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试日。
“陈达对符湛雨,符湛雨胜。”
“李利康对聂柔,李利康胜。”
“李礼康对符湛雨,符湛雨胜。”
“吴晓对白木,白木胜。”
“应晨对白木,应晨胜。”
披荆斩棘,过关斩将。
最终的小广场上,众多师兄弟包围着中间空地中的二人,大家目不转睛。
“符湛雨,对,应晨。”
说起来,自上次见过应晨,时间又过了半个月,昨日就是他又被放出来的日子。
周围的人那般好奇,除了她本身的才能与样貌外,就是应晨连续两次“进去。”
是非议论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这对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人的心理发展是极其不健康的。
符湛雨打算等自己变回去以后,就寻个由头将应晨带走,好好教育一下这个走岔路的小孩。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她今天必须要在此战胜应晨。
只要她能够拿下冬试的冠军,她就能够见到冯秋,相信到时候,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符湛雨藏在袖中的手握紧了剑,看起来就好像是剑刃从她袖口中伸出来一般。
当她再次看向应晨时,心无旁骛。
“师姐,他不是好人。”
应晨突然说道。
符湛雨嘴角一抽。
都这个时候了,应晨还在嘴硬,是不是当她符湛雨是傻的?
“执迷不悟。”
符湛雨吐出四个字,这是她的评价。
应晨也不再吭声。
对于他来说,他也没指望能凭借一张嘴去说服符湛雨,这半个月来,他想的非常清楚,如果无法说服符湛雨的话 那就干脆破坏她的计划,即便小师姐记恨它也无所谓。
拳头大就是有道理,如果他能将符湛雨给打败的话 那她就会肯好好听自己的解释了吧?
所以,这半个月来,他并非单纯的面壁思过,而是充分发挥出了自己“天才”的特长。
他感觉自己距离先天的境界只有一步之遥了,他距离那条线已经无限接近了,但是终究就是差上那么一丝。
除此之外,他还好好磨炼了一番技巧,以避免三两下被符湛雨打得找不着北,甚至被缴械的尴尬状况。
上次还是他第一次同符湛雨正儿八经的交手,曾经自恃实力足以越阶战斗的他一时间真的被打到怀疑人生。
还是被一直以来,要低于他一个境界的符湛雨。
符湛雨,根本表面看起来那样柔弱。
可是那怎么可能。
除非她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天才的天下,精通天下各种技巧招式。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的父亲毕竟是自己的师父,她对自己的招式无比是熟悉,所以才能够轻易反制他。
思来想去,应晨觉得符湛雨年纪轻轻,根本不可能了解天底下的所有技巧招式,应该是吃了熟悉招式的便宜。
据他所知,只有他师父了解天下的绝大部分招式和技巧,那也是师父求学多年外加他出色天赋所得出的结果,而小师姐的年龄只有区区十一,是绝无可能的。
应晨决定了,他不打算完全使用师父教授他的技巧,他要用些别的剑招,再掺杂些正统的师门传承招式。
这样一来的话,小师姐就完全猜不到他下一招要如何出手了。
所以,赢的一定是他!
师姐你就等着吧,等我将你打到双膝跪倒在地,你就一定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想到这里,应晨的嘴角也微微扬起。
待到三五分钟后—
“扑通。”
应晨双膝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他表情恍惚,“扑通”一身就趴在了地上。
符湛雨奇怪的看了一眼倒地的应晨,不明白他为什么有熟练的技巧和招式不用,去用那些陌生的半吊子招式。
应晨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嘴角流露出悔恨的口水。
不行,根本没戏,他用一招符湛雨就能猜到三招以后,而且因为技巧太生疏,他落败的反倒是更快了。
周围时不时响起奚落的声音。
应晨落败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很多心里没点儿斤两的人产生了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只是应晨却不在意那么多,想到辛华那般可恨的模样,应晨就非常的不甘心。
就在这时,负责裁判的师姐走了过来,蹲下身体打量了一阵子应晨后,来到了符湛雨身边,抓住她的衣袖,高高举起—
“符湛雨。”
还不等她说出那个“胜”字。
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裙摆。
负责裁判的师姐低头看着应晨。
他以剑为支撑,强行站了起来,以他为周身,地上的细雪如同被风卷起吹散一般向外扩散。
应晨觉得自己心中一根紧绷着的细线在刚刚断裂,他抬手看着剑柄,上面满溢着半透明的薄薄雾气。
他尝试了一下,雾气在瞬间就将长剑给完全包裹住。
“所以,我突破了?”
