米处开始,由上到下裹着她的整个小腿,从厚度判断,里面应是有动物皮毛作为内壁的。
LAWE忽然发现面前的人像变大了几分,立即刚才彻彻底底的打量中回过神来。
眼前的人微微弯着腰,让两张面容的距离缩短,LAWE能够看出安洁理符卡荒芜的脸上生出些愠气。
“不敢相信,您一个小时之前还剥夺了我的自由,现在我还需要请您进我的家门。”LAWE能够明白安洁理符卡话中的不愉快,她也不好多说些什么,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进屋后,安洁理符卡将门关上反锁,随后示意LAWE站好,用手在LAWE四肢和躯干检查,确认只有左侧大腿一处贯穿伤后,转身去拿药品。
LAWE则打量着四周:这像是一个后门,门在南侧,西侧有一个锁着门的屋子,腥味就是从那传出来的;东侧看起来是一个楼梯下的储藏室,不过因为东西之间只隔了三米,LAWE也能猜出来里面是什么。
接下来就是北边了,那是一个小诊所,有各种药品摆在收银台旁边的货架上,收银台内侧还有一个金属衣架,上面有两套中性的衣服,还能看出来东北侧有一个房间专门负责输液。
安洁理符卡拿着一些敷料和绷带,在LAWE打量四周的时候就已为她包扎完成,见没有出血,安洁理符卡便站起身。
“应该只是一发小口径子弹击中了你,如果是那几个拿着G3或SVDS的,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安洁理符卡拧开旁边的水龙头洗了洗手上的血和碘酒:“那么,这位千里迢迢跑过来的大兵,您还有什么要求?”
23:34
大约半个小时后,安洁理符卡和LAWE在各种警报声中收拾了一下三楼的空余房间,说实话,LAWE当初上二楼药房的时候还以为就在这睡了,没想到安洁理符卡把金属药柜拉开,还有一道三楼的阶梯。
“刚才您还拿枪指着我,现在就住着和我隔着一堵墙的地方。”安洁理符卡收拾完凌乱的家具,坐在床上擦了擦汗,对之前的事念念不忘:“您怎么知道这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的?”
“那尸体很重,而您一个人搬运,按理来说应该由男性来做这事。”LAWE也坐在床的另一侧缓缓说道:“刚才我进屋时,发现衣架上有两套衣服,很符合您的穿搭,并且一套与您的完全一致,而另一套显然是为了在不那么冷的环境下使用的。
“结合我看到的日历,您应是在刚步入寒冬时没来得及撤下上个季节的衣服。”
“Perfect.”安洁理符卡双手轻轻拍了拍,随后故意用生硬的语音夸赞LAWE:“您对别人家观察得很仔细。”
“该我问了,小姐。”LAWE显然不想听安洁理符卡的讽刺,直截的问:“这是哪?”
“南合互会的北方海外省,您在这里看吧。”安洁理符卡随手捡起一本至少放了十年的书:“《开心学地理-北方特供版(995年最佳科普奖)》,我母亲小时候天天给我讲这个。”
LAWE拿起那本书,封面已经残破不堪,里面的纸页也泛起了时间的黄色。
小朋友们,我们生活在一颗约15亿平方千米的行星上,光是数字大家可能不了解,我们的行星如果全部建满足球场,足足可以建214,285,714,285个!
后面全都是讲面积的修饰了,LAWE直接翻了好几页。
小朋友,你知道为什么鱼虾很贵吗?我们的行星距离恒星相当遥远,海面上都结着一层厚厚的冰盖,如果想要吃鱼,需要去有地热的水边,或者赤道上才能品尝!
我们的地热资源非常丰富,如果你想去外面洗个温泉,仅仅需要沿着河流走几公里就可以。
下面还有一张渔民拎着一条看起来有十斤重的大鱼的配图。
LAWE忽然想起什么,朝着套垃圾袋的安洁理符卡问:“如果这颗行星的体积真如上述那么大,为什么引力确没有?”
“Nice question.”安洁理符卡把垃圾桶的塑料圈按上:“Please turn to page 57.”
LAWE估摸一下厚度,随后用食指把书翻到末尾的位置。
纵使到了今天,世界上依然存在未知的事情,经科学家的研究,我们的世界可能是“空心的”!
赤道的科学家在地下万米的位置发现了液态海洋,但由于技术原因,我们无法知道下方究竟有没有生命。
“地下是海洋,那地热哪来的?”LAWE再次像一个十几岁的初中生一样向安洁理符卡问道。
“我怎么知道?”安洁理符卡拿着梳子整理着已经洁净了的发丝:“几年前他们说地下海洋可能是一个个小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