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湛雨打了个喷嚏。
她总觉得发生了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她仔细一想，又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唯一在乎的无非就是应晨，而应晨那边，符湛雨是相信他能够好好照顾好自己的。
他一个男人，总不能像是她一样天天被人惦记身子吧。
想到这里，符湛雨哑然失笑。
“符姑娘你在笑什么？”
杨炎十分好奇的询问。
“我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符湛雨淡淡回答道。
距离云华戏楼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杨炎承诺会带符湛雨去见“蒲柳公子”可实际上只是带着她兜圈子而已，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搞清楚符湛雨寻找他的目的，可是这个目标显然不是能轻易达成的。
直接问也不是不行，可符湛雨当然不能说出口，关于她最大的秘密。
于是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两个对对方都不算熟悉的人坐在一家酒楼的大堂用餐。
实际上符湛雨和杨炎也没什么话可说的，毕竟，这两个人也都算是心怀鬼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都互相隐瞒着自己的身份。
“两位客官，菜来啦。”
清脆又带着些许娇憨的声音在符湛雨的耳边响起，回过神，她看到的是一张干净的脸。
这小二的头发很短，身上的服饰也很粗糙，肩膀上还搭着一条毛巾，她是很卖力的，态度也是很好的，不过符湛雨还是一眼就看出，这小二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
说起来她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年龄不大，毕竟她现在也就十一岁的年龄。
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唉。
说起来，这酒店的大堂不算小，可是放眼天下，这酒店的大堂就不算什么了。然而就在这么狭小的地方，有一个男扮女装的小二，一个雌雄莫辨的公子，还有一个，女身男心的少女。
小二露出讨好的笑容，上了菜以后就连声说道，“请慢用。”
她看向符湛雨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说不清道不明。
符湛雨没什么反应，但当她准备动筷子时，却看到“羊过”公子还在看着那小二，像是在发呆。
“羊过”的反应很快，他十分从容地整理了一下筷子，而后先落了筷。
“这家酒店的特色是鱼，符姑娘试试吧。”
他似乎无意就刚刚的反应讨论，符湛雨也并不打算追问。
她有预感，要是追问了的话，那她就和这位雌雄莫辨的公子产生了关系。
还是不要过多掺和比较好。
符湛雨亲眼看着“羊过”将鱼肉咽了下去，她这才动筷，而后慢慢吞咽。
“确实不错。”
她评价道。
待到用餐结束，符湛雨看到“羊过”唤来自己的侍从，然后那侍从和那小二说了些什么。
符湛雨亲眼看到那小二看向“羊过”的眼神变得感恩戴德，不住的点头。
看样子是得到了打赏。
符湛雨猜测。
“所以，不知道羊少爷什么时候带我去寻那蒲柳公子？”
在酒店的门口，符湛雨和杨炎站在马车前，符湛雨说道。
“这个嘛，之前的事情符姑娘你也晓得，蒲柳公子遇刺，现在他可轻易不敢出来，要想见他，恐怕要等一段时日了，我和符姑娘保证，待到风平浪静那一日，我一定会为你引荐。在此之前，就请符姑娘多多包涵了。”
符湛雨无奈吐了口气，心想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两天，她点点头，又继续问道。
“刺杀蒲柳公子的是什么人？我和你刚见面的那天，我杀的人，似乎和那天被官差抓到的刺客是一伙儿的？”
“是一伙儿的。符姑娘听可曾听说过紫霄教？”
符湛雨摇头。
杨炎本就是随口一问，结果他没想到符湛雨还真没听说过，他不由得留意起符湛雨的表情，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他也不好盯的太久，所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如果她真的和紫霄教的人没有关系，那他其实也没什么必要非得搞清楚符湛雨的目的。
杨炎想了想，就当符湛雨真的不知道，旋即解释起来。
