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宗主大概是忘记了吧?但是家父确是从来都不曾忘记的,直至去世的前几日,还一直同我念叨,要将东西还给人家。所以,还请姑娘替我转交。”
中年男人说完,便将盒子放在了符湛雨的手中。符湛雨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着的就是一张单纯的薄纸,一张单纯的房契。
“我知道了,我会将这东西转交给冯宗主。”
确认东西后,符湛雨将盒子合上,她好奇问道,“这房契看上去是有些年份的?”
“啊,是啊,是十年前的事情,因为是一般的纸张,早就风化腐烂了,所以还用了专门的盒子保管。”
“为什么不亲自送给冯宗主呢?而是要由我来转交。”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那是家父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听家父说,这是他还在当牙商(中介)的时候遇到的事情,那会儿冯宗主委托他寻找一处干净的房子,当即就把现钱结清,还说不日后来寻他,叫他不要乱说,结果冯宗主后来就一直也不曾找过他,大概是将这回事给忘记了。”
“家父倒是有过几次想要去寻冯宗主,只是又想到,宗主大人曾经叮嘱过他不要乱说,也不可以主动寻他,于是家父便按耐住,一直等待,结果就等到了现在,他终于等不下去了,将我呼唤到床前,将此事告知于我。”
符湛雨点头,事情她好像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如此。”
“我没有家父那般死板,家父已经遵循了这个约定十年,在我看来,是时候结清了,所以,还请姑娘替我转交。”
说完,中年男人冲着符湛雨点头致意,看样子是无话可说了。
“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紫云宗的弟子的?你就不怕我嘴上答应,之后将东西随手一丢?”
“是鞋子。至于……如果姑娘是你口中的那种人,那我刚刚叫住姑娘你的时候,你就会加快步伐离去了,而不是转过身,站定在原地。”
符湛雨看着中年男人转身离开的背影,苦笑了一下。
这下子,她可真的没法当小人了。
不过也无妨,反正她过几日就要见到那该死的冯秋了,到时候可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
“辛师兄。”
符湛雨和坐在椅子上的那位打了声招呼,在他的身侧,站着的是他的妹妹,辛幼白。
说起来,辛幼白明明是他的妹妹,可是表现的却像是一个侍女一般呢。
虽然有疑问,但是符湛雨也没有多说些什么,那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你来了,符师妹。事情是这样的,我这个妹妹,她十分看好你的衣服,所以想借你的衣服穿试试,当然了,并非索求,只是借来穿上个一天,要是感觉不错,那我就带她去山下的成衣铺子订做一套。毕竟,你们两个的体型其实差不了太多不是?”
符湛雨望了一眼辛幼白,只见她脸色通红的低垂下头颅,仿佛十分害羞。
“当然了,要是符师妹觉得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我的换身衣服不算多。”
“哈哈,这个好说,我妹妹的衣服可真是有够多的,我时常批评她不该浪费钱买那么多衣服,她还有好多衣服买来不曾穿过。”
“既然如此。”
符湛雨无话可说了,反正,这个忙对于她来说也并不算什么。
不多时,换了衣服的符湛雨告辞离开,而辛幼白则是叹了口气。
“你可是说过了,只要我扮演成符湛雨的模样让你满足的话,你就放过她。”
“那当然了,师父。”
辛华的脸上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坦荡,表现的就像是一只阴险的狐狸。
犹豫了一下,辛幼白主动坐在了辛华的大腿上,就要将自己的唇舌给递上去,只是被一根修长手指给按了回去。
辛幼白不解。
“师父啊,你不会以为,光换身衣服就可以了吧?发型妆容什么的,都是要换的。而且,只是在房间里的话,你不觉得太过稀松平常吗?”
辛幼白的脸色先是变得一阵苍白,很快又溢出一股血色。
“不要被人看到就行。”
——
说起来,今日是应晨从禁闭院放出来的日子。虽然不知道那禁闭院的内部状况,但是听师姐们说,那地方是个房顶漏雪,窗户透风的存在,而且饭菜什么的也是最简单的那种,根本就不是人待的。
符湛雨这般想着,她就朝着禁闭院的方向前进,毕竟应晨是她的弟子,她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徒弟吃了苦头而不为所动呢?
