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壶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口问着,“韩爷爷他们什么时候到的?”
“今晨天刚亮的时候。”
韩成一边回答李玉壶的问题,一边引着两人进城。
进了城门,城门边上场地极为的宽阔。还算规整的有好些简易的茶摊子,这些茶摊子多是做些车马行当者的生意,当然还有如韩成这种大户人家在此侯人的家仆。
李玉壶环视一周,零零散散的生意还算不错。
韩成将李玉壶与池云露带到了一列简朴大气的车架旁。
“李将军,池仙子请上车。”
长安城很大,如果从城门口走到内城,估计得一日的功夫。
所以专门设有直通的内城的驰道,以便车马行进。也就有人在城门这边,专门做拉客送人的车马营生。
李玉壶与池云露进了车厢,韩成坐在外边驱马,同时向李玉壶问询:
“李将军,是回将军府还是新开的威武侯府?”
韩礼之前和李玉壶说过这事儿,朝廷给她赐了个“威风堂堂”的匾额,韩礼说是给她在京城最好的地段挑了最好的宅子,作为威武侯府,匾额就挂在那边。
李玉壶是了解她这个干爷爷的。
既然说是最好的地段,最好的宅子,那就绝对是最好。
“我爷爷也不在京城,回去也没意思,带我去我的侯府吧。”
“喏。”
正当车马要动的时候,确有意外抖生。
“诶诶诶,前面那车,别着急着走啊。”
声音来自不远处的茶摊子上,那儿正歇脚的一帮子七八个人,看衣着形貌,他们的主子当是那个手持折扇,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
不过最惹眼的却是青年男子身边的巫师打扮的男人。
那男子,黄土涂面,头戴鹰骨,一眼看去很是蛮野,而其衣着打扮更不是中原人,与草原匈奴无异。
韩成将目光移了过去,淡淡的看了眼后,就移开了视线,然后便当没看见便要驾车离去。
一听就不怀好意的声音,若是平时,李玉壶一刀就斩过去了。
至于现在嘛,李玉壶不需要动手。
韩成既然是韩礼的人,那该怎么做自不用李玉壶去说。
见着韩成不理不问,一门心思的要离开,那些个人只当是韩成怯懦了,不愿招惹是非,想要退避。
“哟,少爷你看,他们居然不给你面子,啊……”
青年男子直接将滚烫的热茶泼在了说话的家仆脸上,“知道他们不给爷面子,还不去拦住?我说过多少次了,多做事,少说话,新来的是不是?”
脸上被泼了热水的小厮心里苦,他很想说一句,他确实是新来的。
献祭了一个小厮的脸皮,其他的人也反应过来。
他们一拥而上,挡在了李玉壶他们的车驾前,七手八脚的收住马儿的缰绳。
韩成神色依旧是和气谦卑,圆滑的不可挑剔。
“诸位这是何意?”
“我家少爷欲与车厢里的两位仙子结识一二,还请给个方便。”
家仆的话儿说的生硬,语气全然都是不容拒绝。
“呵呵,你家少爷是何人?”
韩成这属于是明知故问了,常年给韩礼处理府中大小事,虽然知道他的人不多,但京城大部分世家大族的重要人物,韩成全都认识。
在韩成看向那青年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那个青年复姓公孙,名敬生,乃是当今丞相公孙贺的儿子。
平日里好些酒色,不过也能拿捏住分寸,不招惹权贵之女,欺男霸女后也能把后事处理的干干净净。所以他虽然名声不好,却也没臭到让人杀之后快的程度。
“你也配知道我家少爷名讳?你只需要知道我家少爷是你绝对惹不起的人就行了。”
小厮们没有吐露主子身份,一方面是倨傲,一方面也算是识大体。毕竟动不动自报家门会有损丞相颜面。
“我乃是韩总管的人,你们还是赶紧退去吧。”
韩成依旧没有表现出不悦,不过也有些不耐烦了,他报出自家身份,想着快些离开,说到底,韩成他不喜欢与死人废话。
没错,就是死人。公孙敬生的死活姑且不说,毕竟那是丞相的儿子。不过这些小厮有一个算一个,是见不得明天的日头了。
韩成作为常年总管韩礼内务的人,他可太了解韩礼的性子了。
任何人得罪韩礼,韩礼都不在意。毕竟他道法的层次在那,对任何事物的喜恶情绪都极为淡薄。
可,韩成知道,如果是得罪了韩礼的干孙女,韩礼会直接让那些人死的不能再死。
别人或许不理解,韩成同样作为阉人,他很理解自家主子。亲情对他们这些自幼进宫的人来说,真的很奢侈。
“韩总管,哪个韩总管啊,跟我家少爷比……”
其中一个小厮还在歪嘴说着横话,不过却被另外一个给拉住打断了。
“你可别聒噪了,韩总管能有谁啊,韩礼呀韩礼。”
一时间这些个小厮都噤若寒蝉。
在长安最不缺的就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仗着百官之首丞相府的名头,他们跟着公孙敬生在京城可以说去哪里胡闹都会被让着三分。
不过,这里边不包括韩礼。
一边的公孙敬生眼看着自家手下跟个没种的野猫一样,搁那局促的不知所措,就气不打一处来。
公孙敬生怒喝道:
“你们搁那愣着做什么,快点让美人下车啊。”
“少爷,他说他是韩总管的人,我们不敢……”
先前话最多、最横的小厮朝着公孙敬生回应,说的支支吾吾。
公孙敬生恨铁不成钢,怒骂起来,“你们是不是傻,韩总管是大内的人,他们来接的肯定也是宫内人。”
“宫中妃嫔公主,哪个仪仗会这么寒酸,一架马车?一个车夫?”
一语惊醒梦中人,那些小厮转瞬又支棱起来。
“好小子,扯虎皮就算了,居然还扯到宫里边儿去。”
“是啊,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居然把宫里的太监当后台。”
“一看就是外地来的,里边的姑娘听着,不如跟了我家少爷……”
小厮们越发大胆,许是知晓韩礼平日里的大度,不会因为些污言秽语与人计较。
李玉壶捏了捏眉心,她现在对韩成很不满意。
她都有些怀疑,韩成到底是不是韩礼的人了。都被蹬鼻子上脸了还一副和气模样。
这点,李玉壶倒是有些误会了。
韩成在韩礼身边做事,讲究的就是个,不落口实,不留把柄,然后就是密不透风。
所以这光天化日的,韩成并不想撕破脸,这是习惯,也是风格。
“噗噗噗”
李玉壶直接从车厢里走出,抽出长刀,以肉眼不可见得速度挥舞了一圈,六个小厮的头颅都被削去了一半。
用刀很是精准,保留了他们大半的脑仁,能让他们一时半会儿死不消。
“你们是不是有病?我的霉头都敢触,韩成是吧,找到他们全家,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