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客栈住处后。符湛雨从自己的乾坤袋子中掏出了一个玉佩。
从表面上看来,这玉佩是有些年龄的,它通体发黄,表面虽然依旧光滑,但是在很多地方也能看到磨损的痕迹。
玉佩是长条形的,正面刻着一个符字,而背面,则是刻着一个孙字。
符湛雨将玉佩交给了应晨,递到了他的手上。
她自信满满道。
“你去林家去借东西,如果他们要是不肯,你就把这块儿玉佩给拿出来。”
应晨好奇的将玉佩拿了起来,透过光仔细的打量。
他没看出玉佩有什么不同,似乎只是寻常的玉石。
此时的应晨心中是有些疑惑的,就凭借这玉佩就能借到东西?不过,这玉佩要是典当了,倒是能换不少银子。
当然这也就是应晨不经意间的一个心思,这又不是他的东西,况且,从这玉佩上的“符”字上来看,就知道这玉佩对于师姐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玉佩的背面刻着的是一个孙字。
说到孙字,应晨就只能想到他那从未见过的母亲,孙飞烟。
不可避免的,少年人的思绪总是活络的,应晨联想到了一些古怪的想法。
虽然师父常和自己说,自己的父亲要应炳君,自己的母亲叫孙飞烟,但是他又从来不曾见过他们,他们是否存在还不是凭借师父的一张嘴?
他又翻来覆去的看那玉佩,来回盯着那符字和孙字看了半天,直到符湛雨催促他。
“别傻站着了。”
应晨盯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师姐,只觉得她的容貌和自己似乎有些相似。
不可能,不可能。
主要是师父现在不在,等到什么时候再遇到师父一定要同他好好说个清楚……
应晨若有所思的拿着玉佩出了门。
符湛雨则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应晨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他到底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倒是也没有多想,她甚至开心的想着,等到这蛇毒草拿来以后,就去找那个乌姓的神医。
然后,她就能恢复健康的身体。符湛雨甚至想,自己一定可以很快恢复原本的实力,最重要的,她可以变成原来的样子,不用再忍受呆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体里。
至于应晨借不回来那蛇毒草,那选项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此时的符湛雨心中。
只要那林姓老人见到玉佩的话,他一定会想起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
那林姓老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一点,符湛雨可以确定。
她闭上了眼,盘腿坐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
熟悉的脚步声出现在门前,伴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符湛雨看到的,是应晨愁眉苦脸的神色。
——
“所以,玉佩也丢了,蛇毒草也没能借到?”
符湛雨尽量维持着表情的不变,可是从她捏起来拳头上来看,她此时的心情绝对称不上是太好。
林家作为本地首屈一指的大豪族,门前是不允许有小摊贩一类的东西的,但是他们却也不阻止百姓在自己家的门口围观,倒不如说,此时的他们就希望百姓围在宅邸的门口。
这一切还是因为大门的房梁上悬挂着一个人,那是一幅极其粗俗不堪的画面。
之前来挑选的黄毛中年男人,此时双脚被缚,悬空倒挂于门前,他倒不像是之前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此时倒是充满了活力,就像是一头肥猪一样不住的摇晃。
看样子这林家人并未对这上门挑选的家伙痛下杀手,而是留了他一条小命。
只是,被留下小命的黄毛男人应该不会感激林家的仁慈,而是会想,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果断一点去死吧?
就在不久前还能出口成脏的中年男人此时虎目含泪,那一张大嘴里被塞了一个木头做的梆子,因为倒悬的缘故满脸通红。
最重要的还是他此时的身上一丝不苟,露出了毛茸茸的胸口和大腿,就连那活儿也丝毫没有了束缚,在空中自由的飞翔。
无数老少爷们围着那黄毛男人指指点点,也有不少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掩着老脸,偷偷打量,至于年轻的小妇人和未出阁的女子,她们多半是不会再此逗留的,她们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从此处路过,就是三番五次的路过次数多了些就是。
符湛雨感觉眼前一黑。
“师姐,那污秽的东西你看不得。”
应晨用手将符湛雨的眼睛捂住。
符湛雨也没有动态,仍由应晨的动作,被掩住了眼睛的她继续开口询问。
“所以,玉佩怎么也丢了?”