她打算等应晨出来,然后带他下山去吃顿好的,最近,她时常下山走动,知道一家烧鹅特别好吃,她想应晨也去尝尝。
符湛雨还没走到半道,一位长老就迎面朝着她走来。
这位就是之前借给符湛雨腰牌那位,他可是帮了符湛雨的大忙了。
符湛雨驻足,行礼,等待着长老先过。
只是——
“湛雨你现在是否有事情?我想让你,帮我买些东西。”
长老很痛苦地说道。
符湛雨望了望禁闭院的方向,她有些迟疑。但长老说话更快。
“就是之前,那藏经阁里的书籍见了风,而这冬天雨雪又比较多,我想要买些竹炭放在里面,但是我现在走不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就符湛雨所知,最近进了藏经阁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那,所谓的书卷遭了风,就是因为她进去的时候的动作太大咯。
“我明白了。”
她回答道。
“很好。”
长老交由符湛雨一袋子钱财,和一个小型的乾坤袋。
“将乾坤袋装满交由我就可以,要不然守着藏经阁大门的那个老头又要叽叽歪歪了。”
符湛雨必须得去镇子上走一遭了,那制作竹炭的地方还不在镇子里面,而是在边缘的地方,符湛雨还没去过那边,她还得要寻一会儿。
“本来还想带着应晨一起去吃的,现在看来,只能由我来带给他了。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给他好了。”
——
应晨是有些失望的。
他本以为符湛雨会在门口迎接他,结果他却并没有看到符湛雨的身影,他甚至还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
说不定是小师姐有事情,结果把他给忘记了。
应晨安慰自己。
即便是这个理由他也有些难过,什么事情能让小师姐把他给忘记呢?
心里面埋怨,但是动作确实诚实的,应晨的步伐下意识的朝着符湛雨的住所方向前进。
今日好像也是休息的日子,也不知道小师姐现在在忙些什么……想到小师姐那张万年不变的娇俏脸庞,不知怎么的,应晨就有些高兴。
这样想着,应晨很快就来到了符湛雨的住所附近。
他首先听到的,就是一阵被拼命压抑住的呢喃。
应晨笑容更甚。
看样子是哪位师姐在做些自我满足的事情。
于是应晨放缓了脚步,他可不打算吓着人家,他主要还是来找小师姐的。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小师姐在自我满足,应晨觉得那是不可能的,小师姐的性格,他多少是有些了解的,小师姐是绝对不可能做那种事情的。
结果应晨却发现符湛雨并不在房间内。
那小师姐会去哪里?
就在此时,耳边的呢喃声似乎变得更大一些,还携带着些许的,年幼女子的尖锐。
应晨挠了挠脑袋。
不知为何,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了。
“不可能吧?”
他想到了某些不太可能的事情。
虽然他觉得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但是,万一呢。
顺着声音前进,应晨很快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阁楼,这阁楼一看就是平时无人使用的,连窗沿上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至于里面的视线,更是昏暗不清。
应晨用手指沾了沾口水,在窗纸上捅出了一个洞,他将脑袋凑了过去,偷偷的看着。
下一刻,如遭雷击一般,应晨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倒退两步,甚至踢翻了一块儿石头,他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不可能看错的,里面的人,一男一女,衣衫半解,虽然没看清楚脸庞,但是那标志性的衣服,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尤其是女方身上的那件大氅,还是他亲手赠送的!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算什么?
——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外面有什么动静。”
眼睛被蒙了起来,辛幼白抬起脑袋,无助的张望。
“没有哦,师父(删减)。”
说着,(删减)辛幼白刚刚还能支撑住头颅的脖颈则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样随风摇曳。
她吐着舌头。
“好,好。”
强烈的冲击让她暂时放弃了思考。
待到更晚一些时间。
符湛雨的胸怀鼓鼓囊囊,她将烧鹅切好,塞在了自己衣服里面,以求保持住温度。
“应晨一定爱吃这个。”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