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空空

作者:小螭吻 更新时间:2023/12/3 17:00:09 字数:3260

“炳君 !飞烟!”

狼烟四起,山河破碎,四周到处是震天的喊杀声,以及兵戈的碰撞声。

写着孙字的旗帜在烈火中燃烧,而写着杨字的旗帜则迎着风烈烈作响。

符清紧紧的抓着面前的男人的手,男人的一只眼已然睁不开,烂成了一团,看起来异常可怖。

即便是这样,他的情况还算好的,而就在男人的不远处,一个穿着的纱裙的女人不断地咳着血,她应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她无法说出口,只能躺到在地上看着这边。

“晨儿,晨儿就拜托你了。”

应炳君,也就是同符清握手的这个男人,他用仅存的一只眼望着符清,他认真道。

“别说了,别说了,快止血!我带你们夫妻走!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回去!”

符清的手伸进乾坤袋中,不断摸索,可是摸到的瓶瓶罐罐无论哪一种都对眼前的这两人毫无帮助。

“别说了,走!”

如同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应炳君用力推动了一下符清的胳膊,他怒吼一声,随即他的手臂无力跌落在了布满血污的泥土中,只是喘着气,而刚刚还望着这边的孙飞烟已经没了动静,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符清,一眨不眨。

同时,符清还感受到了一位强大的存在正在注视这边,他的两位好友也都是倒在那一位的手下……如果他再不走的话,就要永远留在这里!

符清咬牙,最后望了一眼倒地的应炳君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

躺在床铺上的符湛雨睁开双眼。

一如既往,她的眼前是熟悉的木质房梁。

“应炳君,孙飞烟。”

她的嘴里无意识的念叨起了这两个人的名字。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当初在襁褓中的孩子如今也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人。

符湛雨的脸上露出了淡然的笑容,只是这笑容不曾持续太久,她的脸上很快被一抹惊恐给替代。

因为她看到了,就在她床头处,有一身叠好的干净衣服。

符湛雨想到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她一下子将葱白又细嫩的胳膊从被子中抽出,她的肌肤同时还能感觉到被面的粗糙。

那样的,毫无阻拦。

“……”

符湛雨掀开被子,露出了里面稚嫩的身体,然后一声不吭地换好了椅子上叠整齐的衣服。

“嘎”一声推开了房间门,符湛雨立马就看到了,坐在堂屋椅子上的应晨。

他背对着自己,教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符湛雨想,他一定是闭着眼,他也一定知道自己就在他的身后。

符湛雨脸色复杂。

对于这个徒弟,她一向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和他相处的这十五年,就算是没有感情也有了感情,恨的则是,他并非自己的亲生孩子,甚至是自己的情敌给自己留下的子嗣。

纵然那情敌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至于自己的身体,和衣服被脱光的那一方面的话……

“师姐请放心,我的双眼全程蒙着黑布,什么都没有看到。”

应晨犹豫了一瞬间,又正声道。

“至于为师姐换衣服,实在是迫不得已,如果师姐觉得我冒犯了你的话!”

话没有说完,应晨就掏出了佩剑拍在了椅子旁的小桌上,然后将双手老实的按在了桌子的旁边。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竟然是要符湛雨斩断他的双手。

符湛雨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正是她教出来的那个徒弟,和他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口花花老爹不同,晨儿是个非常正直的人。

“锵”一声,符湛雨拿起桌上的佩剑,拔出剑刃。

“你说说,你迫不得已的理由是什么?”

“师姐当时口鼻有泥,身体发热,呼吸急促,看起来十分不妙,所以我自作主张,为师姐换了湿衣服,还把你弄到了床上歇息!”

应晨说话的速度很快,他闭着眼睛,睫毛发抖,连带着身体也有些颤,可是按在小桌上的双手仍然牢牢的按在桌上。

符湛雨点点头,“唰”地一声又将剑刃给塞了回去,然后将东西丢给了应晨,而应晨,则是在听到剑刃入鞘的声音后就睁开了眼。

他怀抱着师父赠予他的长剑,面露苦笑。

如果说之前他叫“师姐”这两个字还有些不确定的话,那现在他可是毫无压力了,因为他百分百确定眼前的这个少女就是他师父的女儿。

刚刚,在为她换衣服的时候,在她左边腰臀靠上一点儿的位置看到了一块儿花形的胎记,和他师父一模一样。

什么?

蒙着黑布为什么还能看见别人的胎记?

他确实蒙着了,可是黑布中途脱落了呀!

