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大人可不是那么好见到的。”
聂柔，以及其他一群莺莺燕燕围绕在符湛雨的身边，对于这个新来的，漂亮的，有实力的师妹，她们还是颇感兴趣的。尤其是，如果想要得到应师弟的种子的话，这位师妹或许多多少少能帮得上忙后。
宽阔的堂屋内，坐在椅子上的符湛雨将视线看向了说话的那位陌生师姐。
“其实宗主大人以前也没有那么难见，我们经常能看到他满山转悠，可是自从今年年初之后，宗主大人就看不到身影了。”
说话的是另外一位。
“可不是，宗门里谣传宗主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不要胡说。”
“对不起。”
符湛雨静静的听着周围的人交谈，好半晌才疑问道。
“那我要如何才能见到他？”
“……不知道符师妹为什么想要见到宗主呢？”
问话的人是聂柔，在意识到符湛雨的真正实力后，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她大概是慕强的性格。
符湛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稍微想了一下，扯谎道。
“就是，我父亲，我父亲和宗主大人认识，他让我上山以后就拜访一下他，嗯……就是这样。”
“是这样吗？”
周围的人又流露出一阵羡慕。
“真好啊，符妹妹这么年轻就有如此的实力，家里面还有如此深厚的关系。”
“呵呵。”
符湛雨脸上流露出尴尬的笑容。
“不过，符师妹如果真的想要见到宗主大人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有些麻烦。”
围着符湛雨的其中一人说道，符湛雨连忙将视线看向了她。
“方法是？”
“是冬试。所谓冬试，就是冬日的比试，届时所有的弟子们都会接到安排，一较高下，优胜者是会得到宗主的嘉奖的。”
符湛雨望着那陌生的师姐，那师姐表现的一本正经，她好像是很认真的在说这件事。
这何止是有点麻烦……况且……符湛雨将视线从那位师姐的脸上挪开。
“又是比试啊。”
“又？”
聂柔疑问道。
“没什么。”
——
“大师兄。”一个身着白色袍子的青年人将信件递交给了面前的青年人，那青年人将头发高高束起，露出衣袖的手指显得非常修长。“这是那两位新人的测验结果，两位都是不得了的天才啊。”
被称为大师兄的男人站在门口，面露惊讶。“哦！是这样啊，果然是师父的朋友啊。”
“是啊，师父的朋友怎么能是一般人呢，那符师妹是师父朋友的女儿来着？”
“好像是啊，我也不太清楚。”
就在这时，被称为大师兄的男人，身后的房间内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动静。
怎么说呢，有点像是猫叫。
“嗯。”送信的青年人踮起脚尖，试图朝着门内张望。“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是你听错了。”
大师兄笑眯眯的。
送信青年不疑有他，朝着大师兄拱了拱手。
“宗主大人有说什么时候结束闭关吗？”
“师父他说一定会在冬试前出关。”
“这样啊，麻烦大师兄和宗主转告一声，太长时间没有看到他老人家，大家都对他非常的想念。”
大师兄朝着送信来的青年人拱手，算是一种默认。
“那么，我告辞了。”
目视着青年人离去，被称为大师兄的男人，或者说，辛华，转身回到了屋内，耐心的将门闩给闩上，随即用双手转动墙壁上的一个青花瓷瓶。
墙壁在他面前悄无声息的露出了一条缝隙，他走了进去。
大约是七八米的距离，他就来到了一处昏暗的房间，因为没有任何窗户来接收外界的光线，整个密室的视野全部依靠墙壁上的几盏蜡烛。
即便是如此昏暗的光线也能教人看清楚室内的状况——
室内吊着一个人，或者说，吊着一个漂亮的少女，她的眼睛被布料蒙上，汗水在她的肌肤上散出油亮的光。
再仔细一瞧，就连她的嘴巴也被一团布料给堵住了。
辛华的手从少女的头顶慢慢滑向她的下巴，轻佻的挑起她的头颅。
少女的鼻腔内则是喷吐着炙热的鼻息。
“师父，大家让我转告你，大家，很想你。”
——
夜幕降临。
天上开始飘散起细小的雪花，照这个样子下去，想必第二天一早，整个房顶上的青砖都会被染上一层雪白。
外面的气温着实有够低，更何况，这寒冷的细雪中还裹挟着风，刮在人的脸上简直就像是小刀一样。
这个时候，这个天气，只要是正常人，都会选择呆在屋子里吧？
