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又下了雨，熟悉的湿冷，熟悉的阴云覆盖。
雨里的夏沙叹了口气，今天有些冷，叹出的热气化作白雾上升。
那雾气飘飘悠悠，片刻又化为无形，跟这连成丝线的雨一起坠向地面。
她揉了揉有些断连的右眼，单手检查了一下腰间的枪械状况。
虽然今天不怎么会用到它就是了。
她掏出火机，嘴里叼了根从黑客那顺来的香烟。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染上的坏习惯。
“黑客，关灯。”
一家地下工厂的灯灭了。
能听见，能听见的是短靴点地的脚步。
能看见，能看见的是半空中飞舞的火星。
啊......
点烟会被人看见欸。
嘛，算了。
火星一闪，短刀在倏忽间擦亮锋芒，微微蹭过喽啰手里刚点亮的手电。
一下恶趣味的提醒，提醒那人即将到来的命运。
——悄无声息的命运。
锋锐切肤斩肉，碎骨撕颅。
惊惧的喊叫四起，随着混乱中第一声的枪响，美好的寂静被打破了。
枪声似鼓点，夏沙微微歪头，躲过一枚流弹。
目光随着那颗子弹前行，与它一同。
没入他人头颅，绽开血花！
再然后，视线舔着来路，锁向那击发出膛的手枪——以及它的主人。
找到你了，我不知名的目标。
那颗故障的灰色右眼闪了闪，重新亮起。
点起美妙的，真实的，血红色的光芒。
“要有光。”
她说。
一颗闪光弹在半空炸开，闪瞎了所有人的眼。
除了，那颗如同流星的血红。
拔出双枪，她单脚点地，身体旋转。
血红眸子飞甩着，在每个人的额头上点好死亡的标记。
金属的鞋跟轻轻止住旋转，混乱中发出一声脆响，如同晚钟。
反转一圈，枪声奏响。
子弹如瀑布般飞旋而出，在那颗血红眸子的见证下，飞向刚刚标好的终点。
一颗颗子弹，一颗颗头颅。
爆炸。
炸出美妙的血花。
无头的尸体一具具倒地，清脆的脚步由远及近，缓缓靠近。
血浆中，每一步都更加沉闷。
然后静了。
那不知名的目标抬起武器，打算做最后的反抗。
然后，他看见了一抹红光，在一侧破碎头颅的反光中映出——
“晚安。”那女人在耳边说。
一声晚安。
一声枪响。
片刻后，那家地下工厂的门外。
夏沙新点了根烟，阴雨天里，那颗泛着红光的眼睛比烟头的火星不知道醒目多少。
一旁的黑客似乎刚刚靠地上无头的尸体清点好人头数，拖着头颅完好的目标走了出来。
——第一枪让他失去反抗，第二枪打在胸口，肺或心脏，不要打脸，如果雇主认不出目标，不会给钱。
那是她两个月前第一次任务失败时候中间人说的话。
“大姐，你这红眼......确定没事？不去修修？”
“如果你保持沉默，那就没事。”
雨中的女人转了转目光对向了他，那颗骇人的红眼泛着血光。
这谁敢说不啊？这煞星都杀红眼了！屋里面的死的一个比一个惨！地都快让血淹完了！
“今日之事，无人知无人晓，我尼克保证把它带进坟墓。”
黑皮肤的黑客举起了三根手指头，对天发誓。
“坟墓......好主意。”红眸女人眉眼弯弯，笑得开心。
举起手枪，冰冷的枪口对准尼克的额头。
“以后不用联系我了。”她吸了口气，吐出云雾。“下次你就进坟墓。”
枪没响，冰冷的枪口离了额头。
短靴点地，女人转身离开，只在雨中留下一串血色的脚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