应晨也盯着那矮小黄毛男人的那活儿看了半天,心中悄悄比对,他脸上露出了先是更为自信的笑容,待到听到师姐的二次问话后,他的脸色又迅速拉胯了下来。
“师姐,我按照你的意思,上门去借蛇毒草,结果我连门都没进去,人家站在门口就是一阵哄笑,说我是什么人,来他们林家借东西,然后,我就想到了师姐给我的玉佩,我就将玉佩掏了出来。”
“那狗眼看人低的林家家仆见到我掏出了个值钱的物件,立马态度就变得不一样了,我说把玉佩送进去给你们家大人瞧瞧,就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了,蛇毒草,自然也就会借给我,于是那家仆也没敢怠慢我,立刻就将东西送了进去。”
“然后呢。”
符湛雨试图让应晨放下手,只是他死活不肯,看样子必须要她转过身才行。
应晨脸上的不爽表情更甚,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脸皮子哪有那么厚,又何曾受过那等委屈?
“那林家的家仆转头出来就假装不认识我,我问他讨要玉佩,他说不知道什么玉佩,还让我不要胡搅蛮缠,好自为之。”
符湛雨转过身,深呼吸一口气。
“那,我亲自去和他们交涉。”
相比较蛇毒草,那玉佩在符湛雨心中的重要程度更胜一筹,那可是他和他表妹的定情信物,虽然表妹后来嫁给了应炳君……
在应晨的指认下,符湛雨很快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几个灰衣小厮。
而那几个灰衣小厮显然也是注意到了符湛雨,以及她身边的应晨。
毕竟,他们两个的气质就摆在那里,和寻常的百姓不同,属于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应晨故意走在符湛雨的左前方,挡住她看向倒吊着的,某人的视线。
符湛雨不懂应晨到底有什么可阻挡的,她这辈子看过的比应晨吃过的饭都……好吧,她仔细想了想,除了自己的,就只见过应炳君父子的。
“还带了个帮手?还是个漂亮的小娘子?我再告诉你一次,不要没事找事啊,我们也不想对这个漂亮小娘子动手。”
为首的小厮立刻挤眉弄眼威胁道,他应该是想表现的严肃一点儿,只可惜的是他张了一张滑稽脸。
他表现的还算好的,他身边还有三个和他打扮相同的小厮,他们就那样直勾勾的瞧着符湛雨。
“比大小姐还漂亮。”
其中一个喃喃自语道。
“啪!”一声,那自言自语的小厮立刻挨了一耳光。
“你在胡说些什么!”
被打的小厮捂着脸,委屈的推在了一旁,他也晓得,自己刚刚说错了话。
可是他也确实委屈,因为他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但这世道就是这样,实话真话,却不一定就是对的话。
符湛雨不管他们的表演,只是盯着那滑稽脸的小厮。
因为个头比那小厮还要矮小一点儿,符湛雨为了不仰着脸落了气势,她甚至还微微踮脚。
好在她的深衣足够长,谁也没发现她的异常。
“把东西给我还来,否则,我就要让你好看。”
久经上位养成的气势被符湛雨给一瞬间释放了出来,毕竟就在不久前,她还是别人磕破头也见不到的神仙人物,而嬉皮笑脸的小厮也在一瞬间被震慑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连符湛雨附近那个,不断扭动的黄毛中年男人也在一瞬间感到浑身冰冷,停止了挣扎。
影响最大的,莫过于符湛雨身边的应晨。
他只感觉身边的师姐变得很陌生,只是这陌生中又带着熟悉,他也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冲突的,可是他现在的感觉就是这么古怪。
只是这气势来得快去的也快,毕竟,相应的气势也要相应的实力,至尊的愤怒和乞丐的愤怒,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而现在的符湛雨在别人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后天武者,至多算是有些天赋。
被吓得坐在地上的小厮连忙爬了起来,他竟然被一个个头比他还要矮些的小娘皮给吓到了?这让他感觉丢了大脸。
他指着符湛雨。
“你,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
符湛雨又是一瞪,滑稽脸小厮打了哆嗦。
紧接着,小厮扯着嗓子吼道。
“快来人!”
一众家丁再次鱼贯而出,只是这一次的阵势比起之前要小上不少。
周遭的这些敌人对着符湛雨虎视眈眈。符湛雨略微打量了一下,这数十个人中,最厉害的也就是个普通的武者,甚至有一大半人就是单纯的普通人,即便是现在的她也可以轻松拿捏。
应晨则是双手握拳。
拔剑?这些人他还没必要拔剑。
他只等师姐一声令下。
只是他最近没能得到符湛雨的动手指示,双方对峙了一阵子后,符湛雨深深的望了一眼那滑稽脸的小厮,然后转身离开。
只留下诧异的应晨左瞻右顾了一阵子后,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