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那句话难道是你说的?”
“我只是你内心深处最真实欲望和白琳意志形成的概念混合存在--与其说是我说的,倒不如说是你说的。”
“你不会骗我?”
“你自己还能骗你自己?”
“刚刚那书还有之前的电视都是你干的?”
“废话,要不是有爷,你还在这和这些幻觉过家家呢。”“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或者你有什么目的?”
“好处?你好我自然也好。而且,我要是真有什么目的会和你说真话?”
思考片刻,我稍微整理了下思绪,至少目前看来这家伙还没害过我--不过还是不可放松警惕。
“咱还是先别讨论这些骗人不骗人的了,我和你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出不去,我也哪都去不了。”
“那你说说咋出去。”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是假的,那么就不要按着正常的方向思考。”
“揽月编织的幻境就像一个套路或者说剧本,她会让你陷入她编织的角色,当你代入她所写的剧本,你的一切结局都将由她决定。她会将你的记忆全部隐藏在你最不易查看的角落,让你的幻境尽量合乎逻辑。因此你要做的就是不要按照合理的剧情走。”
“那要咋办呢?”“看到那水果刀了没?”“多么美好而安宁的生活呀,打破它的格调有时只需要一点血和痛。 “什么意思?”
“怕痛吗?”我沉默了一会,拿着那小刀向着自己的手掌捅去--剧烈的痛楚疯狂地刺激着我的神经,鲜血像泉水般涌出。恍惚间我看到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空旷的决斗场漏出了些轮廓,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这是咋回事?”
“你很有觉悟,这点还不错。”
“别说这个,然后咋弄?”还要再来几刀?
“真是个狠人,不过用不着。那幻境保护机制应该察觉到了你的行为,我只是给你举了个例子。”
“姐?--哇!哈多血,你在干嘛啊,别激动啊--妈,姐她在自残。”紧随着仓促的脚步声,妈妈直接硬扑了过来,夺下我手里的刀。
“雪啊,啥事,和妈妈说,你先冷静点。”我看着妈妈那因为抢刀时不小心割伤而缓缓滴血的手,心里却要比刀割还难受。
“小雪,没事吧?”直冲到门口的是鞋子都没穿好的爸爸,他的手里甚至还拿着那写讲义的笔。
“别吓我们啊,雪,有什么事情和妈说,妈在这呢。”妈妈的声音开始哽咽了,她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她能做的只有不断地安抚着她。
“妈,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能和我抱下吗?然后我真的,真的好想你们--这话听着也许有点怪,但是还请原谅我的任性。”妈妈那温暖的怀抱让我再次想起那段和谐的时光…
“爸,真的对不起, 我不是你你认识的那个女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傻孩子,你说什么胡话呢,妈除了你一个女儿还能有谁?”
“我--”到嘴边的话再次咽了下去。“现在还是赶紧去医院吧,这么深的伤口可不是什么小事。”他们没有继续提问,这让我不停思考着该如何回应的心安静了下来。“雪,你跟妈妈说,到底咋回事,为啥要做那么可怕的事,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没有。”
“别怕,不想说我不强求,什么时候你想说再和妈说。”“妈,其实,我失恋了--”我找了个不是很靠谱的理由,但是我实在不想看着他们漏出那样的表情,我希望他们记忆里的那个熠雪还是那样的懂事,我不愿承认这是我的幻觉。望着妈妈那沉默的脸颊,我的心开始忐忑不安。之后妈妈开始耐心地开导着我,望着她那认真的样子,我不知道她是真的相信还是只是在配合着我。到了医院,我的手很快就被曾厚厚的纱布包裹,又打了针破伤风疫苗,我静坐着,在休息室内等候着他们。
“在吗?别躲着。”我在心里呼唤着那个自称刻纹的东西。
“你有啥问题?”
“你说这会不会是真的?”
“要是这是真的,那我的存在难道合理吗?”
“你是我的幻听吗?还是我脑子有毛病?”
“忽悠你几下,你还真的信了?”
“先等会再说,我需要勘查下你的全部记忆。”之后那个自称刻印的家伙便没了声响。
“雪,我帮你找了个心理医生。”
“有什么话你不要瞒着,都对医生说。”妈妈哽咽着说。走进门来的是个身着便服,看着很沉稳的男人,我并不知道他到底会对我说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不过是揽月剧本里的一个配角,我的心思应该放在怎么从这出去。 “呵呵,初次见面,介绍一下,我姓高,”你可以叫我高医生。”
见我不搭理他,男人显得并不着急。“知道吗?像你这样的突然抑郁的孩子,我接见过不少。他们抑郁的原因各有各的不同,而你明明有着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为何要扔下他们呢?”
“因为他们不属于我,这么美好的生活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地给我,美好得不真实。”
“那么你要离开这个地方,回到你原来的生活吗?”“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想知道怎么离开吗?”
“你不是NPC?”
“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这由你决定。”
“你什么意思?你是揽月吗?”
“我不是--但我是这场考试的主考官。”
“那你要怎么让我从这出去。”
“简单,杀光这里的所有人,让我的戏不能继续演下去,你自然能出去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还是个人。”
“果然,这个办法你不会用--不过,还有个办法,你自己退出这场戏。”
“怎么退出?”
“放下对这个世界的所有依恋,安静地死去。--请记住,你必须怀着真正想要死去的决心。”说完这话这人给了我一支匕首,静静地看着我。我接过匕首,但是看向他的眼神里仍有怀疑。
“放心,不会骗你的,真要杀你揽月早就动手了,还会让你走到这里?再说你可是揽月最为看好的魔法少女,她怎么可能舍得杀你呢?”深吸一口气,我望着那匕首锋面自己的倒影,猛地将匕首插入我的心口,皮肉撕裂的疼痛感让我全身一颤,之后我猛地将匕首用力旋转,我的心脏应该已经留下不可挽回的伤口,心脏里喷涌出的血液猛地灌入我的胸腔, 堵住了咽喉,鲜血从我的嘴里狂喷。之后,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因为失血过多,我瘫倒在地,自己的身体此刻再也腾不出什么力气,我的大脑因为缺血逐渐错乱,我感觉身体在不断地变冷,但是却找不出什么给自己取暖,这感觉真的好痛苦。我在此刻本能地想要寻找活着的机会,意识模糊,我听到各式的声音,人的,机器的--害怕的,焦急的--但是,一切都没法挽回了,如果这是梦,那就让我醒来吧。