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寒冷的冬日,没有什么是比温暖的被窝更令人心驰神往的了,尤其是听着外面风雪的呼呼声,让人不自觉地有一种想要快速入眠的想法。
起码大部分人是这样。
应晨此时却是睡不着的,他睁着眼睛看着房间的房梁。
人这种生物总是爱胡思乱想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刻,大脑仿佛会随机抽取人生中最羞耻的片段循环播放,而对于应晨来说,最可怕的事情就莫过于符湛雨的身份了。
他可是曾经偷偷猥亵过符湛雨的,结果现在告诉他,符湛雨是他师父。
她可是那个师父啊。
那个不苟言笑的,仙风道骨的,让人十分尊敬的俊朗……男子。
应晨抓着厚棉被的手青筋直爆,他将被子盖过头,就像是被痛击了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有恋慕的爱意了。
倒不如说,应晨不太敢喜欢符湛雨了。
很难形容那种感受,就算他师父现在变得再可爱,那也是那个师父啊。
那个个头比他高,从小教他读书写字练功的师父,那个带着他爬山下河抓鸟的师父。
师父师父,亦师亦父。
想到那个师父会一脸娇羞的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应晨就一阵龇牙咧嘴。
对不起啊师父,对不起。
应晨最近时不时会半夜惊醒。
惊醒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辛华。
倒不是辛华又做了是,是他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具体说的什么话,应晨也记不太清楚。总之,就是和他,和师父两人对手的时候,他曾经提过一嘴,就是说他身上携带着**。
他当时就惊出一身冷汗。
好在师父似乎被战斗给完全吸引了注意力,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辛华说的这句话。起码,根据后续的表现看来,师父是完全忘记了这么一回事的。
符湛雨忘记了,他应晨可不敢忘。
他只能在无数个日夜里默默舔抵自己的记忆创伤,慢慢消化。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师父娘化以后会那么可爱,说到底根本就不是他的错,谁叫他师父不说实话,还那么的靠近他,以至于他产生了误会。
不对不对,那可是那个师父啊。
应晨在心里劝诫自己。
他最好就当做无事发生,以前怎么看待师父,现在就怎么看待,绝对不能因为师父的外表产生了变化,连带着看待师父的感情也产生变化。
师父,是男人。
他不断告诉自己。
如此这般,想了几乎大半个夜,应晨觉得自己终于说服自己了,他已经将师父的过去样貌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放映了一千八百遍,他确信自己是没有龙阳之好的大好少年。
“是的,从明天开始,我看待师父的目光,将会发生根本的改变,师父,就是师父啊,他从未变化过。”
应晨这般想着,他终于安心闭上了眼睛。
如同时光穿梭一般,他刚闭上了眼睛,再一睁眼,天已经亮了。
将衣服穿戴后,推开房门,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雪地中练剑的符湛雨。
符湛雨穿着他送的那件白色大氅,长长的下摆不断纷飞,带起些许的雪花,那大氅是有些厚重的,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她轻盈的身姿。她的头发好像也没有刻意的束缚,但是却十分的整齐利落,伴随着动作轻轻摇曳,在空中不断划出弧线,最后又落在她的脊背或者是肩膀上。
这一切还都只是表象,真正的美来自符湛雨手中的剑。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松和自然,仿佛和雪景融为一体,应晨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就是,雪地上并没有留下符湛雨的练剑痕迹,她竟然做到了踏雪无痕。
“师父,好美。”
震惊之余,他不自觉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说完,他就掩上了自己的嘴。
待到用餐时——
“师父您的境界是不是来到了先天?”
应晨端着饭碗,他询问道。
“嗯,不止如此,我还能暂时恢复至本来的力量,不过持续的时间十分有限,而且十分麻烦,但是总归是有些盼头了。”
符湛雨回答的十分自然,自从身份被应晨知晓后,她说话的口吻越来越像是大人。
不对,师父她本就是大人。
到底有多大,他应晨难道还不明白么?
应晨丝毫不感到意外的点点头。
那可是他师父,他师父就算是下一刻像是个窜天猴一样窜上了天,他也不会感到奇怪。
“这样一来,你总算有了行走长安的实力。”
冯秋,也就是辛幼白,给应晨又装了一碗饭,她说道。
“先天境界才算是勉强,这长安城,有那么夸张么?”
应晨惊讶道。
“王朝正当盛世,长安城又是一国的首都,说它是世界的中心也不为过,这地方汇聚了四面八方的商旅来客,亦有心怀鬼胎的他国使者,其中好人坏人,根本无法分清,光是驻守在城池里的仙人就有四个之多,其中还没算当朝的皇帝杨广。相比较之下,区区一个先天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辛华十分自然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他谁也没看,也没个称呼。要是放在以前,他多少会称一声应兄。
或许他也是不好意思罢?就算故作亲密,也只会让双方都觉得尴尬,索性就算了。
“说的不错,我现在的境界是先天初期,只能算是勉强,但是我却是等不下去了,我想要快些找到那个蒲柳公子,和他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届时……”
符湛雨十分自然地将心中的想法表露出来,只是还没等她开第二句口,应晨就急急忙忙插话道。
“师父,我和你同去,也有个照应。”
符湛雨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看向了应晨,而辛幼白,辛华二人,一个笑眯眯的,一个十分宠溺。
三人表情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一点,大概就是都没有吭声。
应晨感到一丝不对劲。
“吃过饭后,应晨来我房间吧,我有话要和你说。”
符湛雨将筷子放在碗上,离开了房间。
应晨十分奇怪的看着冯秋,试图得到帮助,却只得到了冯秋的摇头,和一个“加油”的表情。
辛华则是一个劲的儿的吃菜。
应晨不解。
他带着不解来到了符湛雨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符湛雨盘腿坐在床上,她的眼前,也就是床下,有一个蒲团。
“这是?”
“跪下。”
符湛雨开口道。
“啊?师父,都又不是逢年过节的,况且我都这么大了,你不是常和我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更何况这还有外人,要是给人看到了的话……”
应晨笑嘻嘻回答道。
“跪下。”
符湛雨口气加重。
“扑通。”
应晨果断跪在了符湛雨面前,他吞了口唾沫。
到底是什么事情……
“并非什么大事。”
符湛雨面露柔和,眼中宠溺,一如既往。
应晨松了口气。
“关于你身上的**。”
应晨一下子将额头抵在了地上,十分心虚,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怎么这场景和自己之前做的噩梦一模一样。
“我并不知道你到底是拿它来做些什么的。”
符湛雨又继续道。
应晨顿时睁开了眼睛,他活络心思,十分着急的想着要怎么搪塞。他想,他或许还有机会。
“但是我多少能猜到一些,毕竟为师也不是傻子,我时常陷入不正常的沉睡,而且全无反应,起初还以为是身体抱恙,现在看来,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应晨满头冷汗。
“但是,我还是想给晨儿你一个机会,你和我说说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应晨将脑袋抬起,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红彤彤的印子。
他满目迟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