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汴小禊倚着门框而站,扭开脑袋做出宣言。
也是,再回到四楼不仅得撬开门锁,还得从走廊的最左边走到最右边。
更别说四楼温度低得吓人,就像是掉进冰窖一样。
汴小禊说着就往班里走,衣桐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腕。
“无论谁去,你都不得不去,因为只有你会开锁。”
她愣住了,只好在那停下,再回头时童子怡已经逃走,拉着林枫一起走出好远。江司晨的胆子也不是很大,最后能上去的,好像只有衣桐一人。
正想着怎么办时,身边传来了一个很小的声音,“要不,衣桐和我一起?”看过去,说话的是江司晨。
那个女孩虽然已经怕的瑟瑟发抖了,但声音还是强装镇定。从前就觉得她是个老好人,现在看去真的是这样。
四楼的蜡烛是一定得灭的,毕竟出了事没人负得了责,似乎只能这样了。
衣桐苦着脸往楼上走,右手还拉着想逃跑的汴小禊,眼看着就要走走到四楼,身后传来了噔噔噔的脚步。
“我去!”
转身看去,跟上的秦语沙视线躲躲闪闪,似乎说出口用了很大的决心。
“你行吗?”
“没事的沙沙,我们拿了就回来。”
“我去,拿个蜡烛而已,我不怕。”
她上楼的动作酷似一位和巨轮共存亡的船长,甚至还颇有一丝军训时正步的味道,衣桐看着她偷笑了一下,汴小禊似乎根本没有兴趣,赶紧上楼开锁。
再次走到四楼,这次衣桐就是告诉自己没有鬼也做不到不怕,也正是这时才发现,她不是怕鬼,而是害怕未知。
那个日记本真是太让人不寒而栗了,虽然写的都是日常,可要是和晴天娃娃结合起来,简直诡异。
纵使不敢相信,其实也只有两种可能了吧。
一,女孩死后还活了一段时间,并且变成了另一个人。
二,女孩死后有人装成她在班里上课,而且女孩的日记本被人偷看已经不是秘密,日记是写给偷看的人看的。
那也就是,有人一直在胁迫女孩吧。
可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想到这衣桐站在铁门前打了个冷战,汴小禊绷着脸开门,旁边江司晨担心地盯着秦语沙,又说了一声“还是我去吧”。
衣桐听她的话很烦,拿个蜡烛而已,非要装成负死一样,是不是还要演一场儿女情长?
她和秦语沙的关系真的有那么好吗!
“没事,拿个日记本而已,我们走!”
她拉着秦语沙快步走进四楼,身后二人探着脑袋往四楼里望,衣桐回头瞪了汴小禊一眼。
图书馆的门似乎没有关紧,风带着门哐当一声合上,吓得她们缩了回去,这下四楼只剩她们二人了。
秦语沙一直在衣桐一步之外的身后,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肩膀,山峰在她的肩膀上下蹭着,柔柔软软,像是挠痒痒。
这种感觉让衣桐脸红。
她甩开手臂想挣脱,可秦语沙反而贴得更紧,死死攥住她的外套,衣桐终于忍不住了,“你要不要,远一点?”
“你明明知道我怕。”
秦语沙的声音像是撒娇,更别说因为嘴离得耳朵很近,软糯的声音凑在上面,酥酥麻麻的感觉流向腰部,衣桐咽了口唾沫。
“很软。”
她说着向身后瞅上一眼,走廊的声音消失,远处是汴小禊和江司晨在聊天,说的是一些笑话,过了很久身边的人才说:“什么?”
衣桐抿住嘴唇,用手肘蹭了一下软软的地方,秦语沙哼出一声,抱着她的手一下停住。
“你干嘛!”
“所以说,离得太近了。”
“我怕啊。”
她说得义正辞严,衣桐愣愣地看过去,明明在楼梯上还一副高冷班长的模样,现在就变成了想要咬人的小老虎。
“那你跟我上楼?”
“那要不怎么办?让你和汴小禊上来?还是你想和江司晨上来?”
似乎是因为怕让秦语沙的肾上腺素分泌得多了,现在她说话似乎不过脑子,衣桐抿着嘴唇偷笑,秦语沙这样说让她很开心,恐惧也就消失了不少。
走廊尽头的教室散发着火光,果然因为走得太急没有人去熄灭蜡烛,还好她们上来了,不让真的有可能出事。
离得越近就越会想起刚刚的笔记,站在门外,因为门没有关紧,透出的火光时大时小。
老早就觉得诡异,只有她们两人站在门前,更是有些恐怖,身边的心脏扑通扑通在跳,她找出一张纸,抱着门把打开。
“我要开门了。”
“嗯。”
秦语沙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冷静。
她看着那个比她矮的人伸手探向门把,再来就是吱呀一声,火光溢出门外。
讲台上的烛光被风吹得摇曳,笔记本合在讲台之上,一切似乎......和走时变了。
“你阖上的笔记本?”
“没有。”
既然衣桐这样说那就是了,而她因为没怎么敢看,所以自然也不可能碰。
她记得汴小禊也没有碰,那就是童子怡她们碰了?
耳边忽然响起一些悉悉索索,她向着班级里望去,恍惚间似乎看到班里坐满了学生,只是她们竟然都没有脸!
而角落里的女孩子似乎在瞪她。
“什么声音?”
她好怕,所以不顾胸会被衣桐碰到了,死死抱着她的手臂,恨不得像八爪鱼一样缠上去。
只有鬼不行!
她怕得要命。
“什么声音都没有啊。”
衣桐有些不耐烦,她吹灭蜡烛,火光瞬间消失。
好不容易习惯黑暗的眼睛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门在这时响了起来,她心跳得像是激烈的军鼓,赶忙顿住脚步。
“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哎呀,你闭上眼睛过一会就行了。”
悉悉索索声更大!
“你还没听见吗?”
“你别说话!”
她抿住嘴巴,班级寂静。
“哗啦!”
“谁在那边!”
衣桐的声音让她安心,她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哭也是,什么也是,她最脆弱的一面都在衣桐面前暴露出来了,这让她以后怎么见衣桐。
“没事了,你睁眼吧。”
秦语沙还是有些不甘,稍稍睁开一条缝来,她觉得脚上忽然被一个温暖的东西挠了一下。
“啊!!!!!!什么啊,依依救我。”
她完全不顾什么面子了,赶忙往衣桐身后钻,她死死抱着怀中温暖的东西,脑袋往她的脖子里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