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我从地下室走出来的时候,遇见了刚休息了一会回来继续守门的白兰。
地下室廊道外的晨光扫在我身上,她很是讶异,视线不自然地瞟过我脖颈上的伤。
随后皱着眉毛往地下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涌现出刻薄的厌恶。
我知道白兰可能又是误会了什么,但我没必要和她解释我的用意。
“白兰,他以后会是我的人。”
听到我这么说,她浑身一震,马上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是的小姐。”
“真是个乖孩子。”
我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白兰又变成了泄了气的气球。
“昨晚守了我一夜一定很累吧,今天暂且去休息吧。”
听我这么说,白兰很是不解,她犹豫道:“那这里……其他院的肯定会……”
“无妨,以我刚才的试探来说,就算荣颜来了,他也死不了,就先这样。”
“万一他说出小姐你的计划……”
白兰有些担忧。
“不会,他要是想活着走出这里,就不会说出来。”
我拍了拍她的肩,试图让白兰放松些。
往廊道外的蒙蒙晨光里走了两步,我回头看着忧色不减的白兰补充了一句。
“白兰,只有先把渔网打开,才能钓的到鱼。”
一直在卧室里恭恭敬敬等待我的白燕看到我后,神情和白兰如出一辙。
“小姐……”
白燕的声音有些担忧,和白兰的担忧不同,她是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去见姬婳实在不妥。
“替我稍作遮掩即可。”
我不急不缓地坐在梳妆台前,
“不乖的野猫留下些痕迹也是理所当然,母亲不会怪罪的。”
白燕不再作声。
她麻利地从脂粉盒子里取出遮掩用的细粉,小心翼翼拍在狰狞的红痕上。
铜镜里倒映的人眼睛亮的出奇,就像我此时的心情。
可能是因为难以抑制的兴奋久违的被抛掷到精神的高点,落下的余温让我此时神清气爽。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此时此刻竟还有些回味。
我已经好些年没有和人在不带情欲的氛围里拉扯撕斗。
身处合欢宗的这些年,受自己所练功法的影响,被我引诱的人欲望越深,我的精神状态会越冷静。反倒是像玥长杉身上的气味着实干净纯粹的,让我一时有些难以自抑。
我和玥长杉打了一架。
请不要想歪,就是单纯的肉搏。
起初,他是不愿意同我动手的。
即使身处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边缘,玥长杉试图窥探我这么做的目的。他说既然是合作,让我好好交流,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
只是他话音刚落,我扯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一带,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
玥长杉彻底恼羞成怒,他试图把我甩出去,最好是直接把我赶出这地下室。
秀色可餐这个词对于我来说,用来形容那时的玥长杉是极为融洽的。
男人和欲望是合欢宗秘法不可或缺的关键。以前我的道是以杀欲为主,自然不需要什么男人。
刚才短暂地碰到玥长杉,我才明白为什么这后院的女子会如此激烈的去抢夺姬婳扔到后院的男人。
因为仅仅只是碰到他的耳垂就让我体内灵力躁动趋于浑厚,若是更多……
简直不敢想象。
玥长杉自然不知道我当时只是一瞬就想了那么多,他试图控制我,但又不想碰到我的身体。
那别扭的模样着实可人。
我没有用灵力,也没有用秘法,陪他玩闹了一场。
最后他拿锁链勒住我的脖子威逼着让我放弃动手动脚的念头,才得以终结这场晨起的闹剧。
“要是我死了,你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我想要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于是马上举手投降,装模作样的威胁他。
玥长杉面色狐疑一阵后,他松开了手里的锁链,又是一叹,声色沉沉。
“姬明铃,你虽出身合欢宗又何必自贱,只要你不轻薄于我,我们自然能友善合作,日后便能相安无事。”
姬明铃?
说实话,这个名字真的有惊到我。
虽然玥长杉只是以为我身为姬婳的女儿理应姓姬,但真有人这么称呼我时,胃里一阵恶心的翻涌,险些吐出酸水。
心头被激起的兴奋劲宛如被人泼了一道冷水。
“姬?我可不敢姓姬。”
他手头戒备我的动作一滞,颇为疑惑。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冷声回道:“只有从姬婳肚子里出来的才配姓姬。”
这句话显然让玥长杉更为糊涂。
呵呵,他不是合欢宗的人,又怎么知道合欢宗的秘法其实能让男人生孩子。
那些被姬婳掳回来的男子很少有能逃出去的原因,大都是因为孩子。体会过当女人的心酸,被束缚的无奈,面对日益垂败的精神和身体,他们只能幻想有朝一日能让自己的孩子能带自己飞出这个魔窟。
但是这些还不是能即刻告诉玥长杉的时候。
若是让他早早知道,恐怕日后只会对我百般防备,所以还是先糊涂着吧。
“我上午不在,你自己小心点。”
见我这么说,他又是一愣。
“把你要寄的信给我。”我伸出手道。
玥长杉显然又被我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给震到,他眼中忧虑颇深。又是犹豫片刻,才一边戒备的看着我,一边从石床下的暗格里取出折好的信纸。
“你这次不会又是再骗我吧?”
玥长杉的视线落在我的脖子上,隐隐为自己刚才的鲁莽举动而感到后悔。
“就算是眼睛也会有欺骗自己的时候,真假唯心而已。”
我说着把信放入芥子囊中,再看玥长杉的眼神,他剑眉拧在一起,那分明是不信的表情。
说实话,我能理解他。
仔细想想我的所作所为,落在正常人眼里确实有精神分裂的潜质。
不过玥长杉独处的时间很长,就算我不说,他自己也会相通的。
这一次玥长杉被我折腾的够呛。
见我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他不再纠结我到底是不是在骗他,只是顶着红潮未散的脸回到石床上一本正经的打坐。
临走前我忽然又想起玥长杉的称呼,不想以后再听到那个恶心的名字,我停下来喊了一声。
“还有就是,我姓明,单字铃。”
“要想以后我不对你动手动脚,你可不要喊错名字。”
玥长杉只是眼皮扇了扇,恐怕是又想起被我调戏的事,余怒未消。
想到玥长杉,镜子里的我不禁笑了起来。
那样天真的人,真是和他娘明月仙子一个模子里刻出的性子。
我记得原著中看守明月仙子的小厮就曾用带信这个借口轻薄过她。那是明月仙子唯一的希望,也是被恶人抓到明月仙子想要求援的意图后带给她的绝望。
如果是玥长杉,他也会因为一封信几乎被摧毁吗?
此时我脖子上的勒痕已经堪堪盖住。
白燕收好化妆匣,她抬头只是瞟了一眼镜中的我,往后瑟缩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