“紫霄教最开始并非叫做紫霄，而是叫做紫晓，是别字的谐音，合起来就是一个孙字，只是被人错叫的多了，便叫做紫霄教了，他们的目的是想复辟孙姓王朝，在我看来，只是其中一部分人以此为借口来满足自己的欲望罢。”
说完，他又盯着符湛雨的脸色看，试图看她有什么反应。
符湛雨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什么紫霄教，与其说是什么宗教，更像是一个组织，一个反贼组织……听到有人还在为属于她的那个朝代努力，符湛雨的心情还是比较复杂的，可是她是不会参与那种组织的。
她又想起一路上看到的，百姓人人富足，衣着干净，甚至有多余的食物拿到集市上变卖，再十几年前，这种情况是万万不能想象的。
符湛雨不得不承认的就是，当今的朝代比她那时的朝代要更好。
因此，符湛雨的反应就是摇摇头，她没有过多的评论。
杨炎又继续说道。
“一群跳梁小丑罢，当今，朝局平稳，内外安定，仍由他们如何兴风作浪也掀不起一丝波澜，也只能搞刺杀之类的，见不得人的伎俩。”
说完，杨炎主动掀起马车门前的帘子，对符湛雨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符湛雨先是看着那高高的马车，又看了看自己的鞋面，随即看向了“羊过”眨了眨眼。
杨炎一拍脑袋。
“轿凳。”
马车夫十分识趣，立刻将东西准备好，摆在符湛雨的面前。
就在符湛雨准备上车之际，她敏锐的听到旁边的暗巷传来一阵动静。
比符湛雨动作更快的，是杨炎的侍卫，他们反应十分夸张，手按在佩刀上，就朝着暗巷处前进。
杨炎朝着符湛雨解释道。
“好歹我也是个皇商，侍卫敏感些也是正常的。”
符湛雨不可置否。
不多时，侍卫回来，他一脸古怪的禀告道。
“回公子，是酒楼里的跑堂的，他们不知为何发生了矛盾，正在巷子里争吵。”
符湛雨和杨炎没什么反应，得知不是刺客后，他们就准备上车走人，只是在这个时候，巷子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
这叫声，符湛雨也算是耳熟，正是之前服侍过他们的那位小二。
符湛雨眼睁眼看着“羊过”站立在原地，没有动弹，符湛雨只能说道。
“我们去看看？”
“好。”
杨炎一口答应道。
符湛雨和他悄悄摸了过去，也没有惊扰巷子里的那几位。
两人躲在一摞箩筐后面，符湛雨瞧了瞧“羊过。”她悄声说道，
“羊公子好像很在意那个女扮男装的小二？”
杨炎回答，“不是在意，只是她的模样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两人也没有过多讨论的机会，他们一齐看向了面前。
“死太监，刚刚那位公子给了你赏钱，快把赏钱给我交出来！”
一个壮硕的胖小子抓住了那男装小二的衣领，把她按在了墙上，旁边还有一个跟班煽风点火。
“不交！那是那位公子给我的东西！”
男装小二果断说道。
“嘿呀，烂屁股的东西，我们是帮你保管，又不是拿了不还。”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顿时气恼，他指着男装小二的脸。
“不给就是不给！说是保管，我永远也拿不回来。”
“给脸不要！”
“啪！”
一声脆响，那男装小二的脸颊高高鼓了起来。
“他们似乎是将那男装小二当成了个男人，所以才态度如此恶劣？如果那小二坦白身份，是不是就能度过这次危难？”
杨炎没有出手，而是问符湛雨。
符湛雨摇头。
“你以为她是为什么要扮成男装，如果暴露了身份，下场只会更凄惨。现在面临的还只是剥削，如果真身暴露，那等着她的就只有侮辱了。”
“不给是吧？不给我自己拿。”
说着，那壮硕的胖子单手掐住小二的脖颈，而后另外一只手试图朝着她的胸怀里摸索，被小二拼命阻止。
“我，我东西放在房间里面了。”
胖子和瘦子面面相觑，只是瘦子很快反应过来。
“你压根就没上过楼，什么时候去的房间？东西肯定还在你身上！”
“啪！”
因为说了谎的缘故，那小二的另外一边脸也挨了一巴掌，她的脸颊红肿的像是猪头。
“她该如何破局？”
杨炎问符湛雨。
符湛雨答。
“有三种方法。”
“哪三种？”
“我和你出手，说起来事情的起因也算是因为你，你出手也不算多管闲事。”
杨炎就要动手，符湛雨又补充道。
“但是你出去的话，那两个泼皮只是一时忍让，待到你离开后，等着那小二的下场只会更加悲惨。”
杨炎停下，“第二种方法呢？”
“让，把东西掏出来，双手奉上，拿到了东西以后自然可以保一时平安。但这样做无异于示弱，如果要留在这里的话，对于这等泼皮混混来说，不把你欺负到死，是永远不会结束的。”
杨炎看向了那女小二，看到她和抓住胖子的手，不让他摸索。她显然是没有“让”的打算的。
“那第三种方法是？”
女人的力量在男性面前终究是天然弱势，更何况是以一敌二，杨炎看到那胖子的手快要伸进了女小二的胸怀里，他问得有些急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