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骑士团事件的紧急会议还在进行,但无论是一些敏感情报的梳理还是后续对策的商讨,都不是洛兰此时身份能够参与讨论的内容。
于是,洛兰便有时间在猫耳少女凯露蒂的监管下,与夏露露一同来到了应急管理局旁的湖边私下会谈。
“你究竟使了什么坏招,竟然可以让他们对你如此纵容?”
应夏露露的要求,凯露蒂与二人间保持了很远一段距离,几乎听不到二人间的低语,倒也用不着担心提及洛兰秘密时,会被第三者听见。
“不过是一些谈判的艺术罢了,相比之下,我倒是发现之前我对你的看法或许有些偏见。”
“怎说?”
“你很聪明,但依旧摆脱不了凡人的愚昧,你手握所有人都羡煞的权柄,却又在抗拒你自身所拥有的力量,如同一个明明知道开锁密码,却依旧要采用撬锁手段打开金库大门的蠢贼……你当时为何不直接行使降临魔女的权柄?对那名讨厌的骑士施行制裁?”
“这跟你死皮赖脸要往我家里钻的真正理由有关吗?”
“根据你的坦白情况,或许能够改变我的想法,对你而言应该没有坏处,你应该可以看出,我是个喜欢守口如瓶的人。”
“真亏你敢如此评价自己……也罢,反正这件事对你隐瞒也没有太大意义……你觉得一个人的过去,现在与未来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过去是浮云,现在是基石,而未来则是最需要你展望的事物,至少我所理解的人类都是如此。”
“教科书般的答案,却不能解答我当下的苦恼。”
洛兰叹了口气,看向眼前漆黑湖面,尽管湖畔边的灯光非常明亮,可依旧无法掩盖水面上的倒影。
“你对于现在与未来的看法我也赞同,但将过去比作浮云却不能认可,因为过去也记录了很多非常重要的东西。”
“你的出生之地,你与当下身边之人的重要回忆,以及你前往未来的初心,这些信息都是仅留存于过去的事物,也是记录一个人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这些证明都是经过你努力与经营才换来的成果,无论好坏,都代表你曾经的付出,倘若中途被一个外来者轻易替换,试问你过去的那些付出又有什么意义?”
好比一款游戏,你从进入游戏的开始,与主角经历的冒险,与主角提升的等级,与主角共悲的死亡,都是你在这款游戏上的付出,也是你作为玩家拥有的独一无二存档。
可这份存档若是在你不经意间被他人替换覆盖的话……恐怕没有人心中会不留下一块疙瘩。
“我可是一名玩家,就算现在已经不玩游戏,也依旧是一名有着个人操守的玩家,我会使用Joker骑士的力量,但不会接受来自游戏Boss的意外给予。”
夏露露沉默着打卡一把扇子,其上原本的文字此时已被“无法理解”四字取代。
她并非洛兰,更不是一位Player,甚至不是诞生在这边世界的人类,自然无法站在洛兰的角度,体会对方此刻的心情。
眼下她能拿出的,也就只有曾亲眼看到过的事实。
“今天若不是那位骑士有意放水的话,你可就真的死了。”
“所以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继续研究降临魔女的力量,以确保今后可以稳定发挥Joker骑士的能力,而不会重蹈覆辙,毕竟,刚才的会议上,我预感我已经被卷进了一件非常麻烦的事件,接下来若是连自保都无法做到的话,恐怕……”
看到洛兰原来早就已经下定决心,夏露露藏在扇子下的嘴角勾起一线弧度。
她将扇子翻了个面,露出“正是如此”的字样。
“那你需要一位参谋,而我正好适合扮演这样的角色。”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我的贞操?”
“……低俗!我需要的是一个晋升的机会。”
“晋升?”
有一点洛兰不得不承认,侵蚀方面的事情,夏露露确实掌握着许多自己不曾了解的信息,假若她可以真心帮助自己的话,肯定比自己一个人盲目摸索来得更有方向性。
“和你们人类不一样,我们在自己的世界从出生起便被安排了一个固定身份,村民永远是村民,领主也永远是领主,我们的身份,我们的性格,甚至是我们的命运都被你们称之为制作人的存在所固化,完全丧失了晋升的机会。”
“即便是来到这个世界,我们也依然摆脱不了身上的桎梏,被已有的命运所玩弄,所以我才会研究晋升之法,为的,就是跳出‘夏露露’这个角色。”
“本来我距离成功还差一步,但却因为你的缘故再次失败,按理说我应该憎恨你,不过我却在你身上看到了新的晋升可能,所以我选择了原谅,宽恕贱民本来也是身为贵族应该具备的优良品质。”
简单点,就是这货是为了让自己负责才想着要往自己家里钻?
真不要脸!
“我怀疑困住你晋升之路的正是你那张脸皮,它太厚了,厚到连你自己也无法突破。”
“你的嘴巴还是那么的让人不讨喜,若非身不由己,谁会喜欢跟你这样的家伙共处一室?”
“听你这说法,似乎除了晋升外还有其他隐情?”
“其他主宰魔女为了在这边世界也能继续维护住她们的主宰地位,不喜欢这种晋升思想……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原因了。”
“你确定?”
“我以贵族的荣誉向你保证。”
既然对方都如此保证了,那给予一个信任的机会才更符合一个成年人的风度,毕竟一直将自己困在一个信任危机的世界,也不会帮助自己有任何的提升。
利弊权衡下,收容夏露露的事情或许应该重新考虑一下?
“那好,我可以让你寄宿至我家,但相对的,你也要跟我约法三章,不许干涉我现在的生活,对待外人必要时优先配合我的谎言,还有……在我家你要负责女仆的工作。”
“前两个要求我可以理解,这最后一个要求是什么意思?”
“我的个人XP,不服吗?不服的话,寄宿的事情就算了。”
“等等!我……我答应就是!不就是女仆的工作吗!和为晋升所付出的那些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错,其实我提的最后一个要求,就是为了看你现在的表情,那种不甘屈辱却不得不答应下来的脸色……啧啧,我总算可以忘掉你今天袖手旁观的抑郁了。”
“你!你这个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