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化真气吗？
符湛雨和应晨同时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是两人所想的各不相同。
符湛雨想到的，是她的那个表妹，孙飞烟，在她境界还没那么高的时候走火入魔，而后急需一个境界强大的人为其疗伤。
可惜的是，当时的她和表妹孙飞烟境界相同，所以无法担此重任。也因为事关紧急，这个事情就只能委托给了她当时的好友——应炳君。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应炳君当时告诉她，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双方之间不能有“一丝隔阂。”
说起来，也就是那个时候表妹对自己的态度变得若即若离……
所以，这一次由应晨为自己疗伤么？
符湛雨神色复杂，她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
应晨确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个说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请问，老先生，我该……”
应晨十分谦虚的询问道，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
“简单，只要你将真气汇聚在手上，然后在这个小姑娘的关键穴位温养一刻钟就可以，如果你能边温养的时候边按摩一下，那还能帮她通通气血，效果更好。”
“啊，这，这，我。”
也不知道是想到哪里去了，应晨一下子脸色通红，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
“不，我愿意。”
应晨认真道，他在不经意间注意到躺在床上的符湛雨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他迅速将视线躲开，盯着老人，目不斜视。
“哦，对，小子，你是什么境界？”
老人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先生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是应晨还是老实回答。
“后天中期。”
收拾药箱的老人停下了动作，他缓缓转过身，盯着应晨，这个长相清秀的少年望了一会儿。
“不错，小子，我说的那疗伤手法，境界越高越好，既然你是后天中期的话，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老人将药箱合上，干枯的手掌在药箱的漆面上不断摩擦，他沉思了一阵子。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应晨。”
“应晨小子，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符湛雨瞪大了眼睛，在床上歪过头，瞧着这个光明正大抢她徒弟的老头，然后又用紧张的目光望着站在另外一旁的应晨。
不知为何，她心中升起了一股不满的情绪，仿佛是自家种的白菜被外面的野猪拱了似的。
应晨作揖还礼。
“谢谢老先生了，但是我已经有师父了。”
“你那师父教你武功，我教你医术，又不冲突。”
老头还想再劝。
“那我至少得先征求家师的意见，不能贸然答应。”
应晨将脑袋垂得更低了些，至少礼数方面，他做的足够周全。
“哼，多少人想拜还没这个机会呢，再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赶快离开我的住处！”
老人冷哼一声，挎着药箱推开了房门。
应晨满脸苦笑，只是他很快又听到了模糊的一声。
“老夫名叫乌孙元。”
应晨又看向了躺在床铺上不动弹的符湛雨，看到她闭着眼睛，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应晨好像看到师姐笑了一下，但是当他仔细观察的时候，又看不到那一抹好看的笑容了。
待到又过了一阵子，符湛雨感觉自己状况好了一些，她起身，推开了房间门，而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应晨连忙跟了上来。
符湛雨扭头看向了应晨，而应晨则是满脸讨好。
他大概是怕自己撵他走。
如果可以的话，符湛雨确实会这么做，她主要担心的问题就是，应晨年纪轻轻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她怕应晨对她产生误会，然后又产生些别的感情。
这些误会和感情到最后只会变成各种各样的尴尬，不如早些割舍。
可是她现在又必须要应晨的帮助……她必须要控制好两人的边界。
所以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蛇毒草。
符湛雨没有多说些什么了，算是一种默认，而应晨则是满脸笑容的跟在符湛雨的身旁。
“两位！”
刚刚走出乌孙元的院子，符湛雨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呼唤，她和应晨同时转过身，看到的，是一个头顶纶巾的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在不久前丢下自己一个人跑路的那个家伙，对于这个中年男人，符湛雨并没有什么敌视的情绪，毕竟他只是一介凡人，趋利避害是他的本能，但是她同样也没什么好感就是了。
如同望着路边的花草，符湛雨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
“有事？”
