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清，是我。”
皇后娘娘喝退了侍女们之后，以从容的口吻说道。
符湛雨起初还感到迷茫，不明白眼前这位除了皇后娘娘的身份以外，还能有什么别的什么身份。
只是，符清很快就觉得这情形有些那么的眼熟。
以她的聪明才智不可能联想不到。
她的眼睛慢慢地瞪大，脑海中，联想到的是过去的一些画面。
那时候，她和孙飞烟在一起，重点不是孙飞烟，而是那时候的背景板，那背景板中，有一个人偶尔，时不时的出现。他时常拍着符清的肩膀说。
“符清，不错。”
符湛雨最终还是把眼睑低垂了下来，微微张开的嘴巴也闭合成粉嫩的一团，她顿了顿。
“陛下？”
符湛雨问。
“不错，是我。”
符湛雨摇摇欲坠。
她所恐惧的，她所猜想的答案得到了证实，眼前的这位，真的是孙飞烟的父亲，大梁的最后一位君主，如果没有意外，他甚至会成为自己的岳父。
结果——
符湛雨再次打量眼前这位身段婀娜的美丽妇人，只能从她的瞳孔中，看出些许的，昔日的英雄轮廓。
她很快立定身子。
“陛下……皇后娘娘…….您…….”
符湛雨实在是无话可说，她倒是想起来了，身为旧日的臣子，遇到了旧日的主公，那她也得行使旧日的礼节。
于是符湛雨又跪下了，只是她没能完全跪下去，就被皇后娘娘给托了起来。
孙皇后扶着符湛雨的胳膊，将她带到榻前，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小的方桌。
“陛下，您受苦了，没想到这大随的蛮夷如此蛮横，掠夺了您的国家不说，竟然，竟然还对您做出了这等事情。”
“唉。”孙皇后叹了口气，她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符湛雨，仔细在她的脸上看了一会儿后，哀叹道。
“我也就算了，只是，就连符清也变成了这般的模样，当初我没能将飞烟嫁予你，结果一转眼，你就要嫁给我儿子了，真是教人唏嘘至极。结果到头来，我被那杨广蛮横的掠夺，而你，也被他的儿子给攥到了手里。”
“陛下……”
“符清……”
一大一小，一红一青，两个绝世的美人隔着小桌对望，气氛哀伤，仿佛下一秒，两人就要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似的。
只是。
她们两个都没有那样做，实际上，在她们两个的脸上也看不到太多悲伤情绪。对于某些既定的事实，她们表现的，并不如一般的女性那般感性，终究还是理智占据上风更多一些。
“陛下，您为何会变成这般的模样？是那杨广用了什么手段吗？为何您会突然失踪将近五年？国战将至，大梁无主，朝中，飞烟一个女子也不能力排众议，结果，结果就导致大梁王朝一触即溃……”
符湛雨打听起当年发生的事情，算是寒暄，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自身的好奇心。
“那一日，我不过和往常一样出去游玩寻狩，结果就遇到了贼人，起初我还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后来，我知道了他想要对我做的事情，我自然是誓死不从的，但是那贼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后来……唉，就变成了现在这般的模样。”
符清的表情十分苦闷，她摇摇头。
大梁国君竟然能突然失踪，那当时在朝野之中自然也是引起了几大的震荡的，连带着之后的叛军四起，朝中却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信号和指挥，导致叛军势如破竹。
想到那个不怒自威的岳父在别人的身下婉转承欢，符湛雨就…….符湛雨就十分的不知所措。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露出些许的血丝，看起来，就像是压制着心中的痛苦似的。
“你呢，符清怎么变成了如今这般的模样？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刚刚修炼了那功法不久吧？”
孙皇后问符湛雨道。
符湛雨点点头。
“陛下，臣的情况…….”
“还什么陛下，什么臣子，就你我现在的模样？就用你我来称呼罢。”
待到符湛雨将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下后，孙皇后点头，表示理解。
“完全是无妄之灾。”
而后符湛雨又说到了应晨，说到了，应晨受了重伤，此时此刻就在宫城的地下密室内躺着。
“……”
孙皇后先是沉默，而后摇头。
“上次我看他，还是襁褓中的婴孩，现在已然到了束发的年龄了……结果……”
这不是符湛雨希望得到的答案。
符湛雨索性直接问。
“陛下您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吗？那可是飞烟的孩子，您的外孙啊。”
孙皇后面露苦涩。
“符清以为我能如何？我又何尝不着急，只是，炎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和他的父亲一样精明，既然他已经把那宝物的名字告知于你了，那他就不怕你用别的手段去抢夺，恐怕，符清你只能够委身于他了。”
符湛雨长出一口气，她本也没抱有什么期望，可是当她真的得知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时，心中还是有失望的情绪的。
“不过符清也不用太担心，往好了想，炎儿是什么性格，我是了解的，既然他答应了你的事情，他也绝不会出尔反尔，晨儿的安危，你是不用过多担心的，就像是他的父亲那般，他答应了我的事情，后来也做到了，身为一位君主，对前朝的遗孤完全不去监视，那也是要很大的胆量的。”
“符清知道了，符清会扮演好一位应当扮演的角色……只要，应晨能平安无事的话。”
符湛雨脸上露出淡淡的，无神的笑容。
她和孙皇后也没什么话可继续说了，她起身告辞。
孙皇后留她吃饭，符湛雨婉拒。
待到符湛雨彻底离开后——
“母亲。”
离去的杨炎回归，他冲着孙皇后行礼道。
“是炎儿啊，符清那边，我已经做过了工作，想必她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麻烦母亲大人了。”
杨炎感谢道，他顺势坐在了符湛雨刚刚做过的位置。
“应晨那边，要不，我先给他喂药？免得母亲大人您担心，毕竟，他可是您的……”
那两个字，杨炎觉得十分难以说出口。
“不必，等到符清嫁予你之后再说，我刚刚简单观察了一下，她和十五年前，还是没有变化，是十分适合作为我儿媳的人选的。”
“您就不担心应晨？”
杨炎还是忍不住说道。
“傻孩子，晨儿再亲，那也只是我的外孙子，而炎儿确实我的亲生儿子呀。”
孙皇后摸着杨炎的头顶，她慢慢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