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得挺像是那一回事,我就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年轻的后天高手?”
王塔露出门牙,冷笑一声。在他看来,那个昏倒在马路中央的少女刚刚一定是用了什么把戏来欺骗自己,所以现在惨遭反噬。
“竟然害得我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一定要教她好看。”
在观察了一阵子后,确信那少女是昏了过去,王塔的嘴角越咧越大,一想到她还是个无意识的状态,那不就意味着可以随他摆弄,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王塔一行人不由得加快步伐,想要快些将符湛雨擒获。
只是——
“哎呦!”
王塔猛地停下了步伐,身后的瘦矮个刹车不及撞上了他的屁股。
“大哥?”
麻子脸先是看到王塔抬手示意停止的动作,而后他探出脑袋,又看到了,不知何时,他们的面前多了个少年人拦住他们的去路。
那少年人看起来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身着黑色劲装,腰间也别了把佩剑,面容清秀。
他脸上的冷意和倒在地上的少女有三分相似,只是和少女不同的是,他倒是没有抱着佩剑,而是单纯的将双臂抱在一起。
“看样子,你和那小娘皮是一伙的?”
王塔质问道,少年人不答,他甚至闭上了眼。
“又是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王塔大怒道,他最讨厌别人无视他!更何况这次,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个男人,他可没有要怜香惜玉的必要!
“死!”
王塔怒吼一声,拳头如同巨锤一般砸了过去,这一下子要是落了实处,那少年人不死也残!
麻子脸觉得自己似乎已经预料到那个少年的命运,他有些嫉妒地望着少年人那张清秀脸庞,心里感到一阵爽快。
结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麻子脸就看到一阵白色的气浪从他大哥的胸膛周围扩散开来,以至于他头上的油腻头发也随之摆动,再然后,他就又看到他大哥倒飞了回来,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退。
等等,为什么说“又?”
这一次他大哥受到的伤害可比上一次要厉害上许多,那少年人出手可不像是那少女一样留手!
王塔就像是被弹弓打出去的弹珠一样嗖地一下窜了出去,可偏偏他又是个大骨架的体型,看起来真是异常突兀。
如果说之前是被那少女踹是脸在地上擦了三四米,那现在,王塔的表现就让人想起了用石头在湖面上打的水漂,他至少弹跳了七八下,然后“轰”的一声装在了青石墙上,而后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断气了。
麻子脸只感觉自己控制不住大腿的颤抖,他僵硬地转着脑袋,将视线从生死不知的大哥身上挪到了少年人的脸上。
“妈呀!”
拐角一声,麻子脸和他的两个兄弟连滚带爬,不过他们也算是重义气,没有丢下王塔。
他们三个拖着死狗一样的王塔飞快的逃离现场,这次他们倒是没敢再回头。
符湛雨睁着眼睛,她望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人。
她并没有昏过去,只是单纯的动弹不得。
然而这比昏过去还要可怕,因为她将以自己的精神直面痛苦和恐惧,事实上就是,就在刚刚,她倒下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里真的感到了咯噔一下。
“师姐!”
在赶走了那四个泼皮后,少年人立马换了个态度,他用焦急的口吻呼唤了一声。
符湛雨只觉得尴尬,她闭上了眼,佯装昏了过去。
应该说她的伪装是非常成功的,应晨完全没有发现符湛雨是在装昏迷。在呼唤了一声后,他先是将符湛雨给抱到了一旁,然后尝试摇晃她。
“师姐?”
摇晃无果,应晨自言自语了一句。
“是不是哪里受了暗伤?”
说完,符湛雨就感觉一阵凉风钻进了自己的衣服下面,应晨竟然掀开了她的深衣检查了起她的四肢。
这也还好,符湛雨仍然能够伪装,只是应晨的下一句话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难不成是脏器受了损伤?这样的话只有伸手进去摸摸才能知道了,虽然师姐是女孩子,但是事关性命,相信师姐事后也会原谅我……”
应晨和符湛雨对上了眼。
原本符湛雨以为这样就足以让应晨停下动作。
“师姐有意识但是却不能说话,看样子是伤的很严重啊!”
随即符湛雨感受到了,应晨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肚皮上!