中年书生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对于被他抛弃的少女，他也不太好面对，只是看着应晨。
“没想到那个神医姓乌，这些日子好多人来拜访这个乌老先生，结果他只收钱，连名字都不告诉他们，结果二位一来才没多久他就主动告诉了二位，这可真是……”
“……”
符湛雨还没搞清楚情况，应晨确是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大钱丢给了中年书生。
“哎！嗨！”中年书生立刻眉开眼笑，他乐呵呵的捧着两枚大钱，要是他省着点儿花这两枚大钱就足够他吃上两天了。
符湛雨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些，原本她是看不上两枚大钱的，可是现在她全身上下一共也就两枚大钱和七个小钱，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等等，这钱不是白给你的，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您说。”
中年书生无论年纪还是身高都要比应晨要大一些，可他现在却偏偏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这样的动作在符湛雨看起来有些别扭。
“我……朋友，最近想要寻找一株名为蛇毒草的药草，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应晨望了一眼符湛雨后，他想了想还是没管她叫师姐，他直接问中年书生道。
在他问完话以后，中年书生露出了一副思索的模样。
“要说药草的话，您不妨去镇子上的药店打听打听，啊，这位小少爷一定是不知道药店的具体位置吧？那要不要在下带您过去，不过，这个耽误的时间嘛……”
书生搓了搓手，意思不言而喻。
应晨挑了挑眉毛，没多说什么，就打算再伸手进怀里的，准备掏出口袋，只是这一次他没能成功，一只温热的小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应晨愣了一下，他望了一眼符湛雨，师姐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虽然她大部分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现在她的那对漂亮眸子确是微微眯起。
随即，他被符湛雨给瞪了一眼，应晨乖乖将手从怀里抽了出来，什么都没有拿。
“不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们位置，不劳烦你带路了。”
中年书生脸上露出了明显失望的神色，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他老实指了路。
符湛雨和应晨走在街道上，她此时倒是看不出来身体有什么异样，只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次发作。
此时，忍了半天的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教育起应晨。
“有些钱该花，有些钱不该花，像是刚刚那个书生明显就把你当冤大头，你还给他打赏两个大钱，给他一个大钱我都认为是多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过早也就用了六个小钱？”
这大概是她变身后和应晨说的最多的一次话，应晨也边走边点头，表示师姐教训的对。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么一回事。
实际上，应晨不但知道符湛雨过早花了多少，他还知道符湛雨昨天中午花了多少，昨夜住宿又花了多少。
要说他怎么知道的？
谁叫山上的宅邸里也没个吃的东西，恰巧师父也不在，他就干脆下山来了，结果下山又刚好撞见了正在聚仙大酒楼门口徘徊的师姐。
那会儿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就是了。
“真希望你能像我一样拥有节俭美好的品德。”
符湛雨用怒其不争的口吻教训道，而应晨则是撇过脑袋，在符湛雨看不见的角落翻了个白眼。
他想，他这个师姐真不愧是师父的女儿，两人那双标的模样真是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
“对了，我瘫倒的时候你怎么刚好就出现在我附近？”
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符湛雨陡然询问道。
“恰好路过，师姐。”
应晨脸不红心不跳。
符湛雨心中确是有些疑惑，真的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么？
“难不成是你一直在偷偷跟着我？”
这种事情怎么能回答呢，应晨眨了眨眼，“怎么可能呢，师姐，我不是那种人。”
“可是…….”
“师姐，我们到了。”
应晨指了指眼前顶上的匾额，上面赫然写着百草药堂。
符湛雨面露喜色，她迫不及待的迈开了步伐，跨过门槛儿，而应晨则是想到了乌孙元之前说过的话，他说，那蛇毒草，有钱也买不到。更何况他们现在身上还没钱！
再加上，今天的天色也变得逐渐黯淡。
虽然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但是应晨还是忍不住视线在师姐的腰肢上打量了几眼。
真气化真气啊。
符湛雨则是突然感觉有些冷，她紧了紧深衣，而后用眼神示意应晨赶快进来。
至于她非要应晨进来的原因，无外乎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没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