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再晚一些本店就要来客人了,您看…”
“知道了哟,现在什么时候了”
“客人,快入夜了”
“是么,怪不得变冷了,哇,好冷…”
这么想着,我忍不住抱紧了被压在身下的女孩儿。并用斗篷遮住了我们的身体,虽然酒馆的老板是一个中年女人,但我的身体可不是随便给外人观摩的。不,也许早就身下的女孩看光了,明明就连丈夫都还没有……一想到这些,头脑就胀的生疼。
“您放心吧,自与您同行的那位小姐离去后,下午本店就一直是打烊状态。” 老板娘一副什么都已经看穿的样子让我不爽,要是她是个男人露出这幅表情,现在早就被我的刀刃剐成肉片了。
“春…” 斗篷下,小白咬住了我。这让我惊得身体不住地颤抖。
“抱歉,大婶,再给我们十分钟的时间好吗?”
“知道了哟。”
直到老板离开后,我才赶紧唤醒了一直在自己身下的白。她初醒来时,也是一脸懵的状态,并且对我们的现状懵懵懂懂的样子。只不过,被寒冷惊醒的我,在见到白的裸身状态后,心脏却咚咚咚地开始悸动。
“春,需要我给你穿衣吗?”
“不,不用!”
利落地穿上衣服披上斗篷后,白早就等在了酒馆的门外。这个时候,看着比我年龄还要小的白的笑颜,心中竟稍有些后悔。隐约间想起了午后在这酒馆里与白摈弃理智而做的事情…头疼。
“春,没关系吗?你看起来脸色有些差劲的样子。”
“…不要紧的,小白才是,被我灌酒很痛苦吧?”
“不,我不介意。”
“啊…那个,咱们还算是…朋友吧?”
“嗯!”
这孩子不知自己有没有自觉,但她时不时就会像现在这样露出天真烂漫的笑脸。我到希望这孩子现在能够毫无顾忌的指责我,将怨气发泄在我的身上。毕竟,就因为我心中的挫败感,而强迫对方做了那种事情,这绝对不是朋友之间应该做出的事情。
“春,就在此分开吧。”
“诶?”
“不要露出这种紧张的表情呐,我的意思是我要回旅店了,你就沿着大道回领主府邸。明天再见吧。”
“不,不行!” 现在已经是要入夜的时间,我怎么可能允许她一个人回去,“跟我回领主府邸去住吧,这个城镇现在已经不再安全了。”
“但,但是…”
“没什么但是,就算你是精灵,也不保证敌人不会伤害你。”
冠冕堂皇的理由往往能够让我站在正确性的一边,只要手握正确性,人们就不会拒绝你的要求。这是多年前,我从王虞卿的身上学来的,毕竟那个时候,她无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白默认了我的要求,她只是沉默着跟在我的身后,这让我感到安心。
夜晚,
在晚饭时,我发觉丈夫并未对我今下午的行踪起疑,他是一个善良乐观的绅士,半年前结婚至今,由于我对同居这件事一直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也并未强迫和催促过我,我十分感激他的宽容和理解。为了减轻心中的罪恶感,在晚饭后,我召集所有人展开了作战会议,只要投入到工作中,我一定又会变成原本的自己吧。
在场的人除了我们术士队与钟瑶小姐之外,还多了领主和白,以及本地的卫队长官。由于有昨夜未亲临现场之人,我又花费了一番功夫向众人讲述了昨夜的事情,说实话,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过多的回忆。
“春小姐,按您所说除了背叛了白大人的那只精灵之外,我们的敌人至少还有三人,对吗?”
“领主!我再重申一遍,安洁没有背叛!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噫!十分抱歉,上差大人。”
会议并不顺利,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名为安洁的精灵背叛的事实,只有白一个人还在苦苦挣扎。由于白是不会魔术的无能力者,这也让她遭到了众人的轻视。好想站出来袒护她…
“领主大人,正如您所认为的一个是…是安洁小姐;其二是智方先生一行遇到的,力量超乎常人的十岁少女;最后,是一只背着奇怪武器的精灵,虽然不是很确定,雷鸟魔术的施放者或许还另有其人。”
“区区三四个精灵而已,应该…” 卫队长发出了轻蔑之声,但他话还没说完,便立马被智方先生打断了。
“区区?” 智方先生情绪激动,果然昨夜发生的事情对丈夫而言也是极为恐惧的吧,“卫队长没有亲眼见过也是情有可原,那名幼女太过异常了,在外闯荡多年,我从未见过如此兼具疯狂与力量之人,她的拳脚毫无章法,但也完全没有破绽。如果不是她玩儿腻了,我们恐怕昨夜就…丧命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事实确实如我丈夫描述的这样。领主大人、卫队长,精灵们无论是魔术还是身体素质,都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
“嗯,从明早开始就准备疏散居民吧,视最坏的情况,我们只能放弃东兰堡,退回关内。”
“春小姐,这件事影响太大了,我需要上报王政府和朝廷…”
从学生时代开始,我就羡慕始终处在第一名的王虞卿,她不但受同学们的拥戴,而且具有超然的领导力和判断力。我一直觉得自己除了家世不如王虞卿之外,我也是一个同她一样的不世出的天才。但是现在,在这被恐惧绝望包围的会议室里,我的胸中却完全没有能够应对敌人的韬略。
“不需要的吧,咱们这里就有来自帝都的上差。她们都是宫里来的钦差,拥有专断之权不是吗?” 智方先生说出了我想说的话,看着席位最末的白,抱歉呐,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
“东兰堡的事情交给我决策,没问题吗?”
