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视点 即使如此

作者:京極堂AF 更新时间:2024/1/23 15:52:26 字数:3249

恶魔,

传说中因三族协议而被封印在北方大陆的生物,不同于生活在帝都的书呆子们,对于常年游历于边境的我来说,对于恶魔这种生物还是有所涉猎。

传说恶魔的身上散发着邪恶之气,它们的立场摇摆不定;传说它们的身体免疫一切病症,可以适应各种极端的气候;传说它们的血液拥有极强的生命力,甚至能与任何种族交媾繁育;传说恶魔具有无敌的气场,无论任何攻击都无法对它们造成有效的伤害,想要彻底消灭恶魔,只能将其挫骨扬灰。

“传说,恶魔拥有诱惑一切的魅力…”

“别说了!”

“安洁小姐,我的身体每每与小白接触,就会不自觉地被种下魅惑状态,每一次我都要大费周章才能将其解除。”

“不是!我…我们精灵的身体是隔绝一切魔术的存在,魅惑是不会作用于我的身体。安洁,如果你还要继续诋毁长官,就算她不允许我伤害你,我也会将你击毙再向她以死谢罪!”

“原来你是真心爱着她…”

“都告诉你不要再说了!”

“安洁小姐,想清楚了你再来找我吧,到时候我会将游侠证明交给你。”

眨眼之间,精灵从我的眼前逃走了。因再次死里逃生,我瘫软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关于恶魔的言论,也不过是我的怀疑,我并没有真正与恶魔有所接触,作为游侠,我也想过向着极北的方向前进。但北方大陆上那满是血腥气味的平原实在让我望而却步。

“回家吧,到时候把游侠证明送给安洁就把一切都忘记吧。”

如果安洁是为了刺杀白,我绝不会让她得逞。可方才的一顿谈论,让我确信了她胸中怀有的真实情感,她是真心与白相爱的,而我不过是中了魅惑的替代品。如此而已。

回了家,丈夫似乎已经把中饭做好,看着那精致而丰盛的菜肴,我实在是提不起胃口。最近为筹备婚礼而忙碌的生活稍稍淡化了我对她的思念,但今朝安洁的出现却让我又将这无限的思念挂上了心头。

“春,我听说你在协会里闹出些纠纷,没关系吗?”

“你在让人监视我吗?” 烦恼占据了我的心头,嘴里禁不住对丈夫冷言冷语。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听说而已…”

“今下午去外面逛一逛吧?自从东兰堡回来,你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样下去会伤害身体的哦。”

“刚才我不才从外面回来嘛…”

“可我想跟你…去外面…”

“够了,不用管我了。我累了…”

心中带着对丈夫的歉意,我逃回了自己的房间里。自东兰堡回来后,我们在沙都城利用这次差事的赏金买下了居民证明以及一套房产,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我却总是提不起精神。原因,当然是因为白,那个人在分别的早上并没有向我道别。

“白…你到底…”

一开始我以为她只是跟我在闹小脾气,只要回到沙都城定居,她一定会再来找我。但在见到沙都城的领主时,我才知道白是真的回帝都了,她没有欺骗我。想起了离别前的夜晚,我禁不住让手放在身上来回游荡,为了缓解身体上的寂寞。

“…我,可不是谁的替代品…”

每次**之后,都只会留下无尽的空虚。我确信心里对丈夫还留有情分,但我却不想让他触碰我的身体,就连简单的牵手接触我都不想让他靠近我。在过去不论对谁,都会把与丈夫的相遇和恋爱作为话题而津津乐道的我,大概已经消失了。现在的我,只觉得这份记忆是枷锁。

我不是不想要去帝都跟白在一起,我是不能去找。这种微妙的不同,就像是小刀,一点点剜着我的心。

……

时间来到一周后,

安洁没有再来找我,而我与丈夫的婚礼也按着计划开始了。这种婚礼据说是要乘着花轿在沙都城里晃荡一圈,然后在城中心市民的见证下由芙蕾雅圣堂的神女见证。这种大张旗鼓地闹剧,是沙都城领主要求的,他把我和丈夫捧为了城市的英雄,但事实真是这样吗?