应晨却坐在房顶上，他遥望着寸竹镇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看向那寸竹镇，而是要看向那更靠后一点儿的山峰，那山峰的半山腰，有一座干净的小院。
“想家了吗？”
身旁的青瓦传来一阵碰撞的声音，应晨将头扭了过去，他有些惊讶。
“辛兄？你怎么在这里？”
“呵呵，有那么震撼么，我早就和你还有你的同伴说过吧，我本就是这座山上的弟子，刚好，我住的地方距离你这里也不算远，看到应兄在月亮下面孤零零的坐着，真是想不注意到都难。”
辛华找了个靠近的位置，将身后的袍子托了起来，然后用手扫了扫屋顶上积累的细雪，他坐在了应晨的身边。
应晨在短暂震惊后，他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将视线变换了个方向，看向了山的另一侧。
“确实是想家了。”
“这么直接？”
辛华表现的十分惊讶，“一般来说，像是你这个年纪的男人，或者说，男孩，都是十分害羞的吧，我还以为你会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又或者说干脆的否定。”
说着，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葫芦，递给了应晨，应晨用鼻子嗅了嗅，里面装着的是烈酒。
“暖暖身子。”
辛华随意的说着，他也举起酒葫芦晃荡了一声，饮了一口。
“没什么需要害羞的吧，孩子依恋家人，我不觉得是什么害羞的事情……我没有家人，所以十分注重家人这两个字的意义，对于我来说，我的师父就是我的家人，我有点想他……”
应晨的话没有说完，他没有说，他为什么会想他的师父。只是他望了一眼身边的这个高大男人，他自知他和辛华还不熟，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他没有说出口的事情就是，他对最近发生的事情感到迷茫，他很想向师父求教。
不过，在求教之前，师父可能会一剑砍死他也不一定。
他指的是他猥亵小师姐的事情。
应晨拿着葫芦，并未饮酒。
“呵呵，看来应兄是爱家的性格。我和应兄一样，同样也是个孤儿，也是爱家之人哦，只是我和应兄，对师父的看法却不尽然，对于我来说，我对家这个概念的寄托，更多的，是这座山，而不是对于某个人。”
他的话显然是勾起了应晨的兴趣。
“哦？”
辛华用自己的葫芦碰了一下应晨的葫芦，如此，应晨不得不喝了一口。
辛华这才继续讲述起来。
“紫云山，紫云宗，是远近闻名的大宗门，应兄应该知道吧？”
应晨摇头。
“……”辛华感到些许的诧异，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是继续说道。
“我们紫云宗是和朝廷签署了协议的，但凡是从宗门内毕业的弟子，第一优先的选择都是在朝廷那里谋求一官半职，如果实在不想为朝廷做事，当然也可以自己选择去做些别的什么的。不过，选择另外一条出路的人很少，当今的掌权者是非常开明的人，给予的报酬也是丰厚的惊人，我时常听我师父说，像是前朝，朝廷都是对不服从管理的高手和门派实行的打压政策，动不动就是派出官兵灭人家满门，这大概也是前朝覆灭的原因吧？”
“但是，我也说了，这都是，正常的毕业才行。”说到这句话，辛华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他又饮了一口。
“紫云宗对于弟子的要求极为苛刻，抛开入宗门的考试，宗门内对于弟子在某个年龄达到某个境界也有要求，每个季节都要举行比试，春夏秋冬，但凡是排在末尾者，皆要淘汰。等待这些人的命运，就只有下山一条路可走。无论多么苦苦哀求。”
“那，实在是太过残酷。”
应晨还是头次听说这么严酷的淘汰制度，他有些发愣。
“应兄不知有没有感觉到，本宗，从上到下都蔓延着一股幕强的风气，只要你的境界足够高，那么你所说的，所做的，那便都是对的，根本不论是非对错。”
说到这里辛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做出改变，我们紫云宗，决不能如此的无情才是。”
“那辛兄，是如何去做的？”应晨继续好奇问道。
“我会成为下一任掌门人。”
辛华的口吻十分确信，他认真的看着应晨。
“啊？”
应晨表现的十分诧异，他再次仔细打量起面前的这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