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清是谁？”
修长的手指从琴弦上挪开，摊开纸张，慢慢磨蹭着。信纸上只有两个看起来相当霸气的小字。
“符清。”
为什么说是看起来霸气？因为这两个字明显给人一种刻意的感觉，仿佛，像是模仿着谁的笔记一样。
“我，我不知道。”
问话的人是辛华，答话的人则是辛幼白，此时的辛幼白就像是压抑着什么一般，低沉着声音回答道。
“哦？”
木桌的桌腿和地面剧烈摩擦，发出扭曲的声响，而将视线朝着旁边稍微转移一些，就看到一对干净幼嫩的脚丫子半悬在空中，不停的颤抖，那洁白的脚踝上还勾着一块儿小布，只是因为光线的关系，让人看不真切。
辛幼白的脸紧紧贴在桌面上，嘴里喷吐着的热气将桌子的台面上染上了一层水雾。
初时，她还试图将头颅给昂起来，只是很快，她就像是没了力气一般，任由着脑袋随着身体摆动，如同风中的柳树一般。
“我再问你一遍……师父，符清是谁？”
辛华将脑袋探到了辛幼白的脖颈处，吹了一口气，他眯着眼睛，笑着询问道。
“是……是我的好友……他，他也练习了，你给我的那个功法…….”
辛华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某种可能，他的嘴里发出了古怪的笑声。
“事情，好像会变得很有趣啊，师父，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你，你别对他们两个下手…….我会好好服侍你的。”
辛幼白，或者说，冯秋，试图抬起头回头看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只是没等到那辛华的回答，幸华就十分粗暴的伸出一只手，将她的头颅给按了回去，按在了古琴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
“师姐？你昨天在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在附近休整了一夜后，符湛雨和应晨再次来到紫云宗山脚下的山门处拜访。
百无聊赖的应晨问起昨日发生的事情。
符湛雨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也不知道是不是骑马骑了太久的缘故，她总感觉自己的屁股有些不太舒服。
应晨假意没有看见，他将视线看向了一旁。
“我只是将我的身份表明了出来而已。”
符湛雨回应道。
很快，两人就再次来到了紫云宗的山门处，负责守山门的弟子还是昨天那一拨，在见到了来人后，也不用符湛雨和应晨打招呼，他们便主动迎了上来，
“两位，恭喜两位，昨日的信件已经交由了宗主大人，宗主大人过目后答应了两位的登山请求，下面，就由我来为两位引路，初入紫云山是非常容易迷路的。”
符湛雨和应晨走在漫长又干净的阶梯上，偶尔能看到紫云宗门下的弟子。
紫云宗的人衣服似乎是统一的，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袍服，而应晨和符湛雨的装扮在他们看来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他们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应晨和符湛雨。
符湛雨原本以为前面带路的那位会直接将她带去见冯秋，结果却并非这样，在走到半山腰的一处广场后，又过来了一位女弟子，走到了符湛雨的面前。
“师妹。”
那女子很热情的打招呼道。
“师妹和我走吧，我带你去住宿的地方，顺便换身衣服。”
“应师弟跟我走，男弟子和女弟子住宿的地方可不在一块儿，而且应师弟晚上可不能悄悄摸摸地溜到女子们居住的区域哦。”
带路的男弟子冲着应晨说道。
“嗯？”
符湛雨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师妹是觉得哪里不对？今天是进山的第一天，我们还对你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得要先评定你的实力才能给你安排修炼的课程哦。”
站在符湛雨身边的女子解释道。
“并非如此。”符湛雨先是摇摇头。
“不应该带着我直接面见宗主吗？”
她直接问道，求学什么的，根本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就是找冯秋问个明白，原本她以为自己的书信递上去以后，冯秋会立刻来找她，结果现在却让她老老实实求学是个什么意思？
负责带路的两位弟子对视一眼，而后用困扰的表情看向符湛雨。
“那我们也不太清楚了，这都是宗主的意思。”
符湛雨注意到应晨在看着自己。
他的意思大概是要根据她自己的行动来行动吧？
符湛雨想了一会儿，低垂着头颅。
“我明白了，还请麻烦您带路。”
符湛雨和应晨暂时分开。
“哦，对，我叫聂柔，不知道师妹你要如何称呼？”
走在山间的石板路上，在符湛雨前方的女子突然说道。
“符湛雨，聂……师姐。”
“符湛雨吗？果然是名如其人呀，不过符师妹竟然能在入冬前进入山门，可真是厉害呀，一般来说，紫云宗都是春季的时候才会放开招募弟子，我在山上这么多年也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种情况呢。”
“哈哈……”
符湛雨刚打算打着哈哈应付过去，却听到那聂柔突然变换了语气。
“听闻，符师妹是走了关系进来的？不过我们紫云宗强者为尊，不要以为依靠某些关系就能够为所欲为了。”
她的口吻中充满警告的意味。
符湛雨得了脸色有些无奈，她知道眼前的这位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但是，她还真没说错，她符湛雨确实是依靠着关系上的山。
“不知道符师妹是什么实力？刚刚步入武者的境界吗？像是我，如今也有了后天的实力，明年是有望冲击后天中期的。”
符湛雨面露古怪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女子，她观察这女子看起来年纪大概有二十出头，具体多少不太清楚。
二十多岁的后天，还算是比较有天赋吧？但是那要看和谁比较，要是和应晨那十五岁的后天巅峰比起来，那不得气死？就算是和符湛雨比，她现在这张脸看起来也不过就十三四岁的年龄吧？
想了想，为了不打击别人的自尊心，符湛雨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结果符湛雨的这番表示却被人当成了示弱。
“符姑娘，难不成你连武者的境界都没有达到？那你上山到底是为了什么？”
刚刚还师妹师妹的叫着，结果现在干脆叫姑娘了。
“……”
符湛雨沉默了一阵子后——
“后天中期。”
“你说什么？”
聂柔没听太真切。
“我的境界是后天中期。”
符湛雨又说了一遍，她这次吐字清晰。
聂柔停了脚步，回过头，看着符湛雨，眼中充满了惊讶，仔细打量了一下她那稚嫩的面孔，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可置信。
“符姑娘你在开什么玩笑，打肿脸充胖子？”
“我没有开玩笑，境界这种东西，难道还需要掩藏么？”
“你多少岁？”
聂柔继续问，这个问题反而把符湛雨给问住了，她也不知道她算是多少岁。
“大概十四岁吧？”
符湛雨不确定地回答，她总不能报真实的年龄。
“哦——”
聂柔应了一声，说话的瞬间，手指勾起，弯曲成爪的模样，朝着符湛雨的喉咙抓了过去。
“呀！”
“好痛好痛。”
“我就是试试师妹你的实力呀。”
符湛雨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反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将她的胳膊别在身后。
待到符湛雨松开手后，聂柔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态度，变得极其友善，如果不是见识过她刚刚的变脸，符湛雨还真就以为她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的人了。
聂柔甩着胳膊，就像是想要缓解疼痛一般，她说道。
“符师妹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么？刚刚我问你年龄怎么还一脸犹豫？”
符湛雨不太想搭理她了，没有说话。
“其实也无所谓了，反正明天会有给你和你同伴安排个测试，届时你的境界和骨龄一目了然。”
本来符湛雨也没把她的这句话给当回事，直到符湛雨听到了“骨龄”两个字。
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细嫩手掌。
“到时候不会被测出来吧？那可就有些不好解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