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这漆黑夜色的背景下,一名兽人少女惊恐地凝视着眼前的黑暗。她那竖起的耳朵毛茸茸的,胳膊跟小腿上都长满了绒毛,加上那独特的双瞳,很显然是属于猫科的兽人。
在这少女跟她怀里紧紧搂着的更幼小的少女面前,一个高大漆黑的影子刚刚好将唯一能带给少女光照的月光给完完全全的彻底遮住了。
“居……居然那么能跑……这……呼……恶臭的兽人……淦她娘的……呼呼……真会给老子添麻烦……”
这影子见兽娘们再也没力气跑下去,便发出“哼”的一声,嘴里直咒骂着这两个小家伙。
他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准备对这对姐妹采取暴力手段。
“不、不要!”
年长的猫人少女向阴影投出石子。
结果可想而知,那石子甚至都没有砸中对方。
随着苍月钻出乌云,明石般的月光洒在大地之上,说话的这黑色身影逐渐显露了真身。
光从身上套着的装备来看,很明显是个佣兵。
这个男人胡须凌乱,多日未加修饰,身上散发出一股酸臭味。
他的那身铠甲完全就是从战场上随手捡来的破烂,不仅不合身,还散发着它上一个主人残存的血腥味道。
右腿上缠着白色的布条,看起来之前受过伤。这就难怪为什么追这两个弱气十足的少女也会气喘吁吁的。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讽刺,就算是苍蝇见到他都会选择绕道而行。
“居然敢反抗!干娘的臭东西!看我不活劈了你们!”
遭到抵抗的佣兵嘴里骂着的同时举起手中的长剑——尽管这不算流畅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它的锋利却不容小觑——眼看就要就势挥下。
像是在怜悯这一对少女一般,长剑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悲悯的寒光。
如果这佣兵有些人性的话,他这一剑应该是能一击毙命,让两人不至于死的痛苦。
大概是看清了现实、对自己的未来认命,年长一点的猫人少女放弃了刚刚的大喊大叫,视线透过佣兵的阻挡,扫了一眼他身后那死气沉沉的村子,毫无生机到令人恐惧。
猫人少女紧紧的闭上双眼,搂住怀里幼小少女的胳膊似乎更加用力了些。
她死死咬住下嘴唇的行为就像是在告诉别人,放弃抵抗选择认命并非自己请愿,只是无力反抗的她无可奈何的接受这个命运。
如果自己有力量的话,想必一定会站起来反抗眼前的敌人,带着更幼小的少女逃跑吧。
但是,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女,没有那种传说中的力量。
没有王子的庇护,没有奇迹的降临,也没有神明的保护 。
如果这就是她的命运,那么这对少女只有一个未来。那就是死在这个地方。
“都跟你们说了那么多遍了,逃跑反抗只有死路一条。没想到居然还有傻子不相信。”
像是在劝对方该留下遗言一样,佣兵从鼻子里发出嗤笑来。
在嘲笑她们的愚蠢和徒劳。
“那就给我去死吧。”
长剑无情的挥下,劈开映照在少女身上的月光——然而她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被杀,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或者,是因为——
2
“呜额!这……”
耳边传来奇怪的呻吟,少女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瞳,她怀里抱着的那个更幼小的少女被吓的已经被吓得无法发出声音 。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要挥下却意外静止的长剑。
长剑的主人、那名佣兵、仿佛就像是中了某种时停法术或者诅咒一般,挥剑的动作被定在了半空中。
他的眼神虽然聚焦在少女的方向,却完全捕捉不到有生气的情绪。
两人对视了一阵。
少女的瞳孔中映照着那名佣兵恐惧的表情,而那佣兵的瞳孔中同样映照着少女恐惧的表情。
最终,佣兵的视线落在少女的身后。
受到佣兵目光的吸引,少女也不禁将脸转向相同的方向。
怀里抱着幼小少女的动作更紧了。
那是一个男子。
站在不远的身后。
虽然全身套着黑色的罩衣,但依旧可以从身材跟个子来判断,那人应该是个男的。
从无法用语言描述形容的漆黑混沌之门中缓慢走出来,他的影子像极了镜中月水中花,宛若倒在玻璃上的一层雾水,透露着神秘。
右手套着与月光同色的银白手铠,似乎握着某种长剑形状的兵器,但在少女眨眼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神秘且令人恐惧。
这是猫人少女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
全身黑色罩衣的人从的森林深处的幽暗走来,背后还残存着一道半椭圆形的黑色虚幻之门,这幅光景是绝对的神秘。
同时也给人一股令人不安的感觉。
紧跟在这人的身后,是数道模糊又很快化为实体的身影。
那是——精灵?而且不是数道,而是数十道精灵的身影。
全员女性。
虽然她们身上同样披着带风帽的漆黑色罩衣,但所有人都将富有精灵特色的细长耳朵露了出来。
猫人少女也因此才判断来者为精灵。
“你、你们这些家伙……究竟是……究竟是什么东西?”
佣兵也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给吓坏了。
他固然对自己的本事很是自信,但突然从黑暗中走出那么多人,而且还是通过某种办法瞬移而来。拥有丰富战斗经验及多年佣兵生涯的他,不得不对眼前的对手谨慎应对。
“我们乃……将这三千乌鸦(世界)燃尽之人……真正的……影之军团……”
“什么?”
因为紧张,这佣兵只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领头的那个男人身上,并没有听清楚对面到底说了什么。
当然,对方并没有回应他,也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