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符湛雨推开了应晨住处的房间门，朝着里面张望。
“不在。”
符湛雨跑到讲课堂的大厅，四处打量。周围的人充满好奇的看着她。
“应晨哪里去了呢？”
符湛雨端着下巴，仔细思索起来，她沿着山上的台阶走在小路上，忽然地，她灵光一闪。
她将路边儿一块儿大石头抬了起来，看了看石头下面。
“果然也不可能在这里呀。”
“可是负责看守禁闭院的人明明说应晨早就离开了。”
符湛雨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被切好的烧鹅。
“再找不到这家伙，东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就在符湛雨思索应晨到底去了哪里的时候，她听到来自身后的一声呼唤。
“符师妹。”
来人是一个符湛雨不认识的女弟子，她手上提着的包裹尤其显眼。
“师姐？”
“哈哈，是这个，是辛师兄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你真是帮大忙了，让我把东西先还给你。”
说着，陌生的师姐将包裹放在了符湛雨的手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那样掉头离开了符湛雨的视线。
“……”
符湛雨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换衣服，毕竟身上穿着别人的衣服怎么穿这么不自在。
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解开包裹，符湛雨注意到，自己的衣服甚至被洗过一遍，而后又被烘烤干燥，要知道这可是寒冷的冬日，这样一番操作着实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还是大氅穿起来暖和呀，应晨真是费心了。”
将衣服紧了紧，符湛雨将还留有余温的烧鹅抱在怀里，她继续出去找应晨，在一番打听后，终于得知，应晨似乎是去了山崖角那一块儿去了。
他去那里干嘛？难道是要吟诗作画？
符湛雨不解，但是脚步却不曾停下，终于，在山崖角附近找了许久后，终于在一片竹林后，看到盘腿坐在山崖边上的应晨。
老实说这附近也没什么道路，而且山崖这部分的风特别大，符湛雨感觉自己的脸都冻得有些麻木了，她心中有些不满。
“应晨！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背对着符湛雨的应晨浑身一抖，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有十分热情的回头，而是依旧坐在原地。
此时的应晨心中是十分苦闷的，他在这里吹了许久的寒风才让他激荡的心情稍微平复，结果在听到那熟悉的呼唤声后，他那宛如死水一般的心就像是有一颗巨石落入其中。
他的脑海中不可避免的浮现出属于符湛雨的音容笑貌，然后，就愈发的痛苦。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说到底，他在修炼的方面再天纵奇才，心智也不过才堪堪十五。
符湛雨走到应晨身后。
此时的烧鹅已经完全冷却了下来，虽然表面的纸上摸着还有些许的温度，但是那也不过是符湛雨的体温罢。再被这冷风一吹，相信很快就会彻底冷掉。
“我给你带了烧鹅，味道不错，你尝尝。”
符湛雨只当应晨是在闹别扭，大概是因为，他从那禁闭院出来的时候，没有等到她的迎接？
应晨回头看了一眼被油纸包裹着的方方正正的烧鹅，他也没说话。而符湛雨则是将东西又向前凑了一点儿，示意应晨接住。
应晨伸出了手，然后，一下子将东西拍散，摔在了地上。
被切好的烧鹅一下子就跌在了雪地上，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印记，酒红色的皮肉在这洁白的雪地中显得尤为刺眼。油纸被风一下子刮得飞了起来，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之中。
“你在做什么？”
符湛雨的脸色比起天气还要冰冷。
“我不稀罕你的东西。”
应晨同样不甘示弱，他以同样的姿态回敬符湛雨。
符湛雨的捏紧了拳头。
“我不是问你别的事情，我是在问你，在做什么？”
在应晨看来，做错了事情的，受到了委屈的，明明就是他，怎么符湛雨能这么理直气壮？想到这里，他心中本就没有多少的理智顿时被愤怒淹没。
“我做什么你难道没有看到么？你不用假惺惺地带着东西给我。”
符湛雨的脸色本因为寒风有些苍白，现在倒是变得红润了许多，但是这红润一点儿也不可爱，反倒有些有些狰狞的意味，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是极其罕见的，也恰恰能说明她此时的状态。
她的愤怒一点儿也不比她面前的这位要少。
说到底，她本就是一个不喜欢动怒的人，但是像是她这样的人，一旦被激怒，那也是非常可怕的。
“假惺惺的？”
符湛雨想到自己为了那包食物，将东西放在怀里，连衣服上沾染的油渍都顾不上。
结果就得到了这般回报？
“啪！”
一声不算大的响声。
在这呼啸的山风中平淡无奇。
应晨被一下子打倒在地，整个人都被掀了出去。
他捂着脸，眼神低垂着，看着雪地中的浅浅印记，又看向了符湛雨那垂在衣袖下面的通红手掌。
他一声不吭，又站了起来。
他的身高比符湛雨要高上一个头，但是站在娇小的符湛雨面前，却有一种佝偻感。
“你是否知错？”
符湛雨冷声问道。
寒风如同刀刃，往应晨的耳朵里面灌，他昂着通红的左脸颊。
“我何错之有？”
“啪！”
应晨的右脸颊也红肿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脸上一阵发热，他将被打的有些歪的脸颊回正，看着符湛雨的眼睛。
“你目无尊长！”
“啪！”
“你浪费食物！”
符湛雨面无表情，每一巴掌打下去她都有一种心如刀绞的感觉。
她对弟子的要求从来就不是唯境界论，而是要求他的品行要过关，而应晨此时的表现，无疑是让她感到非常失望的。
符湛雨的巴掌没能继续落下去，她那一对洁白的手腕被应晨左右手分别抓住。
“师姐，我喜欢你。”
应晨十分真诚的说道。
符湛雨冷笑一声，手上动不了，那她就用腿，她一脚踹在了应晨肚子上，将其踹飞了三四丈远。
她现在简直就是怒不可遏了。
“我说了多少次，你不是也答应的好好的？我们之间他嬢的是不能在一起的，是他嬢的乱伦！世人会以何等的眼光来看待你？更何况…….”
符湛雨还有些话没有说出口，实际上她现在说的话已经算是失言了。
她刚刚那一脚是极重的，符湛雨看着地上挣扎起身的应晨，她有些冷静下来，她只觉得手心生疼，心里也有些茫然。
她想，自己的徒弟是十分乖巧的，虽然调皮，但是也是十分的听话的。
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因为她的女儿身份。
初时，听他信誓旦旦的保证，符湛雨还觉得他已经将事情给想清楚了，现在看来，他那时不过是在欺骗自己。
是她错了。
她怎么能带着应晨上山呢，她怎么能和应晨同路呢。
她要立刻想办法将自己的身体恢复原样。
“应晨啊，你好自为之。”
符湛雨踩着雪，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应晨跪趴在地上，手心攥着一把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