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沙皱起眉来，瞪着那只正渗出血的食指。
虽然她一直在意为什么那么甜、为什么她的身上那么香，也确实会有再尝一口的冲动。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她不认为自己是那种，会想去和别人交易血的变态。
而且要是暴露出这件事，就无法在班上立足了吧，想起同学录上的留言，她推开放在面前的手。
“你当我是吸血鬼吗？”
“那你，当时不是吃掉了，中午还对着我咽口水，也盯着我看了那么久。你是想要的吧。”
衣桐摇了摇脑袋，把手指向她的嘴里一送，指尖碰到了她门牙，秦语沙抿住嘴唇，拍开衣桐的手。
啪的一声，血顺着指心向下滑落，落了一点到满是灰尘的地面。
她拧紧眉头坐开一些，嫌弃的眼神落到衣桐身上，站起身向着小卖部外走，在门口留下一句如雷贯耳的话。
“我不是变态。”
脚步踩得很响，衣桐的视线跟着她走出，秦语沙的背影逐渐消失于门框边缘。
收回视线，她低下脑袋盯着流血的手指，含到口中。
就是普普通通的腥味。
看向右手，她这才发现水一直在手上。
冲洗干净破掉的手指，她走出小卖部把矿泉水扔到垃圾桶中。
确实有些变态了。
衣桐自嘲一句，握着美工刀回到班上。
推开教室门来，里面被午后的阳光填满，她路过秦语沙桌前，后者没有抬头看她。
拿着马克杯和保温杯走出，她走到隔壁的空教室冲上咖啡。
看向门口，那里当然没人，直到起床铃响起，脚步都没有再出现。
回到班时秦语沙已经在和江司晨聊天了。
见她进来只有江司晨看了她一眼，坐回座位，汴小禊还是昏昏欲睡的样子，任由着她上课打盹，衣桐看向秦语沙。
想了又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那个请求。
她以为秦语沙会答应，但果然奇怪的还是自己吧，自己是那种想用血去要求别人照顾她的变态。
下午第一节是数学课，她趁着老师不注意撕下一张练习纸，在纸上认认真真写下“对不起”后，她折了三下在封面写上秦语沙的名字。
递到隔着一排的人身边，同学皱了下眉，但还是向着那边送了。
衣桐看着纸条从一个人手中到另一个人手中，很快江司晨就递给了秦语沙。
秦语沙收到纸条后皱眉，然后很快就向着这边看上一眼，衣桐躲开视线，再抬头时纸条已经开始传回来了。
她有些心跳加速，收到纸条后紧张地打开，上面只写了一个“嗯。”。
不是“没关系”，那也就是没打算原谅吧。
衣桐不再去管纸条，揉了揉扔到地上。
一个下午她们都没有再说过话。
晚上放学，衣桐在门口等了一会，但直到车慢慢变少，她才发现秦语沙已经走了，一个人独自回家，今天没有理由往夜市拐，但想着秦语沙会不会在那等她，最后还是往那边去了。
结过即使今天多吃了一根烤肠，她也还是没有出现。
第二天早上，衣桐再次路过秦语沙课桌，她坐在位置上，并没有抬头。
秦语沙有自己的圈子，她也有自己的圈子，只是因为换衣服两人多了一些交集而已，只要都不再主动，就会变回陌生的同学关系。
或许这样才是正常。
二人的交集越来越少，衣桐偶尔会去宿舍一次，但估计是因为巧合，每次去时秦语沙都恰好去找江司晨。
她开始慢慢忘记秦语沙牙齿的触感，或许就这样忘记最好。
只是餐桌依旧用着那块海绵布，每次隔两天就会提醒她一次，这是秦语沙送的。
在放假的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她们完全不再接触了。
这次一共上了半个多月的课，因为已经习惯早起，周六早上六点她就从床上醒了过来。
呆呆坐在课桌前，手机里什么消息都没有，姑且收到了同桌她们的好友申请，可只是说了两句就没有了下文。
说到底朋友就是这个关系，和秦语沙也是那个关系，不应该幻想着会变成“朋友”，那样的关系只是少数而已。
再也不会有了。
但是她很不高兴。
因为说到底，都是因为秦语沙咬了她，才会那么在意。
拿出手机，在消息列表置顶的猫咪头像右侧已经很久没有红点了，点进班级群里，秦语沙的头像是一只穿着袜子的脚丫。
是她喜欢的风格，她想加好友，她想提醒秦语沙，不要忘记是谁先开始的。
不能只有她一个人耿耿于怀。
随便找了个借口，她点击添加好友。
秦语沙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她和江司晨约好了出去玩，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以为是江司晨的消息，结果打开。
显示是来自高一七班班级群的衣桐。
秦语沙当然没忘。
她虽然一开始有些害怕生气，但是仔细想想后，明明是她先开的头，也是她先没忍住接近衣桐，到最后也是她生气再次甩开。
有些过分，但想着反正已经翻脸了不如就干脆别和好，因为衣桐要真那样多来几次，她说不定会真的同意。
没有理会那条添加好友的消息，她戴上一顶棒球帽，拿上一个帆布袋出门，向着和江司晨约定的地点出去
约好的地方是一个才开的购物中心，这个小地方里终于有第二个热闹的地方，她来的比较早，找个地方去躲太阳，然后就开始四处打量。
也会下意识地往左边望去。
赶忙摇了摇脑袋，不知不觉中她发现自己往衣桐那边看已经习惯了。
真不是她想习惯的，黑板在她的左边，去看老师和黑板时余光里总是会出现衣桐，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这样。
再次向左边望去，她看见衣桐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走在一起。
秦语沙扭开脑袋，皱了下眉后又猛地向那边转去，一下没反应过来，衣桐竟然真的在那里。
而且，她竟然是和别人一起。
有些在意的往那里瞧，秦语沙发现衣桐竟然和那个女孩是牵着手在逛。
那个女孩好像也不是班上的人，她不觉得衣桐会去主动交朋友。
难道是，自己拒绝了，她和别人签订了那个变态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