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学时,班主任曾经告诉我们:“人人都有烦恼。” 不论是学业、社团活动、友情、个人或他人的问题,每个人都会面临挑战。即使是小婴儿,也会因为饿了或尿布脏了而烦恼。老师强调,烦恼是生活的一部分,关键在于如何解决它们。她建议我们与他人分享烦恼,共同寻找解决方案,而不是独自承担。
然而,有些烦恼即使分享出来,也似乎无法解决。在成为高中生的现在,我正面临着这样的困境,无法通过和别人交谈来找到解决方法。
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她”。
我们坐在一家时尚咖啡店里,面对面地坐着。她眼前摆着一份装饰着各式各样水果的芭菲,看起来美味极了。虽然我们的关系并不像这芭菲一样甜蜜——我们既不是亲兄妹,也不是同班同学,甚至不是青梅竹马,但我们之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虽然难以用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但我们的关系绝非寻常。
她有着灰色的头发,带着一种像小猫般的可爱。年龄大概和我相仿,看起来像高中生,但有时候行为却显得有些幼稚。
她对面前的芭菲兴奋不已,似乎对“只不过是一份芭菲”这样的说法感到不满。她总是对日常生活中的小事充满好奇,无论是形状各异的云朵还是路边盛开的野花,都能引起她的兴趣和感慨。
虽然我们认识不到三天,但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她的性格和喜好。比如,她如何对事物产生兴趣,对什么会感到高兴,又会因为什么生气。她对一些小事情的好奇心和热情让我渐渐明白了她的个性。
“这么鲜艳的奶油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她问道。“难道偷看制作过程不合适吗?你知道,有些东西可能是企业机密呀。”
她一直在从各个角度欣赏着眼前的芭菲,但她并未尝试品尝。尽管是她邀请我来到这家店,并点了芭菲让我请客,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动手。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她根本无法吃到这芭菲。她无法拿起勺子,也无法将食物放入口中。
原因是,她并不是人类。
虽然她坐在那里,但无人能触碰到她,她也无法触碰任何人。她是一个除了我之外无人能见的死神。只有我能看到她,听见她的声音,感受到她的存在。
我们初次见面的那天,她告诉了我一个事实:我将在七天后离世。她没有透露我将如何死去或为何死去,只告诉我我的生命只剩下一周。
事实上,死亡曾与我擦肩而过。一年前,我的哥哥刚刚去世。他是我最尊敬的人,比我大九岁。哥哥因一场事故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乘坐的巴士与一辆车相撞后冲出护栏坠入悬崖,头部受到强烈撞击而导致直接死亡。
在巴士上的41人中,有24人包括司机不幸丧生。据幸存者描述,哥哥在事故中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一个孩子,因此孩子得以幸存。哥哥总是那样,总是将别人放在自己之前。我常想,如果那天哥哥没有去保护那个孩子,或许他还能活着。如果他提前知道自己将会死亡,或许他就不会乘坐那趟巴士了。
与哥哥不同,我现在知道自己何时会离世。在我的生命的最后一周里,我有选择如何度过每一天的自由。
那是九月的下半月,秋空下,就在那一天,我遇到了那个少女死神,并得知了自己即将死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