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沙站在床边，看着蒙在杯子里的人，叹了口气。
她知道衣桐的意思是不要她出去玩，但西藏是早就准备去了的，已经计划好久，她也非常想玩，怎么可能因为衣桐的一句话，就打破期待已久的旅行。
看着从被子里露出的头发，秦语沙想要掀开被子，但是衣桐不乐意，她在里面死死地攥紧，没有继续赶她走，但也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时间都已经十点了，以往衣桐不会起那么晚，她这几天的作息一定很糟糕。
“起床吧。”
“说了不用，你走开。”
“你想吃什么？我学着做了几道菜，你想吃吗？还有我从西藏带回来的特产，一些牛肉干和奶片，要尝尝吗？”
衣桐还是不为所动，语气更加逼人。
“我说了不用，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你别这样好不好。”
秦语沙有些无奈，她希望衣桐可以懂事一点，至少别说那么伤人的话。
“我怎么样了？”
“你真的想赶我走？”
“嗯。”
“嗯”得让秦语沙生气，她跺了下脚，但也没有真的离开，只是回到客厅。
看着放在餐桌上的外卖盒，数量多到裸在一起，小票并没有扔，她拾起一张看看时间，不仅是中午和傍晚，甚至凌晨还点了夜宵。
这几天她真的没有好好吃饭，翻出药锅，位置还在自己走得那天没有动过，那这样岂止是饭没有好好吃，甚至药都没有喝。
她有些生气，就算再怎么不开心，也不应该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点了非常油腻的外卖，秦语沙有些恼火的搬出药锅，药柜里的中药果然一点都没有动，把药煮上，她气哄哄地坐回沙发。
茶几上放着一些快递，秦语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有些紧张地拾起看看，寄件人是自己，那这就是她寄来的明信片，衣桐真的一封都没有拆。
至少，拿到房间吧。
就这样丢在茶几上，即使是她也会心疼啊。
她明明，只想和衣桐分享。
沉默着走回厨房，冰箱里什么东西也没有，继续熬好一碗粥，她先端着药回到衣桐房间。
床上的人已经露出了被子，只是不知何时又闭上了眼睛，明明都快12点了，却像猪一样睡得很沉。
就这样坐在书桌前等她，秦语沙掏出手机，一张张翻着出去玩时拍的照片。
她发的说说，衣桐一个赞都没有点。
在西藏的时候，她就已经好多次想发给衣桐看了，在那玩得很高兴，真的是过了非常充足的一个星期。
她想把这样的心情分享给衣桐，只是衣桐看上去不仅不觉得高兴，这一个星期下来，反而像是陌生人。
在国庆前的最后一周，她能看出来衣桐对她的视线里包涵着一丝热切，再加上本就开始暧昧的气氛，搞得她每次见面都想接吻。
可刚刚衣桐的眼中，先冒出来的是埋怨和讨厌。
秦语沙甚至有些庆幸不是陌生。
总归没有变成陌生人。
是该叫她起床了，再往床上看时，衣桐不知何时已经盯了她好久，她的视线有些平静，早上的不开心也已经消失。
气氛有些安静，秦语沙有些紧张，她祈祷着衣桐不要赶她走，再来就是没有感情的声音：
“不是说了你可以回家吗？”
“我烧好了饭，你这几天饮食太差了，多吃些清淡的。而且药你怎么也不吃，我刚刚......”
衣桐从床上起身，扭过脑袋看向窗外，打断她说：
“用不着。说了你可以回家，我吃什么你管不到。这个游戏差不多该结束了，你也觉得照顾我很烦吧。”
“没有。”
“我觉得看到你很烦了，就这样吧，我不会再让你对我做些什么了，你也不用再照顾我了。”
秦语沙想再解释，床上穿着睡衣的衣桐扬起了被子，两只小而精巧的脚放到了床下，她穿上拖鞋从秦语沙身边走过，打开门来，出去洗漱。
秦语沙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把药带到厨房，继续把碗放到冷掉的粥边，她没有走，坐在板凳上，看着洗手间。
等到开门关门再次响起，穿着睡衣的她出来，停在卧室门口。
“你怎么还不走。”
“过来把药吃了。”
有必要这么冷淡吗？
她觉得很委屈，不就是出去玩吗？她难道连旅游都不行吗？
她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吗？
又做错了什么呢？
“我不是说了你管不着吗？你烦不烦。”
“吃药！”
她拍了一下桌子，看向衣桐，视线又开始模糊了，她赶忙趴回桌上，不让衣桐看见她的脸。
每次衣桐都说那些令人讨厌的话，明明前两个星期......也都那么长时间了。
她忘掉再正常不过了吧。
这样一想又觉得自己不好，因为真的出去了很长时间，那衣桐这一个星期肯定很难过吧。
毕竟她最开始会提出这个契约，就是因为希望有个人能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吧。
可是她却出去了一个星期。
但她真的想去西藏玩啊。
“不吃，你走。”
“走走走走！你就那么讨厌我？明明我非常...”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出那个感情。
有一些喜欢，至少现在她想照顾衣桐，是真的只是想照顾而已，不是因为契约她才这样做。
但眼前衣桐这个样子，她说不出喜欢。
因为衣桐看起来，一点也不喜欢自己。
“走就走！”
明明不是想这样说的，可却还是说出了口。
她随便抓出几张纸擦干眼泪，就从凳子上跳下，走向玄关。
明明不用这样对她也行，可衣桐就非要这样气她。
餐桌上的垃圾非常碍眼，大大小小有六七个餐盒了，堆在一起都快一米高，看着就令人厌烦。
她不带下去估计衣桐还会放几天，想到这她也没办法视而不见，反正都要下楼，她抿着嘴唇拎上。
走到楼下就又开始后悔，想上楼，可再见到衣桐又非常尴尬。
闹了半天，反正药和粥都做好了，吃不吃随她。
真讨厌。
骑上车，她又往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