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语沙一前一后进班时,班里在她们出去的一会工夫,已经来了不少人。
汴小禊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位置,见她回班,赶忙握住了她的手腕,再来就“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像是祈求一般说道:“我作业都没写。”
“那你现在就写。”
“但是等会就数学课了。”
“那你现在写说不定来得及。”
衣桐知道汴小禊的意思,想了又想,还是把作业给她了。
“到时候没考好别怪我。”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啦。”
结果来得早也会无所事事,她用余光瞥向秦语沙,后者正温文尔雅地和江司晨说着话。
和在楼梯上时完全不一样。
仔细想想,秦语沙和班上任何人聊天都是微笑的,就算是从来没有说过话的女生,也总是笑脸相迎。
而且,没和她提契约前,衣桐记得秦语沙对自己也是这样。
那时她就觉得奇怪,明明开学晚上时还那么令人讨厌,但在学校后就像是变了个人样温柔。
再来就是今天和昨天,衣桐明白了,秦语沙就是个性格差到极点的人。
简直是想怎么欺负她就怎么欺负她。
谎话,摔门而出,和刚刚在楼梯上,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神。
就像她是陌生人一样。
衣桐觉得很讨厌。
更别说,那个讨厌的人,在她肩上留下了一个牙印。
衣桐揉着肩膀,揉着那个椭圆形的痕迹,觉得有些讨厌,这个只要掀开衣领就能露出的印记,也是秦语沙在用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的方式羞辱自己。
就像是在说,觉得讨厌吧,但是你又不能拒绝。
有些恶心,又有些厌烦的满足,就像是你知道蜂蜜水混入辣椒会辛辣,但在真这么做时又发现意外的好喝。
想继续喝下去,但是理智告诉自己其实很恶心。
好生气!
所以签订契约的另一个目的,也就是有借口去欺负秦语沙。
想让她在班上给自己洗脚。
话是那样说,她也不想在同学面前和秦语沙表现得那么亲密,能命令她的时间也就是下课或者饭后,最多还有个午休时间。
结果就这样胡思乱想,最后一节数学课就这样发着呆过去了,汴小禊靠着她的作业好歹是过了这关,但接下来还有语文和英语。
排队前往食堂,本来今天不用值日,衣桐根本不想吃饭,坐在自己的位置,她有些烦躁地摸出碗来,还没分菜,汴小禊就“啊”了一声。
衣桐想骂她别大惊小怪,结果抬起头来,身前竟然是秦语沙和江司晨。
这下不止汴小禊怪叫了,童子怡和林缝也长大了嘴,她们盯着秦语沙看了又看,最后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
衣桐忽然就有些紧张。
不,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她是想隐瞒这个关系的,至少不想在很多人面前表现,可秦语沙就这样过来了。
还非常殷勤地分着菜,晚饭是粥,秦语沙拿过她的碗,为她盛了满满一碗放到身前,然后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啊,我和另外两人换了位置,已经和老师说过了,以后我就在这桌吃饭了,不欢迎我吗?”
“不不不,欢迎,欢迎。”
汴小禊看热闹不嫌事大,拍着手叫好。
衣桐皱起眉来,忽然意识到,这不就又和之前一样吗!
用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的方式,让她难堪。
想到这,碗里的粥就怎么都不香了。
但总归不能不吃晚饭。
深吸一口气,衣桐没有说话,晚饭是炒土豆炒肉丝,她拿起一块馒头掰开,还没来得及夹菜,一只夹着肉的筷子就放到了她的馒头上。
“吃菜。”
秦语沙坐在她身前微笑,拿着饼,又给她自己夹了一筷子。
衣桐把怒气往心里咽。
“我自己可以。”
“啊,也是呢,毕竟衣桐不是小孩子了。”
她忍着气不说话,可是秦语沙还在追击。
“粥要加一些糖吗?”
“不加。”
“那你怎么不喝,是太烫了吗?我帮你吹冷点?”
“不用。”
衣桐不敢生气,因为秦语沙演得太像了,她的表情就是在微笑,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善意。
她觉得如果干脆把粥泼到身前,秦语沙都能笑着说:没事,衣桐手抖而已,你们大家别怨她。
结果晚饭就这样被秦语沙骚扰着吃完,甚至她真的把碗端过去吹冷,所幸她最后抢了回来,不然还真的就被当成婴儿照顾。
汴小禊她们的视线早就在衣桐身上不动了,餐桌上只有她和秦语沙在说话,就连江司晨都满脸惊讶的看着秦语沙。
衣桐赶忙喝完粥,说了一声就从桌上逃走。
秦语沙跟在她的身后,也咬着馒头出来。
“依依,别走太快,会累。”
“你什么意思?”
“你指?”
“我指什么你不清楚?为什么帮我夹菜帮我盛粥,还和别人换座位?”
“这不是,照顾你吗?”
秦语沙笑着走到她的身边,这才把最后一口馒头吃完。
晚上的校园路灯不亮,太阳落山后即使国旗台就在右边,也只能听见在风中卷动的国旗。
她们向着班里走去,听着衣桐不耐烦的语气,秦语沙有些不太高兴。
虽然是有捉弄衣桐的意思,但她姑且是表达了善意。
“不是...”
衣桐想要反驳,但是秦语沙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衣桐同学的意思是,我这样做很多余吗?既然约定了要照顾你,我当然会说到做到。”
“可是,是这样吗?”
“这样,不是吗?衣桐同学为什么生气呢?是觉得我给你夹菜很丢人吗?”
衣桐看着左边的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没有。”
“那你是在生什么气呢?”
衣桐舔了下嘴唇没有开口,一起走到二楼,她没来得及进班,反而是被拉到了四楼。
秦语沙从身后抱住了衣桐,把鼻子凑向她的脖颈,吃完饭后身体会流汗,更别说是在夏末的金秋。
似乎是因为这几天才刚吃完药,秦语沙觉得她身上的花香比以往更浓,情不自禁就多嗅了一会。
“依依,既然现在是我在照顾你,你就听我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