与街面上的喜庆不同,我的心情倒是平静中带着悲伤。

每晚每晚都在安慰着空虚的身体,就算是昨晚也不例外。现在又穿着过于累赘的婚纱,被全市居民注视着,莫名的疲惫感不断在身上蔓延。直到花轿停在了市中心的广场上,我都没有缓过神来,直到一轮又一轮掌声,以及主持者几次的呼唤后,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婚礼还在进行着。

「嘁…背叛者的婚礼有什么好参加的。」

被两名少女搀扶着走向广场的中心时,又想起了安洁的低语。对于白来说,我是背叛者吧,与不怎么喜欢的男人登上婚礼的殿堂,在白看来是不能理解的吧。就算是我自己,现在也已经到了无法理解的地步了。

“要是能见到你的话,我也就再无遗憾了…”

虽然登上了婚礼的舞台,但我却没心情去注意神女那套路化的婚礼说辞,我只是在广场上拥堵着围观的人群里寻找着,她的身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也明白这所谓的婚礼请帖并没有送到过帝都,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在人群里寻找着。

“白…”

说到底在婚礼现场抢婚这件事是不可能存在于现实的吧,那是只存在于报刊言情小说里的套路。说到底,安洁小姐已经复活了,白也没有理由在渴求我了。正在神女提出要交换誓言的时刻,我们的眼神终于相交了。我梦寐以求想要见到的那张脸。

“小白!”

口中不小心喊了出来,这也打断了丈夫的誓言,广场上也陷入了沉寂。但顾不得这些了,因为白并没有理会我,而是逃跑了。身体先于内心而开始行动了起来,我用魔术推开了挡路的观众,开始时还是提着厚重的裙子追赶。但在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她缩短距离后,干脆将裙摆全部扯断。

“小白!为什么要躲着我!”

“……”

“我…我在你的心里只有这点程度吗!”

“……”

“我在你心里只是一个替代品吗!”

叫喊着,追赶着,为了让白停下来,我卑鄙地使用了魔术用存在于街面上的各种铁器挡住了她的去路。就在她犹豫的一瞬间,我一跃而起终于抓住了她的身体。在被我抱住后,白终于安分下来。

“为什么要逃跑…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

“不要沉默啊,告诉我啊,明明都已经到帝都了却还要在这个时候出现,用利刃一点点的剜着我的心,这是你对我的拷问吗?”

“春…小姐。”

“…诶?” 违和感,正因为我每日每夜都在思念她,所以我才能注意到这种违和感,“你是谁!”

“是我,安洁。” 对方转过身来,将手放在胸口。白的面容崩溃了,取而代之的是安洁的面孔,“这种变幻技术,是这具名为安洁的身体的新能力。”

“戏弄我,让你很开心吗?还毁了我的婚礼…”

“我是想要告诉你,你对长官的感情不是因为所谓的魅惑。” 安洁的话如一记重锤震动着我的内心,理智上不想再让她说下去了,但这个事实却吸引着我,“我并不会魔术,但你在看到我变幻出的长官的脸,一样追了过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同伴已经通过特殊的途径找到了去帝都的传送门,而我在这里等你,是想要带你一起走。”

“你要我抛弃几年来,我拼搏挣下的一切,抛下属于我的人际关系,孤身一人去帝都吗?!而且,真正的白还不知道会不会接受我…”

“不!白长官匆匆离去是因为遇到了麻烦,她的心里没有放弃你。如果你想要证据的话,这就是证据…” 安洁从她那看起来奇怪的手臂上按下几个按钮后,一阵投影映射在半空,“这是白长官临行时留下亲笔信的照片,你应该认识她的字迹,对吧?”

我当然认识,那是在商量东兰堡保卫战的计划中偶然见到的。而安洁出示的信件里,我明白了白对我的挂念,以及她匆匆离开东兰堡回帝都的原因。字里行间的恳切和留恋是击破我心理防线的最后一道冲击。

“她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不知道,但这也是咱急于到她身边的原因之一。可是,明知道长官处在危险之中,咱还要花费一周的时间来缓解你的心结,你这家伙实在是一个别扭的家伙……”

“我说过她是恶魔吧。”

“那又怎样呢,长官她有害过你一分一毫吗?”

“…没有。”

“再告诉你一个事情吧,如果没有长官,我们精灵最初的计划是强攻东兰堡。如果是那般,东兰堡的人类大部分都无法幸免。是她往返奔走,才从人类和精灵之间找到一条牺牲最小的纽带。”

安洁带着笑容,那般笑容里吐露出对白无限的信任,“即使白长官是恶魔,又如何呢?我知道,我爱着她的这份心情是出自我的内心,就够了。”

“安洁小姐,为什么…你与白相识的日子并没有多少吧,为什么要死心塌地的…”

“因为她是世界上第一个承认我是安洁的人,因为在她的身边我能做回真正的自己,而不是谁的替代品。在她的身边我是开心的,这份心情你也应该明白的吧,春。”

“是,是啊。我明白…”

我跟她之间,并没有像安洁小姐这样深刻的羁绊,仅仅是呆在白的身边,就能让我忘记被强大敌人打败的挫败感;仅仅是跟她在床上翻云覆雨,就让我沉溺无比。

所以,我决定了…

“安洁小姐,一起逃跑吧。”

“嗯,长官见到你,绝对会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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