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沙在身边瑟瑟发抖,慢慢凑来温度适宜的身子,温暖适当地抵御掉十月的寒气,她小声呢喃的呼吸吹在耳边,真的是好暖和。
“依依,你真的,碰到了脏东西吗?”
“真的吗?”江司晨追问。
衣桐也有些发愣,她是绝对不相信这件事的,可是刚刚手上的触感......
“真是懒啊,我来开门吧。”
声音是林枫,没给她们交谈的时间,铁门伴着吱呀打开。
门内亮起火光。
讲台上的蜡烛亮着黄光,照亮了围在一边的汴小禊和童子怡。
桌上有一本笔记,她们正围成一圈观看,林枫回到了童子怡身边,衣桐慢慢走进去,秦语沙一直紧紧地跟在身后。
她借着烛光看手,掌心果然有一层黑色污渍。
“你看,门是脏的。”
汴小禊回过神来,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从口袋掏出一张纸,她摆到桌上。
“我真的擦过了,你看,她们都可以给我作证。”
一边的林枫和童子怡点头,衣桐她们面面相觑。
“没擦干净?”
“用了两张,最后包着门把进来的,应该不会那么脏吧。”
“谁知道呢。”
话音就此落下,班级被火光填满,空气里是蜡烛燃烧的炸裂声。
劈里啪啦。
门似乎没有关紧,在身后哐当一声阖上,一阵风溜了进来,烛火摇曳,讲台上笔记的字在一闪一闪。
秦语沙的手越握越紧,衣桐舔湿嘴唇,理开耳边的头发。
“你们在看什么?”
“日记。”汴小禊回答。
衣桐凑到跟前,主人的字娟秀小巧,看起来是个女生写的。
本子上是空白的纸页,明明没有横线,但一排排的字却很整齐,下方还有铅笔擦拭的痕迹,一看就非常用心。
日记上记录的是从开学开始的一些琐事,日记主人的文学素养不错,逻辑也很清洗,事件写得井井有条,只是一开始写得即认真又整齐,再往后似乎就有些潦草......也不是说潦草,虽然字都还是那么认真,但是开始有些连笔,而且格式也没有开始那么整齐了,忽上忽下偏离的字看得就有些潦草。
而且日记越往后,语言就越开始迷迷糊糊,有些句子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和之前的比起来就很凌乱,有些不懂想表达什么。
这样的句子让衣桐读得心烦意乱,她移开视线,冲汴小禊说道:“别装神弄鬼了,你为了吓我们一下,那么认真?”
“我可没有那么闲,一开始是想吓你们的,但现在这些都不是我弄的,我最多就带了个蜡烛......”
“不可能,只有你能上来吧。”
汴小禊撑在讲台撅嘴,语气开始委屈。
“你觉得像是我手笔吗?我字有那么好看吗?你问童子怡,我们一开始就打算说个鬼故事完了,桌子那些真不是我们弄的。这个笔记也是,我犯不着就为了吓你们写那么长日记吧,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等一下,你们看......”
江司晨忽然顿住,她指日记摊开的一页。
“你们看,她的语法变了,前面她的表达和现在的表达不一样。”
“不一样有什么问题吗?”
衣桐问道,看向身边的秦语沙,她刚刚到现在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悄悄把手放到了她的掌心,衣桐用力握紧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轻声说道:“怎么了?”
“没事。”
手中的温暖变换了姿势,她悄无声息的扣了上来,前面还在交谈,秦语沙借着杂乱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我怕......”
衣桐笑了笑,往秦语沙身边凑些。
“我在呢。”
“谢谢。”
她小心翼翼地捏了一下软糯的手,眼前人的脸蛋在烛光下似乎有些发亮,酥酥麻麻浸透了上来,衣桐笑了笑拉着秦语沙回到汴小禊身边。
“所以说!她写日记是给自己看的,没有必要突然改变语法,虽然日记怎么轻松怎么写,但习惯是不会变的。而且你注意看‘的’‘得’‘地’你不会用当然不知道,但是她前面写得都对,后面就开始错了,怎么可能?那有学习学着还能忘记知识的?”
“那你的意思是?”汴小禊还是败下阵来,她有些不开心地问。
“写日记的人变了,而且模仿着女孩的字体,但是显然没有女孩细心。”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
争吵在这时结束,因为门并没有关紧,现在正一下下地拍着门框,烛火在风中摇曳,没有人再开口。
衣桐握着秦语沙的手,打破沉默:“图书馆真不是你弄的?”
“真的!”汴小禊斩钉截铁。
“那......我们还是下去吧?”
江司晨打了退堂鼓。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汴小禊不想走。
衣桐其实也不想,因为这勾起她兴趣了。
女孩的日记为什么会在之后被别人代笔?为什么图书馆的桌子没有还原?如果那真的有晴天娃娃,学校为什么不还原桌子?
而且,既然女孩已经成了晴天娃娃,后来代笔的人再写日记,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很显然,事情实在有些诡异,如果真不是汴小禊的手笔,那就更诡异了。
沉默着往入口走,到楼梯口时,汴小禊楞住了。
“你们干嘛锁门?”
“没有啊,不是你锁的?”
“我没啊,我只是关上,没锁。”
衣桐再看,发现门确实是锁上了。
可刚刚江司晨指时,只是合着,不是锁上。
“你们有人锁了?”
“没有。”
好几个声音异口同声,挤上来的肩膀也在瑟瑟发抖,衣桐知道秦语沙很害怕,她故意跟到队伍最后,悄悄抱住一边的肩膀,汴小禊一遍骂骂咧咧一边开锁,等门开后,所有人都步履如飞地往楼下跑。
衣桐也实在不想在四楼呆着,而且走到三楼才发现原来楼里的吵闹很大,走廊上到处都是人,更没有四楼那么冷,这一下子冲下楼还有些盛夏的暖和。
越往下走越感到诡异,就像是好不容易见到光明的飞蛾,她们扑进班里,这才想起蜡烛没拿。
“怎么办?”汴小禊问。
要是没灭,那可能会引起火灾。
可谁还想上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