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瓶的药水顺着软管滴了一个月,滴得我心肝脾肺肾都跟着药液一起发苦发涩。这日子过得像算盘珠子,被陆景淮那只资本家的手扒拉得噼啪作响,每一个声响都是铜板落袋的声音。上周六,这尊瘟神甩来一张最新的“预估结算单”,白纸黑字,冰冷刺骨——扣除急救费、护工费(按24小时VIP陪护标准算的!)、高级病房费(单人间,带窗,能晒到太阳所以要加钱)、营养费(他说我吃得多)、赵筱琪在别墅的“豪华住宿及精神损失费”(因为她又弄到他的东西)、以及各种名目的“管理费”、“损耗费”……我每月到手的实际工资,赫然只有一千块!
一千块!在物价飞涨的当下,买个像样的果篮去看望自己都嫌寒酸!说好的六千块高薪实习呢?果然什么高新实习,什么奔小康,都是资本家画的大饼!还是掺了玻璃渣的那种!
“陆扒皮!周扒皮见了你都得递烟喊声祖师爷!”我对着病房惨白的天花板无声咆哮,胸腔里那点刚长好的新肉气得隐隐作痛。监护仪的滴答声都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
这一个月,陆景淮来得不算勤,每次却都像场"经济制裁"加"精神污染"。
上上周他带着一身消毒水都盖不住的冷冽气息进来,西装笔挺,额角的纱布倒是拆了,留下道浅疤,衬得那张ai建模脸更显几分刻薄。他没问“好点没”,也没带果篮鲜花,直接甩过来一个平板,屏幕亮着密密麻麻的Excel表格。他指尖敲了敲屏幕,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极了催命符,说着一大堆人听不懂的话,像什么钱者少呼之类的话“自己看。重点看红色部分,你的债务实际增速比你的肺活量恢复得快多了,对于你能不能在规定时间上还清债务还是有带商酌。”
我瞥了一眼,满屏的红字赤字,红得比我咳出的血还刺眼。想骂人,又怕扯着伤口,只能憋出一句:“陆总真是……电子菩萨转世,慈悲为怀(怀的是老子的债),体贴到连我喘几口气的成本都算进去了!”
他淡淡点头,算是收下这“赞美”,视线扫过我床头的保温杯——里面是护士站提供的免费白开水。“喝水免费,但杯子折旧费,一天五块。”说完,施施然坐到窗边的沙发里,拿出手机开始处理邮件,化身无情的打工机器,仿佛病房是他另一个移动血汗工厂。我只能陪笑装死,生怕哪里又惹到他了,咔吧一下又扣钱了。空气里只剩下他敲击屏幕的哒哒声和我内心疯狂的咒骂。
最让我感到慰藉的,是老管家陈叔经常来看我。陈叔不是陆景淮的人,他是筱琪妈妈生前最信任的人,是筱琪的专属守护者,就在昨天他带着筱琪过来。
病房门被推开,陈叔侧身让进一个俏影。 视觉暴击来了! 赵筱琪走了进来。她穿着陈叔给她买的浅蓝色棉布连衣裙,虽不是什么大牌,但干净柔软,衬得她皮肤白皙得像上好的瓷器。乌黑长发柔顺披肩,头顶歪扎着一个用粉色小兔发绳固定的可爱小揪揪,但完全掩盖不住她惊人的成年女性特质。都说富养女儿,我现在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的面容是造物主偏爱的杰作——精致的柳叶眉下,是一双形状完美的杏仁眼,眼尾天然微翘,此刻盛满了纯粹的好奇与想念,清澈得能映出人影;秀挺的鼻梁下,是饱满水润、天然带着诱人色泽的唇瓣。身高足有170cm,骨架纤细匀称,亭亭玉立,温婉的轮廓中透着不自知的灵动,活脱脱一位从古画里走出来的绝色佳人,却偏偏笼罩在孩童般纯真的气息里。
理智和记忆告诉我眼前的170大美女是我的闺蜜更是从小玩到大的我“杜大侠”保护的妹妹,但属于前世男性的本能反应汹涌而至:心跳失控地加速,血液仿佛都在倒流。 一个拥有如此顶级美貌的成年女性,用毫无防备、全心全意依赖的眼神望着我还带着小女孩特有的天真烂漫……这种巨大的、撕裂般的反差感,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认知上,带来强烈的眩晕和错愕。 该死的!这谁顶得住?! 处男灵魂在尖叫,本能地在心底爆了粗口。
“姐姐!”她看到我,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瞬间亮如星辰,本能地张开手臂就要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扑过来。 “筱琪乖!”陈叔及时而温柔地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姐姐身上还有伤呢,不能抱哦,会疼的。”
被拦下的赵筱琪,小嘴立刻委屈地扁了起来,那水润的红唇微微嘟起,长而浓密的睫毛扑闪着,配上那双瞬间蓄起水汽、清澈又失落的大眼睛,杀伤力直接拉满。 她看看陈叔,又看看我,努力控制着自己,清甜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失落:“筱琪听话,不碰姐姐……姐姐快喝汤!喝了汤汤就好了!”