“当,当然,上差。您是宫里来的钦差,还有皇后的腰牌,您的决断就是皇后殿下的决断,东兰堡的事情还请您指教一二…”
把精灵的事情推倒精灵的身上,领主的意图一眼就能看穿,他显然已经做好了东兰堡沦陷的准备,并且已经下定决心要把战败的责任全部推到白和皇后的头上。实在是,太卑劣了。我想要站出来为白辩护一二,但…
“既然如此,那从明天,不,从现在就开始疏散居民吧。” 领主和卫队长正在惊讶之余,白就站起身,缓步走到了我的身边,“领主大人,东兰堡能调动的兵士还有多少人呢?”
“回上差大人的话,不到五十人。”
“是么,算上您的家丁和护卫,除却卫队长本人之外,一共有六十九人。除却派遣三人去沙都城传信之外,其余的人都去疏散护卫居民撤离吧。” 白的命令并没有停止,“镇上有一百八十九户人家,多为老人与孩童,这些人无法适应夜晚的严寒,也可让他们在早晨升温时撤离。接下来是…”
“等等,上差。咱们真的要撤离吗?” 卫队长就像是领主的嘴替一般,在众人都沉默的现在,提出了异议,“这里可是大家的故乡呐!”
“卫队长,您说错了。不是咱们要撤离,是居民要撤离。你是本镇最高的军事长官,领主大人是本镇的行政长官,你们不能撤离。我和钟瑶作为帝都来的钦差,也不会撤离;再最后,是春…”
“我们也不会撤退的。” 我出声道。按理说这种赔上性命的差事,我们最好的选择是逃跑。但是,除却心中的不甘之外,我也不想辜负白。
“但是!您也听说了,敌人是不可战胜的!” 卫队长的表情狰狞,领主则已经瘫坐在他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不,这世上没有不可战胜的人,就算是精灵也一样。” 白踱步来到了我的身后,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这让我的脸部开始发热,好在丈夫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这边,“既然无法正面抗衡,我们就避其锋芒。春的丈夫先生,您说过那名幼女近战实力惊人,对吧?”
“是…这样。”
“那,她有灵侍与远程攻击的手段吗?比如火球、射线之类的魔术”
“她在与我们对峙时,她的攻击手段确实只有她的手爪”
“移动魔术呢?比如说飞檐走壁、瞬间转移之类的。”
“没有。我见到她在离开时,只是徒步小跑着。” 这次回答的人是钟瑶小姐。
“这样的话…” 白将脸贴近了我的腮帮,这种亲密举动让我的胸口有些沉闷,“春,你跟你的另一位术士伙伴有把握在不让幼女近身的情况下发动进攻吗?”
“这…”
“不行!那是怪物,一旦靠近春,春是没有手段抗衡的!” 丈夫的声音让我从对白的沉迷中惊醒,但白显然没有理会丈夫的打算,只是在我耳边道,“春,我相信你可以的,到时候你不用露面,只要在远处施放魔术即可,就像是…雷鸟的主人那般。”
“雷鸟的主人…” 白的提醒让我恍然大悟,她倒是提醒了我,术士在实战中本就是远距离杀手,为何非要与对方硬碰硬呢。
“确,确实。但是,对方的…”
“对方的术士,当然是交给在座的您的丈夫以及…” 白的低语就像是来自地狱里的恶魔,我明知雷鸟有多么危险,不应该让丈夫涉险,但还是渐渐迷失在了她的言语之中,“没关系,术士不擅长近身作战,只要锁定对方施术者的位置,丈夫先生一举将其击溃,雷鸟就不是问题了吧。”
“小白阁下,您的计划看似理想,但是要找到这位术士是不容易的,而且极有可能在我们还未找到对方前,就会被消灭。” 丈夫提出了反对。
“没关系哟,侦查的事情交给钟瑶。瑶…能够在阴影中穿行,只要潜入暗影,没人能够察觉到她的气息。”
“澪,我知道…”
“这两天的时间里,你就尽力训练春的丈夫先生,你的能力应该还能带着一二人一起穿行吧。”
“诶?澪是怎么…”
“这些细节就不要在意了,瑶,这件事你能做到吗?”
“嗯!”
“OK!那咱们的计划就这么定下吧。咱们是弱小的一方,当然要充分利用周遭的环境和特点,等到居民们撤退后,对于计划的细节再具体商定吧。”
对于白的计划,我不做评价。但我也不会有异议,毕竟面对敌人压倒性的力量,我是毫无办法的。就在众人准备离场时,卫队长凭借着最后的挣扎,又对白的计划提出了异议。
“上差大人,您是要随居民们一同撤离吗?这可会影响在座各位的斗志呐。”
“啊,这件事放心吧,虽然我不会魔术也没有力量,但我会尽己之力。到时候,我会亲自与对方的首领谈判,为钟瑶他们寻找敌人术士的位置而拖延时间。您跟领主,便躲在府邸内避难即可。”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预祝各位武运昌隆。”
“计划定下来了,卫队长阁下,今晚还请您稍作辛苦,召集士兵们赶紧通知居民做好撤离的准备吧。”
“这是自然…”
在明白自己的任务只是简单的护送后,卫队长变得极度恭顺。大概这个人心里还计划着,随居民们一同逃跑吧。我和钟瑶小姐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却被白制止了。
直到最后,
这个计划随着众人的离去而敲定下来,卫队长离开后不久,领主府邸周围就听到了士兵们调集的声音,白的计划终于还是开始了。冥冥中我总有一种直觉,总觉得白的计划应该在更早之前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