他喃喃自语道。
同时他也发觉,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加轻灵。
周围的人一扫之前的轻视,反而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被奚落时毫不在意,被人以惊讶和敬佩的目光看着时,自然也是毫无感觉……那怎么可能。
与境界一起突破的,还有应晨的自信心。
他以一种极其自信的目光看着符湛雨。
“这是,突破了先天?”
“怎么可能,应师弟我记得他才十五岁。”
少量的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议论纷纷,而大多数人则是沉默不语。
唯独符湛雨的目光,她不似别人那般惊讶,反而有着些许的自豪。
这让应晨感到了些许的奇怪和不理解,但是无所谓。
“我还没输。”
他用剑指着符湛雨,而符湛雨也收起了脸上奇怪表情,反而带上了一丝认真。
“那么,我也会使出全力,应晨。”
她冷静说道。
符湛雨的眼里似乎溢出了锐利的光,这是她之前从未显露过的。
应晨忽然有些胆怯,但是他很快稳定住了心神。
小师姐肯定是在虚张声势,我现在可是先天境界的高手,她现在要和自己打,不说是螳臂挡车,也可以说是以卵击石。
而他,已经吃了过了两次教训。
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现在他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甚至想到了某位光头名人的著名宣言。
呵呵,实在想不明白到底要怎么输,就算是单纯的耗费体力,也能将小师姐给耗死。
之前是用别的招式不熟练,那这次,他就在自己熟练的招式里面掺杂些小师姐绝对没有见识过的技巧。
应晨脸上的表情带上了些许凌厉。
“开始!”
伴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两道剑光缠绕在一起。
光影交错,符湛雨和应晨一个错身,应晨大吼了一声“来!”
当两人的身形再次分开时,符湛雨不自然地扭了扭脖颈,而在她的身后,应晨一手提剑,另外一只手,紧紧当攥着,其中是一块儿温热的小布。
“呵呵,这就是我之前同一位被称为空空老人的大师身上学到的技巧,小师姐你可还记得?”
应晨十分挑衅的说道,在他看来,符湛雨一定心神大乱了,没有女子在贴身衣物被偷走后还能从容面对。
问完话,他也没有给符湛雨机会,反手就是一剑朝着她挥舞过去,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符湛雨被他打到双膝跪地,痛哭求饶的场景。
这场比试,最终,还是他赢了。
“扑通。”
应晨嘴上带着笑容。
他陡然发现,自己竟然需要仰望符湛雨了。
为何小师姐的身形变得如此高大?
等等,或许,是他变得矮小了也不一定。
应晨低下头,却看到自己的膝盖不知为何是跪倒在地上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没看到小师姐是怎么出招的?
根本不容他多想,符湛雨连剑也不用了,冷着一张脸,捏起粉拳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周围的人齐刷刷听到了什么东西的破裂声,倒吸了一口正儿八经的冬日凉气,应晨先是感到热而粘稠的液体顺着鼻腔往外流,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剧痛。
手上的小布被瞬间夺走,而他,也因为剧痛,眼角淌出泪水,捂着鼻子摔倒在地。
负责裁判的师姐走了过来,这次她十分确信的举起了符湛雨没有握剑的手。
“符湛雨,胜!”
符湛雨高高地举着手,溢出指间的小布带子在风中慢慢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