被这么一闹,猛掐自己大腿,强行压下喉咙口的干涩和胸腔里那不受控的狂跳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接过陈叔递来的汤碗,假装专注于碗沿的热度,掩饰自己脸上可能泄露的慌乱。“我怎么能有这个想法呢?自己的工具都被没收了,现在是矿工不是机长了!老子怎么能这样子呢!?这可是自己的闺蜜,我怎么能这么无耻,下流呢!”内心不断的唾弃自己刚刚那羞耻的想法。
筱琪见我动作,立刻开心起来,献宝似的从陈叔的大布袋里掏出一张蜡笔画,小心翼翼地展开在床边:“姐姐你看!我画的!”
画上是三个充满童趣的小人:躺着受伤的我,扎辫子的她,还有端着碗的陈叔。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姐姐快点好!” 背景画满了小爱心和小太阳。 “陈爷爷说,喝了汤,姐姐就又有力气陪我玩啦!”她仰着那张美得惊人的小脸,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最纯粹温暖的期待。
“画得太棒了!姐姐最爱筱琪了!”我被那份毫无保留的依赖触动,我强忍着内心“想rua她头发又怕吓到她”的冲动,真心实意地夸赞,眼眶真的有点热暂时忘却了自己的窘态和病痛。
陈叔慈爱地看着我们,轻抚筱琪的发顶:“筱琪今天特别乖,自己把汤吹凉了才让我装起来的。” 这份纯粹的温情如同珍宝。内心更加的暖了,呜呜呜……陈叔你是我的神!筱琪是我的小太阳!是我在这个操蛋世界里唯一的光!
温馨时刻,陆扒皮的赛博监管虽迟但到——陈叔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无奈地对我笑笑,接起电话开了免提:“陆先生……是的,杜小姐喝了……精神不错……筱琪很乖,没有闹……画?哦……”
电话那头传来陆景淮冷冰冰、毫无波澜、专门负责破坏气氛的声音:“嗯…药材费用,来回车程的燃油损耗费、以及赵筱琪的‘艺术创作’可能产生的潜在室内环境污染费……直接记杜雨萍账上就行。就不用你再破费了。
我端着汤碗的手,僵住了。刚才被筱琪美貌和温情治愈的心灵,瞬间被西伯利亚寒流冻僵,顺便还挨了一记名为“债务”的重锤。我看着眼前这张美得惊心动魄却写满纯真无邪的脸,再看看碗里还冒着热气的、价值连城的汤(字面意义),内心万马奔腾:陆景淮!你个🐶是懂怎么精准破坏氛围的!对着这样一张神级mod级神颜、这样一份SSR级纯真心意,你都能丧心病狂地掏出计算器,哔哔的把莫须有的费用算在我这个病人身上,资本家看了你的骚操作都觉得自己还是太有人性了!华尔街之狼都得跪着给你递烟!这口汤喝下去,不仅补身子,还补了一身债啊!含泪干了这碗“天价美人恩”!
陈叔尴尬地咳了一声,匆匆挂了电话。筱琪完全没听懂那些复杂的“费用”,还在开心地晃着小腿哼着不成调的儿歌。我看着她美好的侧颜,再看看碗里剩下的汤,悲愤交加地一饮而尽。 这汤,真甜,也真TM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