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天的时候,秦语沙没有再碰过她。
衣桐今天不想去午休,所以就在睡觉的时候趴到了走廊,今天的咖啡换了个口味,以往的美式换成了浓缩,但终究不是咖啡机做的,味道总是有些奇怪,入口很酸酸,一点咖啡的香味都没有,总之就是今天怎么喝都不好喝。
在教学楼南,正对走廊的那面,有个稍微荒凉一些的花园,里面种了一些橘子,再往外就是已经烂掉一些的围墙,上面绑了些铁丝,防止有人翻墙头。
今天天气也不怎么好,上午有些多云,现在是要放晴的势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层厚厚的云会散,现在的花园像是朦了一层雾。
身后的脚步告诉她有人来了,衣桐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秦语沙,她现在见到还是会觉得尴尬,但是又在心里期待着见她。
脚步在左边停下,衣桐侧着脑袋往那一瞥,然后偷偷把手下沉,没过多久秦语沙就牵了上来。
这几天最多的动作,就是这个了,衣桐偷笑了一下,继续抿着咖啡。
“黑咖啡?”
“怎么了?”
衣桐靠在走廊,手肘搭在矮墙上方,微微侧脸,仿佛在看校园外的公路,实则是在偷看秦语沙。
“就是,不觉得苦吗?”
“还好,没药苦。”
“对了,新方子要吃完了,得再抓一点。”
“那我等会告诉温姨。”
衣桐说着就牵她往班里走,想从书包拿出手机,秦语沙跟在她的身后,见她坐到了位置,再不放手也不行,就只好赶快搬个板凳坐到衣桐身前。
坐下后才发现不对,因为这样就和她面对着面了,见到会害羞,而且也无法抑制去看她的嘴唇,更别说一看到就会想起前几天的接吻,也会怀恋接吻时好舒服的感觉。
恰好不好的,衣桐掏出手机就向前望了一下,视线尴尬地撞碰到一起,她脸红得很快,再来就站起身来,右手边的保温杯所幸空了,正好可以接水。
可接完水也还得回去,尴尬也不管了,中午就一个多小时而已,总不能浪费过去,想和衣桐呆在一起,最近最开心的就是这个了。
早上她不敢偷亲衣桐了,往往是脸都俯到她的眼前,又觉得愧疚就缩了回去。
想光明正大接吻只有成为恋人,但成为恋人对秦语沙来说,有些抗拒,她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扭扭捏捏地坐回衣桐桌前,后者已经发完了消息,也不看手机,只是盯着桌面发呆。
而且她也发现,自从她夸完衣桐新发型好看后,她的脑后就总是这两匝马尾,小哪吒天天可见,更何况衣桐也确实很可爱。
甜甜地笑起来嘴角有酒窝,眼睛大大的,炯炯有神,瞳孔因为不是纯黑,在阳光好的时候可以看见一些亮的深棕,睫毛也很长,鼻子小巧,樱桃小嘴有些厚,看起来带着一丝混血的味道。
除了很喜欢呛她,只对她不温柔外,哪都好。
衣桐换了一个姿势,她的右手撑在桌上托腮,现在正瞧着左边的窗外,左手就这样放在了桌上,秦语沙看着那只手,有些想碰。
但是碰上去是不是有些不好,因为这样就像她非常想碰一样。但都已经牵了那么多次了,也不至于还那么心虚。
意识到心虚这个情绪她觉得有些讨厌,秦语沙想为自己反驳,因为周末之后大家都没有再谈契约,那衣桐还是自己的没错。
咬都可以,没道理不可以碰。
所以她伸出了手,摸上桌面那白皙的小手。
她看见衣桐的身体颤了一下,最后没有反抗,只是脑袋更加扭向窗外,似乎不敢看过来。
心跳得飞快,秦语沙用指尖捏着衣桐的手指,从小指开始,一根一根捏过去。
女孩子的手真的好软,虽然她没碰过男生的手也根本不感兴趣,但天底下能这么软的,果然只有衣桐的手吧。
毕竟她不能出门,天天闷在家里,走两步就喘,身子还那么虚,藏在家里养着最好,根本不需要让她出去。
就像宠物一样。
不不不,秦语沙摇了摇脑袋,她在胡思乱想什么,怎么可以把衣桐当宠物。
可她就是在被自己养着,说是照顾,其实是养更合适。
再次捏了两下后,秦语沙抿起嘴唇,呼吸更沉了,悸动带来的愉悦从胸口涌边全身,有些紧张的心情开始出现。
她握着衣桐的手腕,在桌上竖了起来,身前的人开始用余光偷偷看她,但她用“契约上衣桐就是她的”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心安理得。
她的手指好嫩,以前流出鲜血的时候也很甜,她咽了口唾沫,张开嘴唇,咬住那根流过血的无名指。
前方的目光刺在身上有些发麻,但她没有停下,只是继续去咬,含住指根,在慢慢往上,以前喝血时需要舔,但今天不要,等她吃够了,松开衣桐的手指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好羞耻。
可再次看向衣桐的脸,见她的脸颊中心晕着缨红后,秦语沙又安心下来。
衣桐也在害羞,那就好。
不敢直视她的视线,她有些想别过脸,余光中衣桐也开始这么做,可是却在途中她舔湿嘴唇。
天气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放晴,带着尘埃的阳光照亮她的嘴唇,心跳得更快了,秦语沙忽然又怀念起那个嘴唇蹭在一起的酥麻。
隔着桌子,前面的衣桐在偷偷看她,她也在偷偷看着衣桐,目光带些暧昧,身前的人抿住嘴唇湿润的嘴唇,秦语沙脑袋一热,视线集中在衣桐小而丰厚的下唇,慢慢向前探去身体。
为什么要接吻?
