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幕降临，黑暗重新统治大地。
今晚没有月亮，城市的各个角落只能依靠街道两边民房里那微弱的光火来撑起亮度。
考虑到灯火用的煤油本身就不便宜，所以在整个城市都沉睡了之后，就只有巡街士兵手中的火把在街道各处独自燃烧，照亮这座原本就孤僻的边境城市。
当然，那是2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刚刚来到这座城市的炼金术士莲往身上披了一件跟夜空同色的灰黑斗篷，将自己的全身都遮了起来。
以这幅模样走在街上，看着就十分可疑。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被巡街士兵们的盘问。因为跟他要去的目的地相比，这一身已经不怎么算可疑了。
莲要去的地方，是这座城市的地下。
这里成为马塞洛王国的领土也仅仅只是10年前的事情，曾几何时还是另一个颇为强大的国家首都。
战争破坏了这里的一切，摧毁了这里的一切。如今的这座北镜之城是建立在那片废墟上的——新生的城市。
在城市的下面有一个古老的遗迹——好像是斗兽场还是什么——反正并没有被彻底的破坏。后来在新建城市的时候，将这里修成了一个地下市场，表面上是用来贩卖小商品的地方。
把这里当成上层人物拿来装“垃圾”的贫民窟来看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2
先说说莲这个人吧。
莲是一名炼金术士。
因为他的名字以及除了睡觉之外身上都披着完全看不穿长相的斗篷，因此经常让人误以为是个害羞的女性。
但事实上他是一个实打实的男孩子。
一些不熟悉他的人可能会将他唤成“里安”或者是“亮”，这些对他来说都只是小问题。名字嘛，就是称呼罢了，反正也不是亲生父母起的。
对此，他本人并不在意。
从8岁开始到现在18岁为止的十年，莲一直都在利用自己所掌握的炼金术，为达官贵人们创造财富跟利益。
表演魔术，制造药石，充当家教和医师，甚至制作毒药来帮他们消灭政敌等等等等，总之对他来说，只要老爷们给钱，一切都好说。
甚至他还会自愿成为那些肥的跟猪一样贵妇们的男宠，阳奉阴违的夸赞她们的魅力。
当然，莲不会放弃向她们吹枕边风，为自己提升名声跟地位的机会。
不过，这些工作虽然赚的多，但注定不可能长久的。
在他以为这种生活还会再持续一段时间的时候，死亡的威胁来临了。
曾经莲所侍奉的主教——一个靠着毒杀政敌上位的冷血家伙——毫无悬念的成为了教会的最高统治者，法皇。
一切得逞之后，对方便直接翻脸，派人追杀莲这个一直以来为其制造毒药、窃取情报甚至出谋划策的唯一知情者。
不然，莲也不会跑到这座教会尚未完全控制到的边境来。
3
经过了数个月的逃亡，在估摸着已经甩掉教会追捕之后，莲终于能喘上一口气。
一直被潮湿的空气环绕，睡在失温的沙地或者泥糊糊的草地上，如今终于能睡在正常的房间里了。
“哎呀，我都忘了。身上的金币有点不方便直接使用呢。”
身为炼金术士的莲现在已经到了仅凭手搓便能将路边的石头变成金币，理论上应该不愁生活。
但要是要拿着这种货币直接去普通的旅馆，先不说能不能找回足够的零钱，也会很引人注意。
地面街道上的高级旅馆虽然没有这个问题，但正规旅馆通常需要住宿人提供身份证明。
如今被教会通缉的他不可能投宿在那里。
“兑币商人……兑币商人……啊，有了……”
虽然这里是在地下的贫民窟，但该有的服务应有尽有。再加上这里本身就是专门流通违禁商品的地方，兑币服务应该少不了。
手续费自然也会比正规的地方贵就是了，但好在不会过问身份。
“就那里好了。”
莲随便挑了一家略偏僻的兑币所。
“喔！欢迎欢迎！小哥是来换钱的，是吧。”
跟地面上那些正规兑换商里都是文弱会计模样的第一印象不同，这地下贫民街的兑换商都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有背着人命案子的肌肉猛男。
能够在这种无法之地经营存放大量金钱地方的人如果不是眼前这种孔武有力的家伙，那只能说明背后有强大的组织作为后盾。
否则，也别想从这些整天只知道盯着别人口袋的犯罪预备队手里保住自己的财产。
“是啊。我想把金币换成小一点的零钱。”
在听到莲这么说之后，扫视了莲全身之后的肌肉男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来。他大概是以为眼前的这个人刚从贵族老爷或者富商那里零元购跑出来吧。
不过，肌肉男很快便收起了表情，马上摆出营业式的笑容来问道：
“金币？几枚？”
“两枚就行了。全都换成银币跟铜币。”
肌肉男取出天平，在左侧放上莲递过去的两枚金币，另一侧放上砝码。
“嗯，确实是真货。扣掉手续费之后，可以换成8枚大银币或者24枚银币或者240枚铜币。”
手续费居然要2成。
“这也太贵了。”
“嫌贵的话就去上面换吧。我们这种地方都是这个价。”
这里的手续费确实高了点，但也没到离谱的程度。由于莲急着用钱，也就默认了这个结果。
“那给我换成12枚银币跟120枚铜币就行了。”
“得嘞！”
肌肉男一枚一枚的将银币跟铜币像是在展示一样放在莲的面前。
虽然挺费时，但也是兑换商的通常做法。让顾客以最直观的方式看到自己要拿的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