隔着薄薄的亵衣,符湛雨甚至能感受到应晨手心的温度。
她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符湛雨瞪大眼睛,用右手抓住了应晨那只想要向上探索的手腕。
“看来师姐没事了。”
应晨的脸上带着真诚的表情,符湛雨却差点被他气得背过了气。
如果说刚刚是装晕,那现在符湛雨就是真的快要晕倒。
缓了好一会儿,符湛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虽然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但是应晨确实是在关键时刻帮到了自己,否则的话她大概会吃一些苦头。
也是冲着这一点,符湛雨也不打算追究,关于应晨的手摸自己小肚子的问题。
“谢了。”
要面子又要强的符湛雨不愿意过多言语,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应晨,他那张脸总是让符湛雨想到他的父亲,那个口花花的,抢了他表妹的混蛋。
可是那个混蛋偏偏又是自己的挚友,还救过自己的命!
符湛雨还记得,那个混蛋东西曾经说过,如果他和飞烟的孩子是个女孩子,就留给他当老婆。
虽然多少有些开玩笑的成分,但是那时候的符湛雨真的念念不忘了好一阵子。
结果就是老混蛋生了小混蛋,然后撒手不管,留给了她。
“应炳君……”
“师姐?”
应晨的一声呼唤将符湛雨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恍惚之间她仿佛真的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挚友。
她愣了一下,而后将视线躲闪开。
“我走了。”
应晨是想要和这个漂亮师姐亲近些的,只是不明白这个师姐为什么这么冷淡,而且还有点躲着他的意思。
而他终究也是个少年人,这么明显的拒绝他也不好再贴上去。
他的脑子里想的就只有刚刚的,师姐的表情了,她那师姐笑起来是很好看的,但是,就刚刚,她似乎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在笑,然后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将笑容收敛了起来。
不知为何应晨有些嫉妒,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师姐笑的那么开心?
就在应晨踌躇之际,他注意到刚走没多远的师姐又要栽倒,而且是无意识的那种!
应晨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在她倒地之前就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就在应晨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畏畏缩缩从附近走了过来。
“镇子上有个神医,我带两位前去吧?”
——
明亮宽敞的房间内,燃烧的香炉散发着阵阵香气,一个穿着素色深衣的少女躺在床铺上,眼睛紧闭,而在她的身边,则是坐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人。
老人起身摸摸自己的胡子,然后将视线转向了另一旁站着的少年人。
老人表情严肃,他朝着少年人伸手道。
“一两银子。”
应晨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极不情愿的把手伸进怀里。
老人掂量了一下,露出满意神色。
“别以为吃了亏,这小姑娘的病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老夫能看出来,也只是因为老夫刚好是个修行之人。她应该是练功出了岔子还是怎么回事,真气堵塞积淀在经脉之中,平时发病的症状就是无法动弹,严重些就是失去意识,再严重些,那就是气血冲击经脉,到时候事情可就难办了。”
应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该做些什么呢?是要吃药,还是别的什么?”
山羊胡老人又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符湛雨。
“这病,说是病也不是,只要她的境界达到一定程度后,身体变得足够强韧,那真气自然不会再存在些什么积淤的问题,但是,如果她达不到那个境界,那这毛病就自然会伴随她一生,直至某次发作的特别厉害,然后……”
山羊胡子觉得有些话没必要说的那么明白,他又朝着应晨伸手。
“求先生帮我!”
应晨这次脸上没了不情愿,他很果断的掏出了二两银子,塞到了老人的手里。
恰巧此时符湛雨苏醒了过来,她感到十分的疲乏,她还注意到应晨就在自己身边,因此她没有太过闹腾,只是听着应晨和陌生老人的对话。
“治标的方法也不是没有,而且,还有两个,就看你怎么取舍。”
老人慢悠悠说道。
“方法一嘛,就是找来一种名为蛇毒草的药材,我用那药材为这姑娘制作散气丸,从根本上压制真气涌动。哦,对,一株可以提炼十余颗,而只需一颗,就能管半个月不发作!”
听起来不错……符湛雨也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先解决自身的这个问题才行,要不然的话,打斗打到一半晕死过去,那她下次睁眼的时候多半就要出现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给人当鼎炉了。
“就这个了,不知先生要价钱几何?”
应晨问。
“十两。”
应晨准备掏钱。
“金子。”
手伸进了怀里的应晨僵硬不动,脸上露出尴尬。
“没钱啊?你也不用多想,这也不是钱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你有钱也买不到蛇毒草,要是你能给我搞来蛇毒草,我就收你个十两银子的手续费。”
“第一种的条件也太苛刻了一些,您还是说说第二种方法吧。”
符湛雨闭着眼,她也在耐心听着,她听到应晨继续询问。
“第二种嘛,第二种就简单了许多,那就是以真气化开真气,你每天晚上提前给这姑娘用真气温养身体,第二天自然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兴许坚持上个一年半载,这姑娘的真气积淤问题也能解决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