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上传来了细微的质感，符湛雨不由得伸出胳膊，她的衣袖顿时坠了下来，露出藏在里面的洁白手腕。她将头顶上的两片绿油油的落叶给摘了下来，放在手心。
“奇怪，新叶也会落下么？而且……”
符湛雨抬起头四处看看，她附近也没什么高大的树木，也不知道这树叶是从哪里飘过来的。
难道这是某种预示？
符湛雨猛然想到，很快，她就哑然失笑，觉得自己是想的太多。
她将树叶随意丢在了地上，很快，一阵风席卷而过。
——
暧昧的气氛铺满了整个房间。情欲的火焰攀爬上了床边的帐帘。
小蝶的指尖在应晨的肩膀上划过，感受着掩藏在皮肤下面的，棱角分明的肌肉，无论多少次，这平凡的形状对她来说总是充满了魅力。曾几何时，她觉得男子就应该像是东宫殿下一般柔美才是，但是当她真正亲身体验过后，才晓得天平另外一段的美好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幸福。
她收回了有些贪婪的指尖，深嗅了一口气，那鼻腔里应该是没有嗅到什么气味的，但是她仿佛却像是闻到了什么一般，头脑眩晕，感到陶醉。
她从枕头下面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漆黑布条。
应晨不解。
“小蝶姑娘，你这是？”
小蝶十分魅惑地说道。
“应公子，寻常的动作，我感觉，你已经有些腻味，不若今日，我们来试试新的花样吧。”
想要应晨嘴上答应，那是无比困难的，小蝶时常也会想，哪怕是应晨这样的少年人，有的时候也会表现的十分虚伪。
明明十分贪恋她的身体，脸上却要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所以，她想，这个时候，她只要抱住他的脑袋，而后轻轻捏起黑色的带子，环绕着他的眼睛系在他的脑后就好。
实际上她确是也是这样做的。
小蝶看到应晨微微怔住，她心中不由得嗤笑一声，就要动作。
结果，她的手腕却被应晨给推开了。
“应公子？”
“不了，五感对于武者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无论是失去了哪一种，对于武者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情况，我的师父说过，真正的高手很难死于正面对决，他们大都死于意想不到的偷袭。”
和天才般的应晨不同，小蝶只是略有姿色的凡女，她对修炼一窍不通，也因此，她呆呆的抓着黑色布带，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可是…….
小蝶想要犹豫，可是有人不给她这么个机会。
她看到，远处的，用于隔断的帘子轻轻晃动，仿佛风吹的一般，可是房间内的窗户都是严丝合缝的，哪里又有什么风能吹进房间中呢？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小蝶看着应晨那认真的神色，试图在他的脸上寻找到些什么。
她不能继续呆滞下去，她必须赶快寻找到出路。
看着应晨那张好看的脸颊，不知为何，小蝶想到的，是那位一身青衣的持剑少女。
她淡然地站在湖边，心无旁骛。
明明自己那时看她看的入神，她却完全不曾发现自己。仿佛看不见她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就像是湖中的鱼，又或者是树上的鸟。
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她自己本人，又或者是她们家千娇百媚的殿下，那位和应晨站在一起才更加般配。
小蝶心中忽然燃起了一丝快意，那是比肉体上的满足更加满足的感觉。
淡然又如何，高傲又如何？
应晨还不是在她的床上，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出尘”在应晨的身上越来越少，“俗套”在他的身上则是愈发的多了起来，令人感到亲近。
她会将应晨身上的山林之感逐渐替换成凡间所有的烟火气息。
至少，在某些方面，赢的是她。
小蝶的嘴角轻微咧了起来，只是她还没有想太久，就又有些失落的想着。
那位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更不论把她当成对手来看待了，所以，她到底在骄傲个什么劲儿？
想到这里，小蝶定了定神。
她握着黑色布条的手姿势不变，只是将脑袋低垂了下来，附在应晨耳边。
“我知道，公子时常把我当成别人的替身，但是公子不觉得那样还不够满足么？如果公子将眼睛给蒙上的话，兴许，沉浸感会更加强烈呢？”
应晨嘴巴微微张开，一方面，是因为某些真相被揭穿而感到的羞耻和尴尬，另外一方面，是震惊于小蝶竟然连那种事情都能够联想得到。
他将嘴巴闭上，眼神低垂，没有了反抗的意思。
小蝶苦笑一声，她倒是希望应晨这个时候能明确的拒绝她了，可是他没有。
将黑色的系带系上，小蝶只是轻微地一推，应晨就顺势躺到在了床上。
耳鬓厮磨。
小蝶起身。
“公子，我先漱漱口。”
应晨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默认了小蝶的做法。
小蝶的动作很快，她赤着脚下了床，朝着帘子的方向招了招手。
两人一同望着床上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应晨。
旋即，杨盈盈咬了咬牙，而小蝶则是守候在一旁。
......
“……”
应晨吃惊的看着正在穿衣裳的杨盈盈。
他的眉头不断变换，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息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负责吗？”
杨盈盈怒气冲冲，要说和之前有什么变化，那大概就是她的眉心展开了些许，那变化实在是太不明显，但是如果有心看，却也能看出什么。
“并非如此，我只是……杨兄，你竟然，是女子，你竟然，还。”
应晨面露复杂而惭愧，他扭头看向床铺上的那抹鲜艳痕迹。
杨盈盈对于应晨的这个反应还是非常满意的，她穿好衣裳就想扑过来搂抱住某人的胳膊，只是走了两步就差点跌坐在地上，还是小蝶及时将她扶住。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小蝶派到你的身边，我可不相信，一个年轻气盛的男子能够忍住，我告诉你，我，杨盈盈，想要得到你，现在你是我的东西了。”
杨盈盈十分从容的说着一些大逆不道的话，纵然时不时面露痛苦，但是长久以来的养尊处优，所带来的自信还是让她坚持着将话说完。
只是她的威严没有持续太久，她很快就露出了本性。
“大家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现在都和你做这事儿了，你真的会和我在一起吧？”
待到欲望消散，理智重新回到了高地的杨盈盈开始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应晨面露难色，只是最终还是点头。
当他撤下眼上蒙着的黑系带时，看到那张熟识的脸时，他是真的吓了一跳，毕竟应晨是真的把杨盈盈给当成了一个男子来看待的，只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是他自己造的孽，他现在也不得不接受了。
得到了应晨肯定的答复，杨盈盈十分高兴，不过她一刻也不想呆在应晨身边了，她感觉一定是破皮了，她要赶快会房间看看。
因此，小蝶也得搀扶着她。
只是，在她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应晨却又突然叫住了杨盈盈。
杨盈盈还心想，应晨难道要反悔？那她就算是告诉她哥哥，也要用强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你……你哥哥应该真的是哥哥吧？”
应晨问。
杨盈盈先是茫然了一会儿，而后才嘴角抽搐，点了点头。
“嘎吱”一声，门被带上。
应晨先是看了看远处隔断用的帘子，而后，又将散落在床上的黑色系带放在了桌上。
最后，他又拿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他是武者，他是先天武者，他的五感要比寻常人灵敏许多，当时，他师父在后院翻墙发出的动静他都能察觉到，更何况是这封闭的空间里呢？
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他一开始也确实拒绝了。
想到这里，又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仿佛还能感受到指尖的温热，他不由得抓起系带，轻轻摩挲。
“师姐……”
所以说，这是他自己造的孽，他现在也不得不接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