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应晨团团围住。
只是还不待他们有什么动作,就听到其中一个喊道。
“大哥,官差马上就要来了!”
为首那人左右摇摆了一阵子,最终死死地看了应晨一眼。
“我们快走。”
随后,他们哗啦啦地离去,生怕被官差逮到。
也是,毕竟是掳掠公主,杀头是肯定会杀头的,区别就是夷三族还是诛九族。
应晨不知道也不在乎那么多,他只知道要将麻袋解开,看看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他将麻袋口松开,一下子就看到头发乱糟糟的杨姓兄弟。
应晨记得,他这个兄弟,是叫……杨炎来着?
说是兄弟,其实还是朋友,他这个朋友哪里都好,出手大方,待人客气,就是太娘炮了些。
将人从麻袋里面抱出来,杨兄弟的身体紧紧靠在应晨的胸肌上,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这个兄弟怎么那么香?
人还是昏着的,将人抱到路边靠着墙,应晨发觉,他这杨姓兄弟连鞋都掉了,脚上的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只是让他想起,那一日在山顶上,他师傅穿着高开叉的旗袍,那会儿她好像也穿着类似的袜子。
这袜子男人也能穿?
应晨不由得奇怪,但是他也没多想,只是将靴子找来,往这昏过去的兄弟脚上套。
“还挺费事。”
师父的脚是有些肉的,而这兄弟的脚摸起来确是很纤细的,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走两步路就会折断。
好不容易将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靴子套在了兄弟的脚上,这在这时,应晨听到了慌张又颤抖的声音。
“你,你在干嘛?”
“杨兄你醒了啊,如你所见,我正在帮你穿鞋呢。”
“你……我…….”
应晨奇怪的看了“杨兄”一眼。
“好啦,鞋子穿好了,那我也差不多该走了,我们有缘再见。”
蹲在地上的应晨起身,他拍拍他衣服的下摆,刚刚蹲着的时候,他的下摆也搭在了地上。
“你看了我的脚,就这么走掉了?”
杨盈盈咬着牙,她躲闪着视线,靠在墙边的她时不时偷偷看应晨的脸。
应晨更奇怪了。
“难道这大随律法规定不许看脚吗?还是杨兄家里的规矩,要不我的脚给你看看?”
“谁要看你的脚啊!”
杨盈盈的脸色顿时更加羞红,她娇嗔道。
“哪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我……”
就在杨盈盈不知该如何解释时,姗姗来迟的官兵可算是赶到了现场。
“乱臣贼子!”
“紫霄逆党!”
“前朝余孽!”
官兵们唰地一下从腰上抽出明亮的刀具,将应晨给团团包围。
应晨摸了摸脑袋,不明白今天遇到的三拨人都抽的什么疯。
虽然师父叮嘱过他,下山以后尽量避免和官府的人起冲突,但是,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也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应晨从容地拔出剑,剑刃上流淌着薄薄的白雾,也因此显得有些模糊。
周围的官兵顿时更加紧张。
“区区一个先天就敢如此放肆!”
“快去摇人。”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压抑,就在这个时候,应晨身后传来一声娇俏的呵斥。
“都给我住手!”
——
经过连日的奔波,符湛雨已经距离长安城十分的接近。
站在马上赶路,虽然起初感到非常尴尬,被众人时不时围观让符湛雨感到很不自在,但是时间一久,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这样做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优点。起码,像是有些人骑马赶路屁股会疼,又或者是腿弯变成罗圈状,在她身上是全然不会发生的。
不过,等她真到了长安城,到底要如何去寻找那位蒲柳公子呢?
难道要挨家挨户的打听吗……那种事情对于符湛雨来说着实有些难度,她不是那种能言善辩的人。
站在马背上赶路的她,很快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
符湛雨不由得蹙起眉头,有些事情,她并不想多管,可是如果要绕路的话,又要多走一天的行程。
更何况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如果她闭着眼睛快速通过的话,或许对方就能明白,她并不想掺和多余的事情了吧?
符湛雨深以为然。
——
“殿下,距离还不够么?”
