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的脸上丝毫没有惊讶啊?”
苍老的声音传递至应晨的耳中,其中伴随着墓室周围发出的轰隆隆的声响。
“我本就没有相信过你,我和你,只是各取所需。”
应晨看着殷浩广一张拍散了巨大的棺椁,里面藏着的东西反倒是非常狭小,内里的尸骨顿时四分五裂,顺带,露出了内里藏着的精致书卷。
殷浩广只是用衣袖拂了一下,那书卷就消失不见,看样子,他的目标就是那棺椁中的书卷。
他的脸上露出更加狰狞的喜悦。
“现在你已经得到了东西,我对周遭的宝物和财富也没有什么兴趣,你可以尽管拿去,不如我们就此别过?”
应晨冷静的抽出长剑,他淡淡道。
“嗯,我当然会离开这里,不过,你却是不能离开的,你要死在这墓室之中。”
殷浩广顿时后退几步,众多灰白衣装的高手拦在应晨的身前,他们站成一排,堵住了来时的去路。
黝黑矮小的高超面露不解,他左看殷浩广,右看应晨,最终冲着教主殷浩广喊道。
“教主,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什么误会?没有误会。”
“那为何!”
高超再次疑问。
“少主的血脉自然是真实的,原本,我还头疼要如何开启这陵墓,没想到天下竟然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但也恰恰因为他的血脉是真实的,那至吾之孩儿于何地?原本天下英雄,效忠的都是我们殷家父子,我怎么可能将一手打造的紫霄教交由一个胡子都没长齐的少年?更何况……”
殷浩广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自己的衣袖。
“杀了他。”
或许意识到自己没必要说那么多,殷浩广果断命令道。
灰白衣装的紫霄教徒朝着应晨靠近,应晨手持长剑,不断后退,他料想过,这殷浩广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却没想过他会想那么多。
他所说的儿子,就是那个假应晨,在之前,一直在扮演他的身份,应晨是从未想过,自己这个真身暴露后,那个假货会是个什么下场,现在他明白了,殷浩广想让那个假货变成真的,他这个真的,死在这里。
应晨的额头上冒出一丝冷汗,环顾四周,无处可逃,这围过来的灰白教徒有六个,个个都是好手,此外,这墓室也摇摇欲坠,动静愈发之大,到底会发生什么,变成什么样子,也犹未可知。
墓室的地上忽然出现了奇怪的凹陷,就像是一个透明的球体压在了地上一样,而坚硬的石砖就像是融化一般,出现了半圆。
殷浩广头也不回,就此离开,只留下和灰白教徒对峙的应晨,还有不断劝说同伴的高超。
“大家,各位,这位才是大梁真正的少主,我们要侍奉的主人,我们的教主,只是一个野心家啊,他根本没有复辟前朝的打算,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高超尝试靠近自己的那些同伴,他背对着应晨,不断劝说道,只是那些灰白衣装的教徒根本没人搭理他,只是死死地看着他的身后。
“各位……”
一阵寒芒闪过,高超脸上的表情转化为了惊愕,随即凝固在了脸上,他的头颅高高飞起,而后又砸在了地上,溅射起一片的血花。
“沙比。”
不知道是哪个灰白教徒这样说道,其中一人甩了一下剑上的血水。
“有了这些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还想复辟什么狗屁王朝啊,也就只有这种脑子不好使的家伙才会相信。”
不知道是谁说的,总之,说完,他们就朝着应晨一拥而上,他们的身上极其臃肿,那是因为他们的怀里塞满了乾坤袋。
可以说,他们人人都是一座人形的宝库。
应晨再天才,双拳也难敌四手,更何况现在他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四手”这么简单,他只能闪躲,而其中一个灰白衣装的教徒斩了个空后,他迅速转身,试图再斩,可是他每走几步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另外五人一脸惊悚,立即跳开,他们还以为,是应晨有什么手段,在他们刚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同伴斩杀。
只是就连应晨自己也一脸奇怪。
他还想,是不是他们又在耍什么把戏。
只是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倒地的那位,肚子上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空洞,流淌出来的血水十分反常的朝着上方漂浮,汇聚。最终,流入了一个难以解释的黑色圆球。
那圆球是悬于半空中的,或许用圆球来形容它并不准确,它只是一个大概的圆形,内里一片漆黑。
不止是血水,还有地上的细沙,散落的钱币,都在汇入那难以描述的黑球之中。
应晨赫然发现,这种难以解释的黑球已经在墓室里面到处都是,它们还有隐隐约约要扩大的迹象。
刚刚那灰白衣袍的教徒就是一个没注意撞上了那黑球,所以才殒命于此。
这大概就是墓穴中的机关吧,也就是,之前殷浩广斩断那根线所带来的后果。
剩余的灰白教徒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种状况,他们十分小心,试图规避那些黑球,而刚刚死去的那灰白教徒,尸身在接触黑球的一瞬间就被吸了进去,因为强烈的挤压,那一瞬间甚至炸出了血花,发出沉闷的响声,只是那花朵也只是绽放了一瞬间,就又被黑球给吸了进去。
几乎是肉眼可见,那黑球愈发的大,如果它们扩散到一定大小,互相融合,然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灰白教徒们朝着应晨试探性的挥舞武器,应晨立刻站在了距离黑球不远也不近的地方。于是,剩余的教徒互相看看,谁也没有上前。
他们都得到了海量的金钱,荣华富贵在等着他们,他们干嘛要在这个时候涉险?
反正,应晨也无路可去,只要他们堵死在这唯一的出口的话……这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如果入口处没有一个越来越大的黑球的话。
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先带头,那剩下来的事情就方便了许多。
其中一个灰白衣袍的教徒操着一口乡下的口音骂了一句,转身就跑,剩下来的几人顿时也没有了要继续坚持下去的意义,纷纷朝着出口逃跑。
很快,墓室里面就只剩下了应晨一人。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儿足够大的玉石,也就是那棺椁的碎片,他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笑意。
“这么大的话应该够了。”
话音刚落,被他抓在手中的玉石就掉在了地上,他没能抓住。应晨低着头,看着砸在地上的玉石,看到了玉石上面沾满的血迹,以及,从自己心口处透出的长剑。
“我就知道那群废物一点儿死用也没有。”
殷浩广抽出长剑,一脚将人给踹开,看着即将崩溃的墓室,他也不敢多呆,赶快离去。
至于应晨,他从未听说过谁心脏被刺穿后,还能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