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是叫茨娜,和安可一样也是只精灵,自称是活了上千年,您认识?”
师父已经把她的美名传播到这里了吗?我想。
结果,菈瓦冲了过来。
“我当然认识啊!”
她速度极快,即使我下意识躲避也依旧被她紧紧握住了手,完全挣脱不开。
"与天火协会的创始人、大魔法师马恩齐名的大魔法师茨娜!30年前破解了魔族的暗魔法,让人类也能安全地使用暗物质;10年前首次提出了交错魔法的概念,为人类克服缺少大型攻击魔法的问题提供了解决方法......"
她不停地列举着大魔法师茨娜的伟大,不断地赞美着她,我想挣脱开轻瓦的手,但并无任何效果,只能听她讲完。
菈瓦说,她在9年前曾与大魔法师茨娜相遇,还送给了她那把被她背在背上的大剑。
我看了一下,那把大剑上有附魔,确实是师父的手笔。
菈瓦的口中,那位温柔,强大的大魔法师与我记忆中的师父相去甚远菈瓦说,大魔法师茨娜勇敢、强大,而且一直微笑着,温柔地对待别人;而在我的记忆里,师父茨娜总是自耀自夸、逼我说出些羞死的话然后看着我笑,还在我与他相处的短短两年里抢我被子抢了六百余次,抢不到还直接拿我当被子......
所以即使她的事迹早已传遍北国,我也久久不肯相信但现在只能相信了,我想。
不过也许以后的余生中我们还能偶遇一次?
“哎呦!’
安可的头被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砸中了。
我猛地用力,将我的手从兽人已有松动的爪中抽出,去察看安可的情况。稍稍检察了一会,并没有太大的损伤,至少比我现在被勒出了红印的手轻。
“梅林。”菈瓦的方向传来声音,但音色不像是菲瓦的。我转头看过去,是灰鸦,它现在正站在菈瓦的肩上
“梅林。”它说。
“梅林,灰鸦知道你的名字欸,”安可将刚刚砸中她的石头捡起并递过来,对我说,"它还给了我们这个。"
我接过石头,发现是块璞石,石头的缝隙间露出了透红的宝石。
"宝石,"灰鸦说。
璞石很大,和我的项链一样大,虽然用我已经魔力探测出包裹其中的宝石其实并不纯,有许多杂质,但依然可以作为魔力介质制成法杖,给安可用。
是刚刚的报答吧,"我向灰鸦道谢,“谢谢你。”
“宝石。”它说着,慢慢飞走了。
“说起来,“我看着它飞走,说,“师父说过,灰鸦这个物种是由她发现并命名的,还说灰鸦们的热魔法也是她教的,算起来我和它也算师出同门——虽然我并不太想相信。"
终于是到了菈瓦的村庄,走了大约一个小时,菈瓦向我们解释说她的村子里出了一位魔物学家,现在在天火学会那里进修。以前还是孩子的菈瓦曾受到过他的很多照顾,所以菈瓦瓦就帮他记录这附近灰鸦种群的分布情况,等南方的战争结束后,亲自交给他,所以她才会离开村子这么远。
南方原来在进行战争吗,我问,她回答说是的,南方正在进行对邪教的围剿,战争正好就在这座村庄和南方的第一座大城中间打响,从去年打到现在,以至于村庄和南方基本失联了。
她和我们说,村子里虽然没有教堂,也比较小,但村里有许多的老人,曾经都在外面闯荡过,最终回来安度晚年。我问她,有没有会制作法杖的人在村子里,她说有,但得让我叫声姐姐才行,我拒绝了,最终是她妥协,带着我们去到了一位瘦高老人的家中。
“哈尼特爷爷,我带客人来了。”她打招呼
"哈哈,小菈瓦啊,有一段时间不见了,你老爹情况怎么样了?
“哈尼特爷爷,都说了不要叫我‘小菈瓦’了!”
从刚刚的一小段对话中,我大致地猜测到了菈瓦为何执着于让我叫她姐姐。
话说师傅是不是也是这样?
修女姐姐也许也差不多?
老人的屋子前有棵树,树下有桌子椅子,老人说他会一点魔法,制作法杖并不需要太久,让我们在那里稍作等待。等待之中,我与菈瓦开始闲聊,她问我旅行的原因,旅行的见闻,我都如实与她说了。
"'精灵之森?"她问,"那不是传说中的地方吗?”"不是传说中的,"我说,"师父跟我讲过,它真的存在。"
"但即使这样,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地找吧?按你的话说,小王子已经快败了,你们只用再等个半年差不多,等子失败,就可以继续在北国住了啊。”
“您的意思是说,让安可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我看向屋子里,安可正好奇地观察老人制作她的法杖。
我继续说:“但我无法一直照顾她,我在她彻底成年前就会死,其至不能保证在我死后她能拥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把她一个人留在北方并不安全。”
“你在北方没有家人或熟悉的人什么吗?”
“有,但他们并不一定活得比我久。”
“那可以去找茨娜大人,她是你的师父,又是精灵,把安可交给她也可以啊。”
“……算了吧,师父她需要别人照顾,不适合照顾别人。”
“但总有比找精灵之森更现实的方法吧?你真的要耗费你的人生只是去帮助一个人吗?”
我面对莅瓦的不理解,突然有些想笑。
“女神黛瓦拉的信徒帮助别人很少见吗?”
“我的意思是说--”
"菈瓦姐,"我打断她,说:“我在以前的短短十八年中,遭遇过诸多坎坷与生死存亡,但我并没有足够的多慧与能力去跨越或战胜它们,我现在能站在这里都是依靠别人的付出与神明赠予我的小小幸运,我对此非常感恩。我现在,作为梅林,作为处刑者所做的一切,均是为了报答。”
“报答这份,被他们赐予的生命。”我说。
她愣了一会,忽而笑了,她的笑容让我想起了修女姐姐。
“那我就不随便质疑神官大人的选择喽。”她说。
“我不是神官,只是个处刑者--其实我现在在正当的教徒都不是了。”
“是吗--哎,你刚刚是不是喊我菈瓦姐了?”
我能请求您回到刚刚的话题吗?”
“我不要。”她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