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
表演结束，二楼的贵宾席位，传来明显的呼喝声。
那是一个明显的青年人的声音。
很快，传来噔噔噔的下楼声，一个明显小厮装扮的少年人跑下了楼，他径直来到舞台的下方，对着符湛雨使眼色。
“我们家少爷请你过去一趟。”
符湛雨先是看了一眼台下的“羊”公子，而后，也没继续管他的反应，自顾自的点着头。
“湛雨先在此谢过了。”
“这话你还是等等上去说给我们家少爷听吧。”
小厮不以为然，不过却也做了个请的姿势。
符湛雨于是从台子上下去，由着小厮在前面引路，她跟了过去。
这短短的几十步路，符湛雨反复思索到底要如何将自己的需求给说出口，倘若那蒲柳公子身边有其他人，那她还要不要继续说？况且，她该如何确信自己面前的那位是蒲柳公子呢？否则的话，贸然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给陌生人，那也太过难堪了些。
而在符湛雨沿着宾客们桌前走过时，她旁边的，坐在桌子旁边的杨炎虽然还在假意看着台上，但实际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符湛雨的身上。
他倒要看看，符湛雨寻找他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父皇不断提醒他的那句话。
他们杨家的最大秘密，无论是谁，知道了，都得处理掉。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人突然说道。
“殿下，你觉得符姑娘刚刚表演的如何？”
杨炎连忙回过神来。
“十分不错，一点儿也不出意料，你看看周围那些人，之前放了大话的人脸色惨白，好似被杀鸡儆猴的猴儿一样。”
“不是，殿下，我是说，符姑娘这个人如何。”
杨炎看了一眼身边的侍从，他深思熟虑道。
“还不能下定论，从她的言谈看来，应该是一个很传统的女子。”
“还是得再观察观察。”
杨炎很快得出了结论。他看向了云华戏院的二楼。
——
符湛雨很快来到了贵宾席位的包厢，内里昏暗，能看到一个上半身藏在阴影里的男人，正坐在摇摇椅上摇晃着身体。
这位就是蒲柳公子？
符湛雨心中十分不确定，她又看向了带路的小厮。
那小厮猫着腰来到了那坐在椅子上的人身边，指着符湛雨悄悄地说了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啊？”
躺在摇摇椅上的那人十分缓慢地询问道。
光听声音，能听出来是个青年人。
“符湛雨。”
小厮立马教训道。
“怎么如此无礼，怎么能这样自我称呼？你应当在前面加个前缀，自称小的，或者是奴婢。”
蒲柳公子抬起手摇晃了一下。
“无妨。”
小厮立刻识趣，闭上了嘴。
“你在台上的表演十分的好，有赏。”
小厮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个小荷包，看样子是提前包好的，他将荷包丢在了符湛雨的脚边。
符湛雨想了想，还是将荷包捡了起来，毕竟她还要求人办事。
“符姑娘你是哪里人啊？”
“长安人？”
“哦？”
符湛雨明显能感觉到阴影里那人和小厮对视了一眼。
“我在长安城这么久，从未听说过符姑娘的声名啊。”
“自小流落在外。”
符湛雨淡淡解释道。
“那怎么又突然回了长安城？”
“是想拜访蒲柳公子，有事情相求。”
“呵呵，那你可知道，你面前的我，就是你要寻找的那位？”
“知道。”
“那你说吧。”
蒲柳公子这样回答，符湛雨略微蹙了一下眉头，不敢相信事情竟然会如此简单。
“我们家少爷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难得少爷给你机会，你要是不珍惜就赶快给我出去！”
旁边的小厮聒噪道，而躺在摇椅上的那位，似乎也感到了些许的烦躁了。
符湛雨顾不得许多，她不能浪费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纵然她还有很多的疑惑。
既然羊公子说了，二楼的这位就是蒲柳公子的话——
“事情私密，我想和蒲柳公子单独说。”
符湛雨直直的看向那小厮，希望他能够离开这包厢。
“嘿，你这……”
那蒲柳公子却再次挥挥手，示意小厮出去。
“哼。”
小厮冷哼一声，从包厢里离开。
只是他刚出了那二层的小房间，就马不停蹄的跑到了楼下，不像是之前那般大声，而是蹑手蹑脚。
他跑到杨炎的面前。
“殿下，一切都很顺利，符姑娘相信了面前那个正是殿下本人。”
“好。”
杨炎点点头。
与此同时，戏院里似乎是发生了些许的骚乱，有些唱戏的戏子似乎是临时出了岔子，但是问题不大。
视线再次回到符湛雨这边。
“我想和蒲柳公子您聊的是，您之前去过紫云山，曾经给了一位名为辛华的年轻人一本功法，您还记得这件事么？”
“当然。”
“蒲柳公子”思索了一番后，他这样回答。
他还真记得，上次他们家殿下去紫云宗，他就跟在殿下身边。但是关于殿下是否会见了一个叫做辛华的人，他就不知道了。
“那功法，尚有残缺，不知道您这边是不是有完整的，我特意为那功法而来。”
“哦，符姑娘是为了那功法而来？”
蒲柳公子非常奇怪的又重复了一遍，符湛雨不解。
“是的。”
难道他是在装傻？
那还可真不是，毕竟这假货就是假货，他首要的目的就是为自己家的殿下收集讯息，他要搞清楚到底是为什么，等到过会儿下楼以后，再传递出去。
现在，他已经知晓了，是为了什么功法。
“符姑娘可以详细说说那功法么？毕竟，事情久远，我有些不太记得了。”
符湛雨感到更加奇怪了，可是眼前的这位，又是她难得的机会。
“不太对劲。”
“可是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已然是走漏了风声。”
就在符湛雨感到犹豫的时候，那蒲柳公子脚下的木质地板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那轻微却有刺耳的声响顿时吸引了他们两人的注意力，还不等符湛雨反应过来，“轰”地一道爆裂声伴随着剑光从底下爆发而出。
那蒲柳公子在符湛雨的眼前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符湛雨长大嘴巴，还不等她再做些什么反应，就听到一声狂笑。
“哈哈，杀掉杨炎这个畜生了，你们记住，杀人者，紫霄教是也！”
符湛雨只看到一个化着黑脸的胖子大声叫嚣道。
同样傻眼的，还有坐在一层普通观众席位的，货真价实的杨炎。
他那张神似女人的脸先是叹了口气，而后眼神变冷。
“能擒便擒，擒不住便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