应晨的良心有些受到谴责了,他总觉得应该把这种事情说出来,但是他转而又想,他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么?既然师姐没有问,那他还是不要多说好了。

少年慕艾,此时的应晨对于符湛雨倒是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只想如何才能和符湛雨更加亲近些,他甚至还想着,既然符湛雨是自己师父的女儿,那他是不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转而他又开始想起自己在师父的眼中到底印象如何了,只是不管他怎么想,最后总是会想到少女肩膀上的那花形的胎记,以及那初见时的惊鸿一瞥。

他不自觉揉了揉右边的胳膊。

符湛雨看着徒弟那副呆滞的模样,好似雪林里的傻狍子,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她没好气的说道。

“女子的身体不是那么容易触碰的,若是寻常女人,说不定就要你对她负责,若是不寻常的女人,一剑斩了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届时你可千万别报出为……我父亲的名号,丢人!”

纵然身体换了个更稚嫩的身体,但是内心却依旧把眼前这个个子比自己还要稍高一些的男子当成孩子来看待,符湛雨教训道。

而应晨则是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没有说。

不知为何,他在符湛雨的身上看到了些许师父的影子。但紧接着他又想到师姐就是师父的女儿,然后他又觉得理所应当了。

话又说回来,师姐说的结果无外乎就是两种,死和负责,但是自己可是对她什么都做了,现在看来,她也没有让自己死的意思,那么,是不是就要他负责呢?

虽然应晨没有早早结婚的打算,但是……他又仔细打量了一遍面前的这位,她精致的眉眼,柔顺的头发,为了方便用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白色布料左右扎成了两束,显得可爱异常,至于肌肤和身骨,那更不必多说,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胸脯不是那么鼓翘,这让一向以大为美的他感到些许不满,但是没关系,他可以选择等。

如果是和师姐结婚的话,他可以!

就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应晨张嘴道。

“那,师姐没有杀我,我是不是要对师姐负责?”

这句话一说出口,应晨马上打了个哆嗦,他能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温下降了几度,明明隔着门槛的屋外还阳光明媚。

说错话了!

符湛雨,面色冷如冰霜,她娇嫩的薄唇紧紧的抿着,不明白自己这个和呆子似的徒弟怎么下山一趟就变得这么口花花,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也就是现在她的这个样子不方便动手,等到她恢复了实力和身体,她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

这个仇,她符湛雨记下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恢复实力。

“我走了。”

没有搭理应晨,符湛雨选择无视,她转身离开,只是她前脚刚跨出一步,身后就传来了哎呦一声。

臭小子还装是吧?对一个刚见了没两次的女人还装?

符湛雨是想这么说的,只是她回头一瞥,就看到应晨的胳膊处有一抹刺眼的鲜红。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怎么搞的?”

三步作两步,符湛雨快步走到应晨身边。

“把上衣给我脱掉。”

应晨照做,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以及血淋淋的胳膊。

那是一处撕裂的伤口,从切口来看是刀剑伤。

“是谁?”

符湛雨语气森寒,一对澄澈的鹿眼里没有半点感情。

原本应晨以为刚刚的师姐态度已经足够可怕,却没想到她还能变得更可怕一点。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她小手上传来的温暖热量。

她从袖子中掏出乾坤袋,那可是个稀罕东西。

同样的,那也是师父的东西,她正从里面掏出伤药。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师父特别喜欢随身携带大量的外伤药。

应晨若有所思,随即看着符湛雨不断动作的小手慢慢解释。

“不是师姐想的那个样子,也不要和师父说,这伤是我咎由自取。”

符湛雨不答,意思是你继续说。

“不过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就是,这次我下山,遇到了空空大师的奇人,因为给他买了一碗酒,所以就学到了他的一门技巧。然后,我又结识了一个年纪和我一般大的杨姓朋友。朋友嘛,比试比试呗,然后我就对他用了空空术……哎,那空空术就是随机偷对方身上的东西,我也没想到能成功,结果我就把他肚兜偷来了,其实事情到这里也没什么。”

应晨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他的思绪有些飘飞,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想不到杨兄这么大年纪了还穿肚兜?”

应晨手里抓着绣着金色怪鸟的肚兜,上面还有残留的温热,他嗅了嗅,没什么味道。

对面的杨兄脸色涨得像是猪肝。

“你懂什么!这是我娘亲给我绣的!你有吗?”

应晨笑不出来了,本来他对这个杨兄的印象还挺好,结果没想到他竟然嘲讽自己是个孤儿……

“噗!”

应晨用肚兜用力擤了个鼻子,然后丢了回去。

“我杀了你!”

对面那人尖叫着举剑劈砍过来,应晨抬手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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