一名身着平民装扮的精瘦男子骑在马上,他以极低的姿态询问身边的一位,同样在马上疾驰的青年人。
那青年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装扮,只是看起来并不虚浮,反而双眼十分锐利。
“不够,这里距离长安城还是太近,我们要把他们勾得远一些,这样,擒获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同党才不会察觉。”
“有必要这样吗?殿下,看身后那些乱臣的姿态,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还以为是我们怕了他们,微臣恨不得立刻掉头,将他们碎尸万段。”
“唉。”
听到身边人这样说话,骑在马上的青年男人叹息一声,他不由得解释。
“你也是军伍出身,难道就没听说过么?如果不幸被敌军生擒,被严刑逼供,并不需要你一直坚守秘密,只要坚持几个几个时辰就好。其中的道理还不就是争取一个反应的时间。我们这次的目的,不也是如此?我们要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就抢先得到有用的讯息。”
精瘦男人呆了呆。
他骑在马上看样子还想行个礼,只是疾驰的马匹让他没能继续动作。
“殿下英明。”
“驾!”
青年男子呼喝一声,猛地挥舞马鞭,连同着身边的人在官道上疾驰前行。
在他们身后,同样追逐着一批人。
他们不断喝骂,挥舞着手中的兵器。
“兄弟们,前面那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就是当朝储君!难得这么一次机会,大家一定要把握住!”
“临江的分舵已经传来消息,他们那边的行动失败了,现在,就只能靠我们了。”
“我现在宣布,死伤者,妻女无后顾之忧,生擒那皇储的人,赏黄金千两!其余人等按功劳大小一律有赏,大家务必要勠力同心。”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振奋了起来,黄金千两不说,只要是出了力就有赏赐,这么大方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前面那人的特殊身份?只要能抓住他的话,那狗皇帝还不对他们予取予求,就连被关在牢里的那位也一定会被平安放出。
届时,在那位的带领下,他们一定能复辟前朝,重现大梁荣光。
更何况,在他们看来,能生擒前面那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就凭借他身边的几个侍卫还能蹦跶出什么水花?他们这边的人数可是要比对方多出两倍,而且个个都是好手,光是先天境界,他们这边就有足足三个之多。反观对方,先天一个没有,否则也不会这么慌不择路,一直逃窜。
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无论是在前方疾驰的,还是在后面追随着的,都在这一时刻同时想到。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先是走在前面的那行人,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站在马背上的少女。
“那少女是何许人?”
那少女闭着眼睛,站在马背上,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和那少女擦身而过,青年人满脑子都是那少女闭着眼睛站在马背上的姿态,她那从容不迫的模样让人感到非常惊艳。
“微臣不知。”
起初他们还一惊,结果那少女并没有什么要出手的意思,看样子,她是他们那边的人?
走在前面的人同时想到,他们忍不住回头看。
只是他们陡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糟,要坏事!”
锦衣青年低声道。
而追随着东宫殿下的反贼们,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迎面而来的符湛雨。
此时的符湛雨在他们的眼中是个什么形象呢?
人前显圣。
俗称,装比。
毕竟,正常人谁会站在马背上面,有好好的马鞍不坐着。
由小见大,那是极为考验自身平衡性的,要知道马背上可是摇晃剧烈的,那女的却能纹丝不动,那她自身对技巧的理解到底有多么恐怖?
当注意到,那少女是闭着眼睛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就更加难看了。
这还不是一般的人前显圣。
这是非常有自信的人前显圣。
看样子,她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连眼皮子都不抬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不就是说,我连眼睛都不需要睁开,就能把你们一个个斩于马下么?
“霸气外露,找死。”
领头的那人忍不住说道。
更何况,那少女和前面的队伍直接错开,而那队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不就更说明了,这少女是和他们一伙儿的?
“兄弟们,小心,那女的是朝廷的鹰犬。”
“看出来了!竟然敢看不起咱们。”
“不要大意,用全力,我们三人一齐出手,一回合将其斩杀。”
领头那人说道,同时握紧了手上的刀柄。
眼看着那人前显圣的少女愈发靠近,他们的心情也愈发紧张起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竟然敢一个人单枪匹马朝着他们一伙人冲刺,连眼睛都不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