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黑色空洞即将吞噬一切,符湛雨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了。
她只是呆滞的抱着应晨的脑袋,安静的等死。
只是,这个时候,强横的剑气从外部席卷,如同铁马奔腾,符湛雨原本费力劈砍的黑球几乎被瞬间劈散。
来人符湛雨见过,那正是一直守在杨炎身边的,不苟言笑的那位,他是个仙人。
“殿下让我来接应你,快走。”
符湛雨捡起武器,抱着应晨,随即跟着来人快步离开了这暗无天日的昏暗之地。
待到又过了许久后,在一处僻静的凉亭处,杨炎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应晨,而抱着他的符湛雨,脸色更是惨白到吓人。
心情的沮丧是一回事,另外一回事就是,符湛雨一直在用自身的真气给应晨吊着一口气。
只要她一松手,怀里那位就要驾鹤西去了,可是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应当如何。
杨炎十分的吃惊,他很快就理解了此时事态的发展,毕竟,地上躺着的那位,也可算得上是他的妹夫。
先是为应晨检查了一番伤势,看到他心脏处明显的缺口,他摇摇头,脑子里只能联想到,神仙难救四个字。
他又看向符湛雨,看着她做出徒劳的努力。
她已然气竭了,她也坚持不了太久了,她的脸色就是最好的证明,因此,杨炎也不会说些什么讨人厌的话,只是唤人,找来医师。
纵然,他也知道,区区一个医师,什么都做不到。
结果,过了好半晌,来的人不是医师,而是杨盈盈和小蝶,杨盈盈见到应晨的狼狈样子,她直接昏厥了过去,而小蝶则是顾不得许多,直接扑倒了应晨的手边。
“应,应公子。”
她十分小心,仿佛生怕打扰了应晨的休息,可是她又表现的十分想要触摸,可是她不敢。
符湛雨注意不到周围的情况,只是一个劲的握着应晨的手,往他的身体里输送真气续命。
很快,医师带着药箱赶来,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做出了判断。
他冲着杨炎摇头。
符湛雨也变得摇摇欲坠,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得干枯,头痛欲裂,她急需休息,但是她却不敢闭上眼。
她也会想,会不会是一场梦,只要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的事实就会发生改变,应晨,还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坐着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她不敢,她怕闭上眼睛以后,就见不到和应晨的最后一面。
只要应晨别死,她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愿意做。
也就是这个时候,符湛雨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活在这个世上,想要的东西并不多,而能够看着自己的子嗣逐渐成长,才是她最大的乐趣和动力,小孩子犯错了,就揍,小孩子作对了,就夸赞,而看着自己带大的孩子一点点消亡在自己面前,符湛雨只觉得万念俱灰。
符湛雨抬起头,用哀求的眼光看向了周围的一圈儿,可是,目之所及,不是躲闪,就是摇头,根本无人出手帮助。
就连那杨炎,他先是表现的略微犹豫,而后也摇晃着头发。
符湛雨抱着应晨的脑袋,不再作声。
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只是,这个时候,靠在杨炎怀中的杨盈盈悠悠转醒。
这一次她表现的倒是理智了许多,她当即冲着杨炎说道。
“哥哥,我和他已有了夫妻之实,若是他就此死去的话,那我,那我也绝不会再嫁作他人了,难道,你要看着最疼爱的妹妹守活寡吗?”
符湛雨立刻惊觉抬头,她看向杨炎,听这杨盈盈的话,他还真有手段救人,否则杨盈盈必不会这样和杨炎说话。
她当机立断道。
“恳求东宫殿下救应晨,只要殿下愿意出手,那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看着两个对自己极其重要的女人都看着自己,杨炎只得摸摸光洁的下巴。
“我倒是不需要你这条命。”
符湛雨愣了一下。
——
古色古香的皇帝书房内。
杨炎正在和自己的父皇禀告今日发生的一些事情。
“父皇,那紫霄教主得到了墓穴中的宝物,传闻那宝物可能颠覆我们大随的江山。”
“哦。”
皇帝安静的坐在书桌后,桌上的香炉慢慢地升腾起一股白烟,极其平稳。
“父皇,我们应该马上派人将他捉拿归案,这次和以往不同了,那宝物,极有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
“嗯。”
“父亲!”
杨炎十分着急,不明白自己这个明事理的父皇怎么会对这种家国大事漠不关心,他甚至没有叫父皇这个尊称。
“啪。”
皇帝杨广将奏折合上,他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孩儿,桌上的飘荡的香烟因为他的动作产生了微微反应,左右飘摇。
“那王陵中,什么都不会有。”
“什么?”
杨炎瞪大眼睛。
“朕原本以为,我儿只是小打小闹,根本无从进入,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进去了里面,且不说你是用什么手段进去的,就朕所知,那王陵,有一处入口,可以凭借着前朝的直系血脉直接打开入口,想必,那紫霄教的反贼,也是用这手法进去的吧?”
“正是。”
杨炎恭敬道,他意识到,一切都在他父皇的掌握中,他依旧是运筹帷幄的那一位,刚刚的表现,反而是他自己有些不堪了。
“反贼有直系的血脉,朕也有,而且朕,早在建国之前,就对那王陵内的构造一探究竟了。”
“什么?那父亲,为何不早点儿和孩儿说?”
杨炎面露不解。
“有些事情,没必要和你讲,但是现在看来,不讲也不行,那王陵中藏着的,确实是能颠覆王朝的宝物,不过已然被朕给拿走,所以他们什么也得不到,得到的,只是我放在其中的一本空白书籍罢。朕还记得,当时为了掩盖现场的线索,还专门挑破了一些装着财物的乾坤宝袋。”
“……”
沉默了半晌,杨炎继续道。
“父亲可否告知孩儿,那王陵中的宝物到底是什么?”
“那宝物,我儿早已知晓。”
杨炎思索片刻,他顿时瞪大眼睛,震惊道。
“莫非是那能将男女性别变换的功法?”
“嗯。”杨广轻点头,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说那功法,是颠覆王朝的宝物亦不为过,要知道,当今天下人对修炼的认知,无非就是天赋,以及血脉两个方面,倘若让他们得知有一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掠夺他人境界的功法,又该当如何?”
“那功法,原本就是前朝最机密的宝物,他们的工作做得很好,以至于天下人都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原本我是不想告诉吾儿的,因为,这样一来,就势必会引出另外一个问题。”
以杨炎的聪明才智,他很快就想清楚了。
“……为父亲开门的那一位前朝的直系血脉是谁?”
“你的母亲。”
“那,我的母亲原本的身份是……”
“前梁的君主,朕曾经的挚友。”
“君主…….孙飞烟孙公主的父亲?”
“嗯。”
杨炎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转了。
所以,他管自己的妈叫妈,应晨,则是管自己的妈叫外公。那他和应晨算是什么关系?还有就是,如果说盈盈和应晨有了夫妻之实的话,那他们两个,岂不是!
杨炎感到头晕目眩,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