她们还可以接吻吗?
秦语沙有些想做,反正已经吻过一次了,那再多一次也不是不行。
呼吸在慢慢靠近,衣桐应该知道她要做什么,在心中默念“闭眼”,等到鼻尖近在咫尺,衣桐阖上眼睛,亮着金光的睫毛瑟瑟抖动。
课桌很碍事,秦语沙从板凳起身,撑在桌上探去脑袋,鼻尖很快就碰到了一起,她舔了一下嘴唇,触电般的酥麻爬到唇上。
这比第一次更加愉悦,想触摸更多的欲望有些抑制不住,仅仅只是嘴唇碰在一起根本无法满足,想探索衣桐口腔更多的地方,用舌尖舔着她的嘴唇,那紧闭的牙关一点也不回应自己。
她的拒绝让秦语沙焦急,再次用手去捏她的腰,这次却不上当了,秦语沙有些不开心,就分开嘴唇说:
“牙齿分开。”
“不。”
秦语沙有些恼,她干脆拉起了衣桐,班里没有什么好地方,只好把她按到讲台后的黑板,抱着她的腰,所幸她比自己矮,低下脑袋再次吻住她的嘴唇,衣桐还是死死地闭着牙关,秦语沙已经不管接吻好还是不好了,只知道衣桐拒绝自己她很不爽。
干脆咬着她的嘴唇,衣桐开始推她,嘴里还挤出:“疼!你干嘛?”
趁机放开一下,她回:
“疼就张嘴,不许咬着牙。”
“就不。不亲了。”
这次衣桐的力气很大,虽然她的力气更大,但她不想强迫,就只好放衣桐走。
秦语沙不爽,衣桐也不高兴,她还没吻够,而且衣桐也不满足她。
明明碰到舌头更舒服,可她却非要死死闭着牙齿,就像是在游戏通关百分之九十九时,不仅没保存又停电一样,一点也不尽兴。
可是也不能发火,于是秦语沙就只好阴阳怪气,道:
“嫌弃我?”
坐回座位的衣桐抬眼,又很快错开视线。
“嫌弃就不会同意了。”
她咬紧牙齿,也没办法继续追问,接吻是契约的灰色地带,衣桐完全可以拒绝,她不好再多说什么,但就是不开心。
再次坐回位置,她忍住想再次用舌头撬开衣桐牙齿的欲望,用带着些委屈的声音对她说:“运动会,你负责后援吧。”
“后援?”
衣桐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身前。
她本以为负责报名就已经很多了,但继续干后援,她没做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也更害怕做错。
她知道秦语沙的意思是通过这次机会即多交几个朋友,也可以多博得一些大家的好感,更可以熟悉熟悉和陌生人交流,不然就很容易被孤立。
但就待在汴小禊她们几个人的圈子也不错,至少现在大家都熟悉了起来,也很舒服。
高二会分班她是知道的,到那时要是和秦语沙分开,也和汴小禊分开,她就又变成了一个人。
她沉默了一会,秦语沙不看她,继续对着窗外说:
“后援的工作很简单,只要写一些鼓励的纸条给广播台念就好,然后再给运动员发些水,遇上一些忘记自己比赛的同学再通知一下就行,但是你其实是负责,只需要把跑腿的交给别人干就行。”
“我知道。”
她记得在初中最开始运动会,那时还没有程昕昕,她一个人在班里独自待了两天,最后干脆不来都没有人发现自己不在。
现在要去当后援吗?
她是有些想干的,但是怕自己干不好。
“我可以,叫汴小禊帮我吗?”
“不行。”
秦语沙回复的很快,声音还带上一些怒气。
“江司晨会帮你,名单我看过了,汴小禊她不是帮你分担了一个项目吗?她很忙,江司晨的工作少,可以帮你。”
衣桐很想打趣说“江司晨自己知道她会帮我吗”,但见她这个样子,也没敢说出口,她确实有些不想再呛秦语沙了,就笑笑说:
“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